正文 第四章 詭異的女鞋

他瞪大的眼睛,清清楚楚的看到——一雙女式皮鞋!

一雙熟悉的女式皮鞋安靜的擺放在自家的大門口,就在距離自己兩腿之間三十公分的地方。

安德魯人胖,性格奸詐,品格地下,這樣的人理論上應該很複雜的,可是這混蛋的思維方式一直都很簡單。

其實人類,對於聰明不聰明、理智不理智、利益的得與失,看得很重,卻從來都沒有真正看懂過。

大部分人通常都是在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才會理智,不如說買件衣服,有人能夠花上一整天的工夫,從價錢到款式到顏色,什麼都能比較個半天,結果最後還沒買。可是那些決定性的事情上,卻往往不理智,頭腦一熱,決定就下來了。

死胖子安德魯之所以會跟我交朋友,是認為可以利用我發財,卻沒有想到待我身邊,其實會帶給他一次又一次、大或然率的生命危險。至於死胖子的戀愛觀,那就跟簡單了,他希望一見鍾情!不過能跟他一見鍾情的傢伙,恐怕找遍整個地球都難以找到。

昨天一早他跟我分別後,開著家裡破爛的車回到修葺了沒多久的古堡。

那個龐大的古堡蘇日安是安德魯家族繁榮的曾經留下的最後一點痕迹,但現在早已經變成了他家沉重的負擔以及貧窮的根源。如果不是因為在他家偶然發現了陳老爺子的九竅玉盒,我讓楊俊飛花十萬歐元買了下來,恐怕那混蛋一家人早就迫於壓力賣掉古堡,無家可歸了。

死胖子又餓又累,在冰箱里翻了些食物充饑一番,口都沒涑便躺倒在床上補眠。他睡得很想,一覺醒來睜開眼睛,已經下午二點過了。起床煮午飯,吃完後他就到外邊去溜達。

雖然經歷過驚魂一夜,喜歡的女人也死翹翹了,不過胖子的準則便是吃好睡飽開心。所謂的驚悚傷心事,在胃部充滿的時候,他回以光速遺忘,這種沒心沒肺的性格,或許才是他經常在我身邊屁顛屁顛、得瑟著活到現在的秘訣。

一整個下午都過得十分平凡,他去雜貨店看父母忙。一家人會古堡後,母親坐了還算不錯的晚飯。安德魯看了半個小時的電視,然後回房間抱著電腦玩到晚上十一點。之後這混蛋又困了,於是關燈睡覺。

如果非要總結他的人生的話,今天算算是很有代表性的、除了吃睡溜達、遊手好閒外,基本上就不再有其他建設性的東西。概括的說,他是個純粹的痞子,混吃混喝,有著一切高福利國家底層人的不思進取和懶散。

安德魯入睡很快,頭剛一接觸到枕頭,腦袋立刻就迷糊了。他沉入夢中,嘴巴大張開,呼嚕聲震天。昏睡了不知道有多久,糊裡糊塗的,胖子覺得自己的寢室里似乎有一雙惡毒的視線在窺視著他。

這傢伙被那股視線給弄醒了。他感覺房間里一片冰冷。有種奇怪的氣氛緩緩流動在卧室中,彷彿無力盤踞著一條隱形的巨蛇,正在不斷地勒緊他,想要將他勒死在睡夢裡。

安德魯打了個冷顫,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他的眼珠子亂轉,但由於房內太過黑暗,他的瞳孔什麼也發現不了。

不由得記起了前幾天看到的一則恐怖節目,主持人曾用神秘的語氣低啞的問觀眾。是否經歷過這樣的經歷:你勞累一天後覺得非常疲倦,倒頭就睡,可是當你睡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醒來,聽得到有人在說話,可四肢卻偏偏麻木不能動彈,想喊也喊不出來。

其實這是人類在不經意間將自身靈魂和肉身分離的表現,非要有人把你拍醒或喊醒,否則你就這樣植物人的「睡」過去。

安德魯頓時清醒過來,他的四肢確實很麻木,全身也呈現「鬼壓床」跡象。這傢伙以為自己碰到了主持人提到的狀況,嚇得幾乎要魂飛魄散,但是沒多久,「鬼壓床」現象就解除了。他立刻從床上蹦起來,在黑暗中摸索著將電燈打開。

在卧室燈閃亮的瞬間,他狂跳的心才稍微平靜下來。臉上的肥肉還呈波浪狀顫抖著,可想而知剛才安德魯有多害怕。他不斷沉重的呼吸,眼中明亮的卧室,卻變得不太熟悉。

「靠,剛才到底是做夢還是睡糊塗了?真可怕!」

他喘著粗氣,捂住心口,視線慢慢掃過房裡的東西。床很臟,但是髒得很有自己的特色;窗戶好好地關閉著,窗帘垂死般掩蓋著玻璃;書桌上雜亂的物品依然擺放在它該在的位置,一切,似乎都跟平常一模一樣,沒任何變化。

但是剛才他為什麼怕自己的房間怕得要死?安德魯從出聲就住在古堡的這個屋子裡,二十二年來從來沒換過。奇怪了,明明熟悉地要死的卧室,竟然會令他毛骨悚然?即使是現在有明亮的燈光照得房裡絲毫畢露,可那種感覺仍舊淺淺的存在著。

究竟,有什麼東西改變了?

安德魯的眼神移動到床對面的衣櫃表面,瞳孔猛地一縮。衣櫃門什麼時候打開的?

他思索了片刻,昨晚上床前,外衣等等被他隨意的脫在了地上,何況邋遢的他根本沒有將衣服放進衣櫃的良好習慣。衣櫃這種東西,一般都是老媽替他收拾的。

不過他很清晰的記得,入睡時,櫃門肯定好好地關閉著。

敞開的櫃門中,貌似有些什麼東西。露出的衣物彷彿被風吹拂似的微微晃動,可密閉的房間里,哪裡來的風!

有小偷?該死,什麼小偷那麼笨,偷東西也不好好打聽打聽,自己家早窮到只剩下這個古堡的地步了。

安德魯從一旁抄起一根棒球棍,躡手躡腳的朝衣櫃走去。猛地將別一邊櫃門使勁兒拉開,手中的棒球棍正準備落下,可當他突然看清柜子里的東西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只見衣櫃中蜷縮著一個女人,一個臉上四個大窟窿,血淋淋的留著暗紅鮮血的女人。那女人沒有耳朵,但卻詭異的將本應有耳朵的位置緊緊的貼著櫃壁,彷彿八卦的在仔細聽屋裡的聲音。

就算是分辨不出這女人的模樣,但安德魯卻清晰的閃過一個念頭——波爾,這女人肯定是波爾!蜷縮著的身體,慘白的皮膚,長長的沒有骨頭似的腿,一切的一切,都跟生前的波爾有著極大的相似度。

她不是死了嗎?明明就死在他面前,可為什麼現在又出現在了自己的房間衣櫃里?完了,波爾肯定變成了冤魂厲鬼,不甘的找他來索命了。

安德魯頭皮發麻,尿都快嚇了出來。

暴露在燈光下的波爾鬼混被光芒打散,身影變得越來越淡,最後徹底消失在了視線里。

不過安德魯的恐懼並沒有減退,他拼盡全力撲過去死死地把衣櫃門關上,又移動來四周的重物將櫃門牢牢堵住。這才惶恐的掏出卧室,將所過之處的電燈全部打開,窗外依然漆黑一片,但是古堡里四處傳來的燈光令他舒服了點。

老爹老媽被他吵醒了,罵罵咧咧的一邊光燈一邊大罵他敗家。安德魯殺豬般慘嚎著,不願回我是,也死都不準父母將燈熄滅,最後老媽沒辦法了任他折騰,扯著老爸回房繼續睡。

安德魯蜷縮在客廳,將天燃氣壁爐的火力開到最大,他披著毛巾被,感覺到火焰帶來的溫暖,腦袋一片混亂,就這麼折騰到天際變亮,這傢伙似乎感覺身體輕盈了許多,估計一整晚就讓他變瘦了至少七八公斤。

但是他的噩夢明顯沒有過去。正當他看著太陽從東邊升起,驅邪的日光漸漸照耀向大地時,一陣陣腳步聲響徹了耳畔。

他根本找不到聲音的來源,只能躲在毛巾被裡一邊發抖,一邊露出雙眼四處瞧。

過了多久?一個小時,還是一整年?腳步聲在他快要崩潰時總算停歇了,在傳出最後一聲響時,安德魯總算聽清楚了發出聲音的位置。

是古堡的大門口!究竟有什麼來到了他家門口?為什麼光是聲音都那麼的詭異?

安德魯感覺自己快要瘋了,他破罐子破摔 的緩緩走到家門前,將頭小心翼翼的湊到貓眼前偷偷瞅了瞅。

門外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他心裡怕得要命,鼓足力氣將大門扯開,一縷陽光照射過來,將遠處的樹影拉扯得很長。充足的光線帶著絲絲金色照耀著門外的草坪,安德魯有史以來第一次覺得這見過無數次的場景充滿了溫馨安詳和安全感。

呼吸有一口清晨的新鮮空氣,胸口淤積的恐懼感和壓力似乎也消減了許多。

他轉了轉肥碩的脖子,伸了個懶腰,不經意的低下頭時……猛地,恐懼感再次從腳底冒出,皮膚上布滿了雞皮疙瘩,就連心臟都幾乎停擺了!

他看到了什麼?

他瞪大的眼睛,清清楚楚的看到——一雙女式皮鞋!

一雙熟悉的女式皮鞋安靜的擺放在自家的大門口,就在距離自己兩腿之間三十公分的地方。那雙鞋正式波爾死時抱在懷裡的,它明明就已經被警方那走了,現在應該還封存在證物處才對,可為什麼,現在居然出現在了他跟前?

安德魯怪叫一聲,頭也不回的逃離了自己的家,穿著睡衣披著毛巾被在荒野偏僻的地方無頭無尾的亂逛遊盪,不斷換著方式逃,不停地跑。

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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