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紅指甲

一個紅色的指甲蓋,很長,足足有十公分,指甲蓋上的紅鮮艷得彷彿鮮血一般,在燈光下散發著無比詭異的氣息。

人的一生大約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實在睡眠中度過的,當人們處於睡眠狀態中時,可以使人們的大腦和身體得到休息、休整和恢複,有助於人們日常的工作和學習。

我昨晚沒有睡覺,今天一整天都在活躍思維,努力思考現狀並且希望找到破解現狀的辦法,其實腦袋早就到達了產生負荷的狀態。所以睡著後,很快便進入了深層睡眠,有沒有作夢,睡著的我自然是不清楚的。

但是有一點,我隱約有察覺到,那便是耳邊似乎一直有一股抓撓的聲音,如同煩人的蒼蠅般響著。本來還很舒服的我,在夢中突然間就感覺壓抑起來,四周的空氣像是猛地增加了十倍的壓強,壓得我喘不過氣。

於是我醒了過來。

房間的走廊燈開著,昏暗的光帶著冰冷的色調,客房的空氣里有股流動的冷意,我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出了一身汗,就連睡意都被打濕了。奇怪,明明這裡的夜晚很冷,可我為什麼會出那麼多汗?

百思不得其解的我爬起床,走到廁所,擰開水龍頭沖了個澡。神清氣爽的關了燈,依然留下走廊那盞暗紅色的小燈沒關,再次爬上床睡起來。

我很疲倦,腦袋暈沉沉的,所以睡得很熟。

睡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時間,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戳自己的背部,剛開始是隔著被子戳,不久後竟然伸進了被子里。那東西和我之間只有一層睡衣,戳在背上,有股刺痛的惡寒感,很痛,痛得深入骨髓。

睡衣模糊的我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立刻清醒過來,自己如同陷入了流沙里,越陷越深,思維也在隨之遠去。

那硬硬的東西又戳了過來,意識深處,隱約覺得應該是一根手指。誰的手指在戳我?還是在深夜時分,酒店客房裡?

不對,我應該是一個人住,房門也有好好地鎖住了。

是誰,究竟是誰用手指戳我?

一股股的惡寒從背脊上爬起,我拚命掙扎,終於醒了過來。一翻身,我瞪大了惺忪的睡眼,努力的看向身後。

背後,什麼也沒有。

房間走廊那盞昏暗的燈開闊了視線,只是我根本就找不到那個戳我的東西。我嚇了一大跳,愣愣的坐在床上許久。思維開始從迷茫的泥潭裡拔出,腦袋越發的清醒了,空氣里流淌的壓力和寒意十足的氣息讓我不由得加強警戒。

我打開主燈,一把將床上的被子丟到了床下去。

床上空無一物,白色的床單顯得非常刺眼。我皺著眉頭,不死心的到處查看了一番。終於,在感覺被戳的方向,在離床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毯上,我居然真找到了一個可疑的物品。

一個紅色的指甲蓋,很長,足足有十公分,指甲上的紅鮮艷得彷彿鮮血一般,在燈光下散發著無比詭異的氣息。我隔著衛生紙將它拿起來觀察了一番,卻沒有任何結論。

這個指甲應該屬於女性,表面的指甲油新鮮的如同剛剛才塗上去。

指甲看似普通,但卻令我練練皺眉,因為,它是從人的手上用類似酷刑的手法取下來的,指甲並非剪斷,而是用鉗子一類的東西活生生的將其從大拇指上拔下,而且就連殘留的肉都處理得乾乾淨淨。

就我所知,也只有非洲剛果一帶的部落里,還流傳著這樣的一種酷刑手法。

不正常,一個普通的酒店房間里怎麼可能出現這麼恐怖的東西?每個顧客走後,清潔人員都有打掃才對,何況,指甲蓋還如此的鮮艷,甚至、甚至還留有餘溫。

想到這,我不由自主的又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將手裡的指甲蓋丟到了地上。看著這東西,我的右手大拇指連接指甲的地方,不由得也隱隱痛起來。

這究竟是誰的指甲?又是誰殘忍的將它鉗下來的?這真的不是我睡糊塗了,產生的幻覺嗎?

望著那片安靜躺著的指甲,我甚至開始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就在這時,位於床右側的電話唐突的響了起來,刺耳乾燥的鈴聲響個不停,叮鈴、叮鈴鈴的讓本來就很惶恐的心更加急躁不安起來。我呆站在房間中央,視線轉向客房電弧,不知道該接還是不該接。

房門旁的時鐘無聲的指向凌晨三點,有誰會在這個時間打電話到別人的客房裡?這實在有些怪異。

電話鈴根本不準備停歇,散發著不接就絕對響個不停的氣勢。我等了足足五分鐘,最終在那討厭刺耳的鈴聲中消磨完了自己所有的耐性,終於將話筒拿了起來,爾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了回去。

從生理到心底,我都不願意接這個電話。總覺得,深夜三點打到我房間的電話,帶有不詳的預兆。

放下話筒後,整個客房頓時都安靜下來。我有些累,疲倦的坐回到床上,低頭用視線尋找掉落到地毯上的紅指甲時,居然怎麼都找不到了,還沒等自己驚訝,該死的電話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我全身都僵硬了,用眼睛死死的盯著電話看。叮鈴鈴的喧囂聲音竄入耳中,刺激得我的大腦皮層直發痛。

接,還是不接?看似有兩個選擇,可是,自己真的有選擇嗎?不接這個電話,恐怕一整晚上都別想睡覺了。

我咽下嘴裡的唾液,胃裡有股冰冷的涼意。講話筒「啪」的一聲拿起,湊到耳朵旁,房間立刻安靜下來。電話那一端也安安靜靜的,揚聲器並沒有傳遞給我任何聲音資訊。

「喂,是誰?」

我開口了。

既然對方裝死人,又或者純粹是惡作劇,但如果兩方都不主動說話的話,輸的人肯定會是我。這個邏輯雖然混亂,但卻顯而易見,畢竟被騷擾到睡眠的正是本帥哥。

其實在這一刻,我已經隱隱覺得不對勁兒了。

電話那頭,依然沒人說話,正當我想要掛斷電話時,手突然懸在了空中。

話筒里,隱約有些滴水的聲音,一滴一滴的,像是水龍頭裡的水掉落在了地上,而且更可怕的是,自己逐漸清晰的產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莫名其妙的感覺,似乎打電話的那個人,就站在自己的客房門口。

不,甚至它就在我的房間里。

有滴水聲、有滴水聲……客房只有一個地方有水,那就是洗手間。我全身冰冷,努力站起身走向洗手間,浴缸里的水龍頭一滴一滴的在漏水,跟話筒里傳來的聲音一模一樣的,話筒對面的那個人,就是從這裡打來電話的。

可在洗手間里,我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毛骨悚然的感受更加熱烈了,我的頭皮也發麻起來。電話線被我從床頭直接拉到了洗手間門口,線被繃緊,而就是這根繃緊的線傳遞過來的聲音,令我的人也緊繃到快要斷掉了。

心裡不斷地在敲響警鐘,似乎在我看不見的視線死角上,有個東西正在成型,它一直都潛伏在房間里靜靜的窺視著我。我不敢猶豫,一把將電話丟在地上,抓起衣服就跑出房間來到走廊上。

深夜三點的走廊空無一人,我一邊穿衣服一邊敲倪念蝶一家的房門。沒等多久,倪念蝶就打著哈欠,揉著眼睛應門來了。

「小夜,這麼晚了都還沒睡?」

她用右手五指擋住嘴巴,哈欠連天的說。

我神色慌張,「我的房間里,有些不對勁。」

她的疲倦頓時煙消雲散,臉上露出了警戒的神清,接著用手扯了扯我的臉,在我「哎喲」一聲叫痛後,這才點點頭,「嗯,你是真人。出什麼事了?」

「不對勁兒,很不對勁兒。」

有股難受的壓力從我房間開著的房門內竄了出來,正在不斷朝我們靠近。那股壓力若有實質似的,如果我的眼睛能看到,說不定甚至能看到無形的壓力正以四肢爬地的可怕模樣爬行著。

可倪念蝶明顯沒有察覺,你拿到是我的錯覺?

「咦,這是什麼?」

她睜大眼睛,從我肩膀上抓了一把。

等我看清她抓到手裡的是什麼時,腦子如同爆炸了一般,鳴響不停。

是那根十公分長的紅指甲,自己不是丟在房間地毯上了嗎,為什麼會跑到了我的肩膀上?這是怎麼回事!

「奇怪了,這玩意兒看起來有些眼熟。」

倪念蝶一邊毫無恐懼的打量這根會令普通女孩色變的紅指甲,一邊遲疑的說。

房間內的伯父也醒了,走過來看了我一眼後,視線凝固在了女兒手中的紅指甲上,「咦,這不是我八年前從非洲旅遊回來帶的紀念品嗎?怎麼會在這!」

我腦袋亂成一團,苦笑著:「就在半個小時前,我在客房裡發現了這玩意兒。然後房間發生了許多古怪的事情,很難解釋清楚。」

話剛落下,倪念蝶跟她老爸同時神色大變。

倪念蝶一把將紅指甲遠遠丟了出去,驚懼的叫道:「老爸的收藏品全在那棟我們逃出來的別墅里,怎麼會在這兒出現!」

伯父毫不猶豫的轉身進屋,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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