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錯亂的世界(中)

「出人意料」這個成語雖然經常性的潛伏在自己的人生中,沒事爆發一下顯示它還存在,可這一次,我被它震驚得無與倫比。

只見我們六個人正傻獃獃的站在一個黑漆漆的地方,這個地方很熟悉,正方形、空無一物。守護女跟杜拉斯停手沒再打下去,他倆明顯有些不知所措,搞不清楚為什麼在幾秒前還你攻我守打得正激烈,下一刻異界的森林不見了,光線也暗淡了。

杜拉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守護女的拳頭就留在離他臉頰的十厘米高的位置,只要這一拳打下去,戰鬥也就結束了。可是,現在已經不是該打架的時候,弄清楚置身的地方才是當務之急。

守護女用最快的速度躍到我身旁,凌厲的眼神警戒著一切危險。

表哥、艾薇林和庫德里亞什一臉茫然。我轉頭注視著當下的環境,心臟激烈的跳動著,險些跳出了胸腔。

許久,自己才從吃驚中緩過勁來,用乾澀到沙啞的聲音道:「這裡,貌似是牧場的地下室吧?」這地方不論怎麼看,確實都和那個神秘地下室一模一樣。

「應該沒有錯。」

夜峰駭得有些語無倫次,「我們,不會回到地球了吧?」他跟我對視著,然後默不作聲好了一會兒,又道:「鬱悶,我搞不懂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回來的?」艾薇林張大嘴巴,渾身都激動地顫抖著,「應該是這個玉盒子。」

她把手中的九竅玉舉起來露給我們看,「我剛才把它打開了,裡邊泄露出一些白光,然後我們便回來了。」

「這樣啊,現在我知道了,難怪Brother?尼古拉斯會下令不惜手段得到它,原來他果然有不尋常的地方!」夜峰點點頭,突然爆發,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艾薇林衝去,他想將她手中的九竅玉盒搶回來。

說時遲那時快,躺在地上的杜拉斯猛地跳起,用手撥開了夜峰的手肘。

「Brother?峰,你想幹嘛?」他皺著眉頭呵斥道。

表哥撓了撓頭,一邊笑,手上的攻擊絲毫沒有停下,「那是我表弟的東西,當然應該還給他。」

「不要忘了,你可是組織的一員,你發誓絕對不會背叛組織。」

杜拉斯怒吼。

「我沒有背叛啊。」

夜峰笑嘻嘻的,「請問,我背叛了組織的那一條規章制度?你說出來,我改還不行嗎?」杜拉斯氣結,似乎他自己才是巧取豪奪的惡劣分子那一方,夜峰確實沒有觸犯共濟會的任何條例。

「夢月。」

雖然貌似回到了正常的空間,但不知為何,心裡還是有一絲不舒暢。我輕輕叫出了守護女的名字,守護女點點頭,立刻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她飛竄到被眼前兩位同伴打鬥場面震昏的艾薇林眼前,一把抓住她手裡的九竅玉,然後迅速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輕輕的舉起白嫩柔軟的手,將其遞給我。

「不要打了,東西在我手裡,有本事過來搶!」我皺眉,大喝一聲。

兩個人頓時失去了打下去的理由。杜拉斯冷哼一聲,斜著眼睛看守護女,卻顧忌的沒敢真的過來搶。夜峰還是那副弔兒郎當笑呵呵的臉。這麼多年沒見,他的性格似乎也變了許多,從前的嚴謹到現在的玩世不恭,時間,真的能令人改變許多。

「奇怪,儀器都跑哪去了?」杜拉斯打量了一番,地下室的大量測試儀器一個都沒有看到,地面空蕩蕩的,一塵不染。

艾薇林也有些不解,「我明明有看到這棟樓被掀飛,地下室的地皮都被炸了老遠,可現在怎麼一丁點損壞的痕迹都沒有?」不解的事情還有很多。我們一行彼此戒備著走出了地下室。西伯利亞的寒風立刻灌了過來,雖然在地下室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冷,可整個身體暴露在刺骨的風中時,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乳牛牧場還是那個乳牛牧場,空曠、枯草上覆蓋著積雪,往遠處望,寥寥白雪一眼望不到盡頭。牧場右側的雪松霖被強風吹拂得不停搖晃,雪「嘩啦啦」的往地下掉。不論怎麼看,都是西伯利亞的平凡景象。

那個二層小洋樓果然好好的聳立著,我們百思不得其解,難道爆炸的時候艾薇林等人產生了錯覺?其實樓房根本就沒有損傷過?「人都跑哪裡去了?」杜拉斯沖著牛棚的位置喊了一聲。

沒有人出來迎接他,也沒有人回應他。

「庫德里亞什,去臨時基地看看。」

他命令道。

「是,長官。」

庫德里亞什點頭,朝著牛棚跑去。沒多久他便回來了,臉色有些詫異,「報告長官,牛棚內沒人、沒設備。裡邊的景象跟我們第一天入住時很像,髒亂無序,到處都是草料。」

「難道組織已經撤退了?」杜拉斯嘀咕道。

「很有可能。」

面對種種奇怪到難以理解的事情,我托著下巴思忖了片刻,「說不定我們也遇到了時間差,表哥在那個世界裡待了五天,外界就彷佛過了兩個禮拜似的,而我們,在裡邊至少也待了四天多。這就面臨著一個誖論。」

我舔了舔嘴唇,「既然夜峰比我們早進去兩個星期,可待的時間卻跟我們相同。那就代表地下室通向的世界,時間是無序的。鬼才知道他們這次失蹤究竟消失了很久,現實世界又過了多少天。」

「算了,先走到有人的地方聯絡上組織再說。」

杜拉斯等人也覺得我的理論頗為可信,但是兩撥人互相信任是不可能了。我會防著他們偷襲搶走九竅玉,他們也有他們的考量。於是我和守護女來到最近的城鎮後,便同其餘四人分道揚鑣。

跟表哥交換了手機號碼,順便跟他借了點錢。我換下那身詭異的皮衣,買了正常的衣服,又打電話通知老男人楊俊飛給我補辦護照,就這樣折騰了三天,終於才坐在了德國,我租住的屋子裡。

可是一切,更顯得不對勁起來。

日曆上顯示,我們回到正常空間的時間為三月一日。這個時間段跟我從德國出發去西伯利亞,然後進入詭異空間消耗的時間基本上一致,也就是說,並沒有產生時間亂流,但是牧場中的那些研究人員沒有被捲入白光中消失在異界的共濟會成員又去了哪裡?難道他們在我消失後就將整個乳牛牧場恢複原樣,並撤退了?這根本就不符合現實。共濟會真的那麼強大,能夠在短短的四天內把炸毀的房屋修起來嗎?難道是借用了別的某種物品的力量?但這樣一來,又有個疑惑令我無法理解。他們為什麼要撤退?既然共濟會的高層認為約櫃可能存放在地下室底下,怎麼會那麼輕易的揚長而去?世界一如既往的消逝著時間,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斷有新聞發生著。並沒有因為我從異界回來而有所改變。說實話,至今我都還對穿越這種奇幻事件充滿懷疑。自己真的穿越了,又順利的回來了嗎?為什麼總是沒有真實感?那件用異界怪物的皮製作的原始皮衣還好好的放在行李箱中,沒事情我就去翻看一下。這種皮不同於地球上的一切生物,自己申請了實驗室,想對其做個基礎化驗。

我與異界的聯繫,也只剩下這件奇異的東西了。

從異界回來的第十一天,三月十二日,那天發生了一件怪事。

我舒服的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守護女依然賴在我的房子中死都不願離開。楊俊飛還在調查共濟會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很忙,一定又會跑來追著我要九竅玉。

我看了一部美國恐怖片,伸了個懶腰,看了看對面的時鐘,晚上十一點十五分。感覺肚子餓了,便到二樓的廚房去弄宵夜。見我起身,守護女像是聞到了腥味的貓似的,立刻跟了過來,她蠢蠢欲動,想要為我大展廚藝。

唯有這個時候,我才會覺得跟守護女心有靈犀是一種負擔。這個不善言辭、冰冷美麗的女孩,總是能看穿我的想法。有時我常常想,她究竟是不是有超能力,會讀心術?「坐下來,乖。」

我摸了摸她的腦袋。

守護女對自己糟糕的廚藝很沒自覺,但又不願意違背我的命令,委屈的坐回了沙發。

我繞出卧室,踩著狹窄的樓梯向上走,拖鞋踩在木質階梯上,發出一陣陣悶響,那悶響不知為何,刺耳的令我煩躁。

這個小公寓已經租住快三年了,月租金七百歐元,在這樣的區位環境算是很便宜的。德國的布魯鎮老公寓大多是磚石結構,特別是有些年齡的老社區,整條街的外牆都被刺成了統一的瓦紅色,地上也鋪著瓦紅色的磚石板,看起來很有味道。

這些公寓很狹窄,占土地面積估計只有三十多平方米。但當地人通常都將其修到了四五層。自己租住的算是街上比較矮小的,總共也只有三層而已。第一層是卧室,我擺放了沙發,還買了台很大的平板電視放在房間右側。

二樓是廚房和客廳,裡邊的裝設很老舊,全是黑紅色的木質傢俱、還有一個至少二十五歲機齡的彩色電視。廚房是開放式的,廚具還算齊全。

三樓是客房和書房。基本上一個人的時候,我都是出去吃飯和外賣,上樓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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