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庫德里亞什煩躁得快要將手裡的GPS給扔了出去。
「我們的目的地在哪,現在應該能透露了吧?」我湊上前問。
他看了我一眼,將手中的GPS遞過來,「你自己看吧。」
只見顯示目標的紅點不斷閃爍著,離我們現在的位置不過才一公里直線距離而已,可就是這一公里路程,我們已經走了三個多小時,不斷在森林裡迷路繞圈,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出路。
不用大腦,就算是用膝蓋思考,都知道出了問題。
「這條路你來過?」我皺了皺眉。
「當然,臨時基地在附近駐紮快兩個月了,我經常在這周圍巡邏。」
庫德里亞什這次沒有對基地的事情遮遮掩掩,「周圍的景物都還算熟悉,本來繞過這個樹林後就有一條路的。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找不到那條路。」
他露出很頭痛的表情。
我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建議道:「既然直線距離只有一公里,況且森林裡的針葉林也不茂密,我們乾脆走直線過去試試。」
「繞第二圈的時候我已經試過了,還是回到了這個鬼地方。」
庫德里亞什搖頭。
「那我騎車去調查看看。」
我沉吟片刻後,試探道。
「不行。」
果不其然,他立刻否決了,「你是我們需要保護的人,不能讓你冒險。」
「說是保護,其實是監視吧?」我冷哼一聲,「放心,都到這裡了,我跑步了。總覺得這地方讓人不舒服,我想親眼看清楚那條直線上究竟會有路出現,還是會再次繞回原點。」
「不行。」
庫德里亞什還是搖頭,「夜先生,我跟峰是好朋友,你是他弟弟,也就是我的朋友,我不想朋友之間的關係搞僵。」
「如果我還是堅持呢?」我直視著他的眼睛,語氣強硬了起來。
「如果堅持的話,我們這邊也會採取行動的。」
他微微一頓,聲音中的警告味道濃烈,「雖然你的女朋友身手很好,但我們這邊可是有十二個人,每個人都有小型衝鋒槍。一個人的功夫再棒,也是沒辦法抵禦子彈的。」
我笑了,笑得很燦爛,「你確定?要不,我們試試看!」對於守護女的身手,我同樣很自信,甚至比相信自己更自信。這番話剛落下,身後的守護女神色已經更加冰冷了,她一路上都在因我的命令忍氣吞聲,能夠放開手腳大幹一場,實在是令她雀躍的事情。
「我不想傷害你們。」
庫德里亞什重複道。
「看看到底是誰傷害誰吧。」
我轉頭叮囑,「夢月,下手輕一點。」
「嗯。」
守護女整個人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竄了出去。
庫德里亞什慌忙用俄語喊了一句,他的聲音還沒徹底傳開,守護女已經來到了他跟前,手刀一揮,他整個人就軟塌塌的倒在了地上。
剩餘的十一個俄國佬明顯沒有反應過來,在他們的意識中,一個嬌滴滴的女孩能幹什麼大事,可很快他們就後悔了,而且完全顛覆了他們對柔弱女性的結論。
每一個被守護女盯住的人,都如同被天敵直視的獵物,手腳冰冷。她的眼神比西伯利亞的冰雪更凍徹心扉,幾乎沒人來得及開槍,就算是訓練有素,但是在守護女的跟前,一切抵抗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一分多鐘後,所有人都倒下了,只剩七輛雪橇艇還在風中靜靜地停泊著。
我蹲下,用手試探了庫德里亞什的鼻息,這才滿意的點頭。雖然呼吸很微弱,但也僅僅只是昏迷而已,要不了多久便會醒過來。
「做得很好,走吧。」
我騎上雪橇後,示意李夢月坐到自己身後,順便口頭表揚了她一番。
守護女乖順的抱著我,臉上略為洋溢著幸福。
感情這種東西很奇怪,像是一種流動的能量!縱使會讓人千瘡百孔,它依然讓每一個人執著!對於守護女的感情,自己至今都還是很複雜。
相對很多人而言,她是最好滿足的女孩,以我的情緒為基準、以我的目的為目標,真不知道夜家歷來是怎麼將歷代守護女培養出來,完全已經剽悍道是一種三無女——無口、無心、無表情的養成遊戲了。
可那樣的她,真的存在她自己的意思嗎?這是一個誖論,我不得而知,或許永遠也沒知道的機會。
手裡拿著庫德里亞什的GPS,駕駛著雪橇艇,我徑直向著螢幕上那個跳躍的紅點前進。時速二十公里的速度跑完一公里的距離,也才不到四分鐘,可我就這樣筆直的開,十分鐘後,卻離目的地越來越遠了。
「奇怪。嘿,有點意思。」
我停下了車,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周圍的環境,又調出GPS的軌跡記錄看看。
明明自己就沿著直線走,可軌跡記錄的顯示卻很詭異,上邊的曲線呈著一個古怪的弧度,令人覺得很是莫名其妙。
「再試一試。」
我乾脆調出GPS上的指南針功能,對準目標的方位,繼續前進。又過了十分鐘,自己竟離開目的地更遠了。
「古怪,非常古怪。」
我眯著眼睛,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冷峻起來。
「笑得,很,陰險。丑!」守護女摸著我的臉如此評價道。
我撇撇嘴,「夢月,爬得到樹頂嗎?」她抬起頭看了一眼,然後輕輕地點頭。
西伯利亞的松樹很高、很直,底下好幾米都沒有枝葉,平常人很難爬上去。我也就是隨口問問,沒想到卻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那好,你爬上這棵樹的頂端,朝東方看。」
我用視線找了一顆最高大的松樹,那棵樹不知在這寒冷的地方長了有多少年,樹榦足足有三個人合抱那麼粗壯。
李夢月再次點頭,二話不說的躥了樹。
她的初始速度很快,再碰到樹榦前,腳尖輕輕一點,整個人就像是飛起來一般。沒有枝葉而又筆直無處著力的樹,在她眼中似乎和平地沒有什麼區別,還沒等我看清,她嬌小的身軀已經消失在了樹葉中。
我看得目瞪口呆,發出「嘖嘖」的驚嘆。
沒多久後她跳了下來,身上乾乾凈凈的,除了烏黑的髮絲上隱藏著些許的乾枯針葉。
「有在東邊位置看到什麼東西嗎?」我伸出手替她將頭髮中的針葉拿掉。
風吹過,美麗的髮絲如瀑布般飛散,美得令人炫目。
「沒。」
「那西邊呢?南邊和北邊的情況?」我又問。
「樹,只有。」
她說。
「看來那個組織有點意思。」
我抓過她的手揉了揉,很柔軟,也很冷,攀爬樹木沒有在她的手上留下任何的痕迹,難道剛才她完全沒有用過手?她身體一僵,任我抓著手,臉上少有的流露出害羞的模樣,「為什麼迷路,你知道?」「大概猜到了一些。」
我哼了一聲,「應該就是那個組織搞出來的。他們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將這個樹林的格局改變了,讓人的大腦迷失了方向,就算是用GPS和指南針這些工具,也沒辦法找到出去的路。」
「為什麼?」她有些不解。
「當然是為了測試我的能力,如果我能走出去,那個組織就會認為我不比表哥笨,有利用價值。否則的話,救困死在裡邊得了,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他們似乎也不在乎其生死。」
「能,走出去?」現在的狀況守護女一清二楚,她覺得自己實在沒頭緒,這種情況不是用蠻力就能解決的。
「應該能吧,只不過需要一些時間。既然是需要我解開的謎題,那麼這個迷宮就不可能是個死局,還應該留著生門。」
我觀察著四周,「而且迷宮的範圍應該不是很大。繞圈的話一個半小時,也就是說它的周長為三十公里左右。要找到出口,就必須搞清楚迷宮的規則。」
守護女被我給說糊塗了,她沒有開口,只是抱著我的胳膊緊了緊,完全一副小女人唯命是從的乖巧表情,很誘人。
說起來,她這次找到我後,經常會在兩人獨處時流露出這種表情,不用猜,肯定是老女人林芷顏那傢伙傳授的亂七八糟的理論之一。
「你看!」突然,守護女輕輕扯了扯我的衣服,指著遠處說。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隱約有一隻動物往這邊跑過來,奔跑的速度不快,似乎受了傷。
近了,總算是看清那隻動物的模樣,竟然是一隻狼!這隻狼有一身白色的皮毛,可是已經被咬得殘缺不全了,它全身都在流血,身上的肌肉被某些東西啃食得坑坑窪窪的,慘不忍睹。
狼是社會性的動物,可它卻孤身一匹,要不是跟丟了狼群,就是被狼群給拋棄了。在它身邊不時有細小的身影在快速的閃動,就連我的眼睛也跟不上它們的速度。
「你看得到是什麼再咬狼嗎?」我問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