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秘辛

每個人的人生都有跌宕起伏,就如同那首網路上流傳甚廣的獨白講述那樣。

生命中,不斷有人離開或進入。於是,看見的,看不見的;記住的,遺忘了。生命中,不斷的有得到和失落,於是,看不見的,看見了;遺忘的,記住了。然而,看不見的,是不是就等於不存在?記住的,是不是就永遠不會忘記?

周芷婷感嘆著:「我不知道我現在做的哪些是對的,哪些是錯了,或許當我終於老死的時候,我才會知道這些,所以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儘力做好每一件事,然後等著老死。但是在周氏集團里,老死,或許是一種奢望。」

「我一直都懷疑自己不是老媽親生的。說實話,最近幾年我和父母已經很少見面了。父親就是個傀儡,在公司里根本說不上話,他對我也不冷不熱。」

「而老媽,作為周氏集團的總裁,事情很多,人也很忙。從小到大就對我很嚴肅,冷冰冰,從來不笑。她一直將我當作接般人培養,要求得很嚴厲,小時候常常會被她訓得喘不過氣來!」

她給自己到了杯白水,像是品酒一般的小口小口喝著,「小時候的事情記得不怎麼清楚了,總之我對所謂的周氏集團,所謂的這個家感到無比厭煩,甚至恐懼。」

「第一次覺得自由,是在十三年前。那時我才六歲,本來那個時段的孩子應該正是玩耍、和朋友同學盡情暢快嬉鬧的年齡,可我卻忙著和公司一起到處搬家、轉學。」

「一年要追趕花期到三個以上的地方,常常剛在一個圈子裡混熟,交往到好朋友不久,就會硬生生的被掐斷、離開。六歲的我雖然懂不多,可一次又一次的相同遭遇,讓自己越來越痛恨這種生活。」

「就在那年,奶奶出事了。當時公司還是奶奶當家,可突然有一天,奶奶在開會的時後猛地慘嚎起來,痛得撲倒在地上,整個人都痛苦的打著滾。爺爺衝過去將她抱住,送進了醫院。」

「回來後,奶奶的臉就變了。變得坑坑窪窪,像是被蟲啃過似的。醫生查不出是什麼癥狀,最後確診為遺傳性變異。」周芷婷冷笑一聲,「天知道什麼是遺傳性變異。總之從那天起,奶奶的性格就變得古怪起來。她似乎對發生在自己臉上的可怕黑洞不感到意外。」

「回家養病的當天晚上,奶奶將老媽叫到自己的房間整整一個晚上。她倆在裡邊說了什麼,沒有人知道,我很好奇,就趴到門邊偷聽。」

「奶奶和老媽說話很小聲,我只隱約聽到了『傳家寶』這三個字。」

「傳家寶似乎早就傳給了老媽,奶奶要她好好培養,一定要將公司做強做大,將老祖宗的光輝和產業延續下去。」

「第二天,奶奶召開會議,將總裁的位置讓給了老媽。她將十三號貨櫃車的貨櫃裝修了一番,和爺爺住了進去,從此後基本上就很少出門,而她臉上的痕迹也日漸恐怖起來,不但也些腫脹,也長出了越來越多的黑色細孔。」

「那些細孔彷佛蜂窩似的,有一次,我甚至看到裡邊有散發著劇烈惡臭的綠色液體流了出來,噁心得很!」

「綠色液體?」我臉色一怔,不禁回憶起自己的胳膊被枕頭人形咬過後,也同樣流出過瀰漫惡臭的綠水。看來自己的感染性傷口和周婆婆的屋子,兩者間果然是有聯繫!

「老媽坐上了總裁位置後,整個人都變了。雖然從前她對我也很嚴厲冰冷,可之後對我的態度更是變本加厲起來。她不准我和別人玩,只准學習,學習公司的管理知識以及養蜂的經驗和技巧,一個六歲的孩子哪裡會喜歡這東西,我卻沒辦法反抗!」

「隨著年齡的增大,我對養蜂人的生活越發的厭倦起來。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熟悉一個朋友然後忍痛分離,冰冷而且感覺不到親情的父母,還有常常犯神經質的爺爺奶奶……這一切弄得我快瘋掉了。本來很好的成績也因為不斷轉學而跟不上課程。」周芷婷仰倒在床上,獃獃的看向帳篷頂部。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是嗎?俗話也曾說過,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則是各有各的原因。」我評價著,「我見過許多悲劇家庭,他們的痛苦和不幸比你可憐多了。至少你生來就是大小姐,今後的人生也不會缺錢花。」

「或許確實有人比我更不幸福,但我老媽可不會給我零用錢,我自己所有的錢都要像集團中的員工一樣,用自己的雙手來掙,這一點無可厚非,畢竟培養接班人確實要令其吃苦。我也一直沒有介意過,可老媽的態度卻一次又一次讓我心寒。」周芷婷又道。

「她從來就不顧我的感受,而老爸,他這麼多年來,跟我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當時我還沒有懷疑自己的身世,直到幾年前爺爺去世後,偶然和奶奶聊天,我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兒,雖然奶奶將我叫得很親切,對我也和藹,可從她的眼睛深處,我完全找不出對待親人的熱情,仔細看,才發現奶奶的眸子里全是徹骨的冷。」

「你就是從這裡判斷自己是撿來或者領養的?沒有任何其他證據了?」我撓了撓額頭。這女孩長期處在冷暴力家庭,懷疑自己的身分很值得同情,許多相似家庭中的那孩子都發生過類似的心理障礙。

「你以為我得了多疑症吧?」她居然從我表情里讀出了我的心思。。

我尷尬的矢口否認,「怎麼可能,你比我可正常多了。」

「又耍貧嘴。」

她微微嘟嘴,模樣既清純又可愛,「雖然當時我確實沒有真憑實據證明自己的身世,不過前年體檢的時候,我偷偷的拿了老爸老媽的體檢報告。這一看果然有所發現。我父母都是B型血,而我則是AB型。你說兩個B型血的人怎麼可能有AB血型的孩子?」

我沉默了,在醫學上的確是如此。父母血型A+A,子女只可能試A或者O型血,絕對不會產下B或者AB血型的子嗣。

「有沒有可能你現在的父母是重組家庭,兩人的其中之一是你的血親,只是為了你好,所以從來就沒告訴過你?」我判斷著。

「誰知道,總之我也不在乎了。我現在只想逃離這個家庭而已!」周芷婷嘴裡說著不在乎,神色還是微微動搖了些許,「總之最近三年發生了許多事情,讓我對周氏集團越來越恐懼。」

我想了想,終於決定打擦邊球,問一些關於周婆婆的事情。

「你奶奶的房子里是不是有發生過什麼怪事?不然你為什麼那麼害怕獨自進去?」

「我最害怕神神鬼鬼的東西,鬼故事我都不敢看。畢竟爺爺就死在房子里,奶奶又一天到晚抱著個枕頭叫老伴,你說我怎麼可能不害怕?從前一直都叫了人陪,那天實在是有事情要進去辦,沒想到遇見了你!」周芷婷似乎覺得光是回憶,都會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至於奇怪的事,光是看奶奶那張恐怖的臉,以及她至今都認為爺爺沒死的堅定態度。真的令人毛骨悚然,弄得我都開始疑神疑鬼起來,總覺得爺爺的鬼魂沒有離開,還徘徊在貨櫃里。」

看來對於那地方真正的恐怖之處,她了解的還沒我多。於是我換了個角度又問:「至於前十三號卡車的司機,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怎麼想到問他?」她奇怪的撇了我一眼,「他就是個普通人,對錢看得很重。從一年多前開始就一直都在給奶奶送飯,直到半個月前離職為止。我跟他接觸不多,所以談不上熟悉。」

「就沒有點別的了?」我對她提供的信息很不滿意。

「說起來歷代給奶奶送飯的人,都很少有撐過幾個月的。」周芷婷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算神經比較粗大的,也算是撐最久的了。奶奶臉上的傷口來得莫名其妙,又噁心又可怕,加上屋子裡的氛圍又壓抑,整個就像是鬼屋。這也是沒員工能堅持給她送飯的關係。」

「而且我一直都懷疑,那根本就不是什麼遺傳病,而是一種職業病,只要是坐上了周氏集團總裁的位置,總有一天會患上。」她咬住嘴唇,說出了這麼一句令我驚訝不已的話來。

「為什麼一定要坐上總裁的寶座,才會得職業病?」我很不理解。

所謂職業病,是在生產勞動中,接觸生產中使用或產生的有毒化學物質,粉塵氣霧,異常的氣象條件,高低氣壓,雜訊,振動,微波,X射線,γ射線,細菌,微菌等等有害物。又或者長期強迫體位操作,局部組織器官持續受壓,這統統廣義的稱呼為職業病。

「我知道白領階級長時間伏案工作會引發的頸椎病,肩周炎,痔瘡等慢性病,但你又不是白領,每天看你活蹦亂跳的,似乎養蜂也很純天然,接觸不到什麼有毒物質。」我故意避重就輕。

「所以說你無法理解。」周芷婷頓了頓,貌似在猶豫,「問題恐怕出在周氏集團的蜜蜂身上。」

「你不懂養蜂,所以可能不清楚。我家的蜂一直都與眾不同。隨著養蜂知識的增加,我對家裡的蜜蜂也稍稍的做了些研究。得出的結論是,這個物種從來沒有過,而且無法雜交出來,有時我甚至懷疑,那究竟是不是蜜蜂!」

「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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