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引子

本報訊:昨日,一品學兼優的十七歲少年將自己的雙親用菜刀殺死後,冷靜的洗了澡換了衣服,弔死在卧室中。

本報訊:兩日前,一品學兼優的十六歲少年A君,在自家電飯鍋中下了毒藥,將雙親毒死。

鄰居因串門而發現兩個人躺在客廳里,立刻撥打了急救電話並報了警。經過醫院急救後,因為中毒太深而搶救無效死亡。直到臨死的時候,兩人還是不相信是自己的兒子投的毒。

根據周圍鄰居講,此少年在以前品行不良,可自從送進華苑不良行為教育中心後,變得正常起來,這一年半跟家人生活融洽,跟鄰里以及同學的關係都很好。學習成績更爬上了第一名的位置。

至於這位少年為什麼會投毒殺死自己的父母,還有待警方進一步調查。

值得一提的是,在父母被送進醫院後,少年A君顯得極為冷漠,似乎並不認識自己的父母。隨後他掙脫警察,撞破玻璃,從醫院的六樓跳下身亡。

本報訊:一品學兼優的女孩趁著父母熟睡時給父母注射空氣針,致使父母雙雙死亡。

本報訊……

躲起來,我已經躲起來了,他找不到我了。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滿臉驚恐,他躲在柜子里像是在逃避什麼。

一個腳步聲空蕩蕩的從外邊傳了進來,是皮鞋踐踏地面的聲響。那聲音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每一步的頻率都一模一樣,猶如鐘擺一般準確。

近了,越來越近了。

他找不到我!他找不到我。

少年吞下一口口水,雙手死命的牢牢抓住柜子門的內側。

腳步聲停了下來,真的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似的。皮鞋的主人在外邊四處搜索著,然後又漸漸遠去。

少年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少年的全身都已經被冷汗浸的濕透,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他的視線凌亂,嘴唇微微發抖,不知道究竟在怕什麼。

走了!總算走了!

他的背靠在柜子後壁上,急促跳動的心臟隨著腳步聲的離開而平緩下來。

突然,一股徹骨的冷風從他的身後唐突的吹了過來,風量不大,彷彿是有個人正在他身後呼吸著。

少年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他的肌肉緊張的收縮著,緩緩的回頭看過去。

一個人頭居然從柜子的後壁上穿了過來,就著從外界射入的微弱燈光,他能清晰的看到,那人頭的臉上竟然沒有任何器官,如同白紙似的。但不知為何,他卻感覺那張沒有五官的臉孔在對他微笑,陰惻惻的微笑。

「哇!救命!」少年恐懼的大叫一聲,嚇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他一把推開櫃門就跑了出去。

皮鞋的主人聽到動靜,立刻就找到了目標,再次轉了回來。

少年拚命跑著,他已經躲避那個恐怖的東西一個多小時了。他感覺自己的胃部在抽搐,肺的位置痛的要命,身體再也支撐不下來了。

可是他只能繼續逃下去,否則,就會像學校里傳說中的那樣消失掉。

為什麼是我,我又沒做錯任何事情,為什麼是我!

少年有些惱怒的忿忿想著,他推開化學教室的門,躲到了課桌下。

天氣很冰冷,陰冷的空氣掃過穿著單薄的他,少年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不該是我的,還沒有輪到我!

少年一邊怕的要命,一邊在心裡想著究竟因為什麼原因,才觸犯到了這個學校的隱密規定。

我這半年都有按時起床、按時吃飯、按時的完成功課。也沒有像在外邊一般打架抽煙,毒癮也戒掉了。我的成績在這個學校名列前茅。

只要再等三天,再三天老爸老媽就能過來將我接走了。再苦再可怕的日子都熬了過去,為什麼在只剩下三天的時候,會發生現在的事情?

他挖空心思的想著,突然,一個低啞的男性聲音傳了過來。

「你知道老師為什麼要處罰你嗎?」那個男聲問。

男孩心裡一緊,下意識的就想要回答,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就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如果出聲了,它肯定能找到他,絕對不能上當。

男聲見他沒回答,便繼續說著:「因為你不乖,老師早就教育過你,絕對不能浪費糧食。可你知道今天你幹了什麼嗎?」

少年頓時想了起來,他今天早晨趁著廚房監管不注意的時候,偷偷丟掉了一個實在吃不下的饅頭。媽的!到底是誰告密的?難道自己真的會因為一個饅頭而死掉嗎?

「你浪費糧食,做錯了事情,就應該受到懲罰。好學生是絕對不會浪費糧食的,你不是個好學生。所以,老師要懲罰你。」男性聲音從外邊傳進來,腳步聲「啪嗒啪嗒」的發出一連串空洞的聲響,慢慢踱進了化學教室中。

少年從實驗桌底下的空隙看到了那雙被擦的黑亮的男性皮鞋。

他猛地瞳孔放大,嚇得險些叫出聲來。化學室的門前空空蕩蕩的,見不到一個人影,而那雙黑亮的皮鞋就在門口。皮鞋,竟然沒有人穿著。

在皮鞋之上,彷彿站立著一個隱形人,不論他怎麼擦拭眼睛,也看不清皮鞋的主人在哪裡。

那雙皮鞋散發著陣陣詭異,在空曠無人的化學教室里慢慢的踱步,一個男聲若遠若近的又傳過來:「你知道錯了嗎?」

少年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怕得要命。

「你這個不聽話的孩子。你就永遠留在這個學校吧。」男聲在這句話說出後,戛然而止。

突然,化學教室里所有的桌椅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他蹲在空蕩蕩的一個碩大房間里瑟瑟發抖。

那雙黑亮的皮鞋就在他身前。

皮鞋上的空間漸漸變得不透明起來,彷彿在產生某種變化,不久後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影便形成了。那個人影越來越清晰,是個男孩的輪廓,和他一樣的高度,一樣的身形。

少年恐懼的瞪大雙眼看著那個人影,他依然死命的捂著自己的嘴巴,一點聲音也不敢發。不,恐怕不是不敢發,而是不能發。

他的嘴裡彷彿被灌入了膠水一般,將口腔的上下顎骨全部黏住了。

那個人影最終成形了。果然是個男生,他穿著那雙黑亮的皮鞋,五官清秀,恰當的雙眼皮,恰當的嘴巴,居然和少年的樣貌一模一樣。

那個穿著黑皮鞋的自己沖他笑著,張開雪白的牙齒,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少年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流失,力氣也在流逝,意識漸漸的模糊了起來。最後,他只剩下了一張薄薄的皮膚,隨著風慢慢飄到了地上。

三天後,少年的父母來了,他們從學院里接走了少年。

那個少年有著森白的牙齒,嘴角總是有一抹好看的微笑。

他,腳上穿著黑色的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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