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聯繫

夜深了。

楊心欣從便利商店買了一大堆帶著香味的生活用品,慢慢往家裡走。四周很黑暗,本來便暗淡的路燈「滋滋」的閃爍著,將夜色顯得更加神秘。

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今晚,似乎有點不太尋常,只是究竟哪裡不對勁,偏偏又無法形容,用力裹緊外衣,轉入回家必經的巷子里。

空蕩蕩的巷子,行人一個都沒有,似乎所有的路燈都壞掉了,路上黑漆漆的,可見度不會超過三米,總感覺四周有一股莫名的寒意。

楊心欣有些害怕了,她掏出手機當手電筒,微弱的光芒並沒有將能見度提高多少,可是內心稍微安定了起來。

「噠噠」巷子里回蕩著自己空蕩蕩的腳步聲,寂靜得可以令人發瘋。

「啪嗒」「啪嗒」猛然間,自己的腳步聲傳入耳中,變得複雜起來,似乎,有兩個人的聲音。她猛地回頭,就著手機的光芒,但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不遠處,除了黑暗,依然是黑暗,隨著自己的獃滯,聲音也全都消失了。

靜!如同死亡者的靜。那種令血液凝固的安靜帶著強烈的詭異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錯覺吧!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向前走。

不久後,那種跟隨自己腳步節拍的聲響再次出現了。而且節奏越來越快,像是背後有個人跑了起來,拚命地追趕自己。

近了,更接近了,已經到了不超過一米的距離。

再次用力回頭,依然什麼也看不到。

楊心欣的心臟因為恐懼而超負荷的跳動著,她喘不過氣來,甚至整個身體都因害怕而顫抖,她能聽到自己脈搏的跳動、心跳和鼻息,以及耳畔撫過的冰冷微風。

只是,那個鼻息為什麼會在脖子後邊?那急促的頻率,根本就不是自己的!

她緊緊抓住手中的袋子,卻實在沒有回頭的勇氣。自己可以感覺到,身後分明有一個人在離自己不到一寸的距離,他的鼻息甚至碰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但回頭後,自己恐怕依然會什麼都看不到吧。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正常的女生會幹什麼?楊心欣還算很正常,她尖叫了一聲,用懷裡的袋子向後打去,但擊中的卻只是空氣。

沒有絲毫遲疑,她轉身就跑,向著家的方向一陣狂奔。

大約過了三分鐘,當電梯公寓的燈光出現在視線里時,她才喘著氣,慢了下來。好不容易才進入大門,一抬頭就發現電梯居然壞掉了。

今天真的有夠倒楣的,不但遇到怪異的事情,還要爬樓梯,楊心欣的家住在十一樓,幸好不算高,但也足夠一個心力交瘁,體力透支的女孩爬很久了。

長嘆短吁下,無奈的走進安全門,說實話,她的心情真的很糟糕,也對,不論是誰遇到這麼連串的打擊,都會開始自暴自棄的。怪味的騷擾,偶爾出現的莫名其妙靈異現象,周圍人對自己的漠視,在這種生活下存在了一個禮拜,老實說她已經快要崩潰了。

樓梯,慢慢在自己腳下閃過,說是閃,恐怕也只是大腦開始有點模糊罷了。不知是不是錯覺,縈繞身旁的那股惡臭更加濃烈了。她立刻從購物袋裡掏出香水,整瓶全都倒在了身上。

但那種味道卻依然沒有被壓制的痕迹,反而透過香水的濃郁,混合成更加強烈的異味。好噁心!但是自己卻絲毫沒有噁心應該要有的嘔吐衝動。

楊心欣突然感覺自己全身癱軟無力,她靠著牆,滑坐在階梯上,然後用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心欣嗎?」曾雅茹的聲音傳了出來。

「雅茹,聽我說,或許真的有芭蕉精!」楊心欣的聲音變得蒼白無力,「我臨時想出的那個亂七八糟的方法,或許真的把芭蕉精引出來了。

「雅茹,我有預感,或許我馬上就要死了。雅茹,你不要高興,下一個,就會輪到你……」

楊心欣真的死了,第二天她的屍體被發現在電梯公寓的天台,散發著驚人的惡臭。

知道楊心欣死亡消息的時候,正是禮拜一的早晨。當時我正和曾雅茹利用課餘休息時間,討論最近收集到的線索。

「根據資料,我發現所有死亡的人都有幾個相同的地方。」我指著一份最近兩年因為「五克拉鑽石項煉」而死亡的遇害者名單,道:「第一,他們接觸過鑽石,然後自殺。第二,他們的皮膚都有嚴重破壞的痕迹,而且都是自己用刀子或者刷子等等硬物自虐造成的。第三,據說他們自殺前,都聲稱自己聞到過一股怪異的味道,可是周圍人什麼感覺也沒有。第四,都是聞到異味的九天內死亡的。」

頓了頓我又道:「而最近死亡的三個人,歐陽劍華、周凡和吳廣宇,除了歐陽劍華間接性的提到過項煉以外,其餘兩人找不到任何和項煉的聯繫點。但是他們的死,和一年半以前的連續死亡事件絕對是同一類事情。如果真的有兇手,恐怕也是同一個人!」

「不對,沒有接觸過項煉的還有一個人。」曾雅茹指著死亡名單的最頂層,「就是鄧涵依。鑽石是用她的骨灰做成的,不是嗎?」

「不錯!」我點頭:「鄧涵依是關鍵人物,或許就是這一連串事件的根源。我調查過她死亡後警方對她父母做的筆錄。

「據說凌晨的時候,鄧涵依起床問自己的母親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然後第二天一早就發現她自殺在浴室里,鮮血淋淋的,一打開門就能聞到強烈的惡臭。

「根據這條線索,我們可以大膽的判斷,她是因為某種原因聞到了別人都嗅不到的怪味,然後這種如同病菌的要素隱藏在屍體里,即使變成了骨灰,即使被做成了鑽石,那種要素依然沒有改變。它影響戴著它的主人,讓那個人產生聞到怪味的錯覺,然後迫使對方自殺。」

「等一等。」曾雅茹有些頭暈:「你上次不是說,和鄧涵依有書信來往,可能是她男友,一個叫做『唯』的男生很可能是兇手嗎?」

「我只是在陳述一種可能性罷了。這件事情實在過於匪夷所思,恐怕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我略微苦笑。

「你的意思是,真的有鬼!」曾雅茹打了個冷顫。

「別傻了,世界上哪會有鬼!」我哼了一聲:「我只是說人力不能做到,現今的科學無法解釋罷了。」

「阿夜,你的話滿矛盾的。」

「要你管,總之我不信世界上有鬼。」我偏過頭去,「鄧涵依作為源頭的可能,是現今為止最有力的一條線索,只要我們找到為什麼她會聞到那個不存在氣味的錯覺,恐怕就能清楚這一連串死亡事件的原因是什麼,或許也能調查到你姐姐失蹤的線索了!」

「我姐姐,會不會真的已經不存在了?」曾雅茹的聲音又低沉了下來,她在害怕。

自己一個人之所以能夠堅持活下來,是因為還沒有見到姐姐的屍體,如果真的找到了,恐怕她的神經會在一剎那崩潰掉。

「別擔心!」我握住她的手,那柔弱無骨的細膩感覺讓人很舒服,「接觸過項煉的受害者還有一個相同點,就是都是在家裡自殺的。而你姐姐只是失蹤罷了,恐怕她應該還活在世界的某處,只是被禁錮了自由。她正等著我們去將她找出來,救出來!」

「真的?」頓時,曾雅茹的眼中泛出了希望。

我無聲的點頭。那個亂七八糟的推理也只能暫時哄哄她罷了,其實,對於她姐姐生存的可能性,我實在不抱太大希望。

但是那番話依然讓她精神了許多,整個人又燃起了活力。

「姐姐,我和我的未婚夫馬上就來救你了!」她用力反握我的手,不顧周圍人的關注,完全沒有淑女風度的大喊了一聲。

喂喂,是誰,哪位,怎麼又變成你的未婚夫了?我冤枉啊!

帶著滿臉的振奮,曾雅茹像是才想到什麼,問:「阿夜,你有沒有發覺心欣最近的行為有點古怪?」

「當然有,她前段時間還對我說,她聞到了什麼怪異的味道……」話說到這裡,我猛地停住了!古怪的氣味?按照分析,聞到的人不久後都會死掉,難道她並不是神經衰弱,這根本就是要遇害的前兆?

曾雅茹明顯也發現了這一點,她和我對視一眼,整個人都顫抖起來,聲音乾澀的說道:「昨晚十一點過的樣子,心欣還給我打過電話。」

我皺眉:「她說了什麼?」

「她說這個世界上恐怕真的有芭蕉精,她有預感自己快要死了。」曾雅茹頓了頓,終究害怕某人擔心,沒有將後邊那句話說出來。

話音還沒落下,我兜里的電話便急促的響了起來。我倆同時被嚇了一跳。

我咒罵著接起手機,只聽了一句,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沒有血色。

許久,無力的將手機握在手心裡,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誰打來的電話?」她擔心的問。

「是我表哥,看來楊心欣的預感真的驚人的準確。」我笑的很勉強,「她確實死了。死在所住電梯公寓的天台,應該是自殺!」

再也沒有上課的興緻,又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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