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照片

曾經聽過一個故事,有個牛奶商對僱員說:「看到我在做什麼嗎?」

「您在把水倒進牛奶里。」僱員答道。

「不對,我是在把牛奶倒進水裡。如果有人問你,我是否把水倒進牛奶里,你要如實回答說沒有。」

牛奶商繼續說:「作弊已經很糟糕,要是撒謊可就更不好了。」

請相信,這個故事和我現在的心情完全沒有任何聯繫,但不知為何,腦海里偏偏將它浮了出來。

其實仔細想想,同樣一個動作一件事情,往往都有兩種不同的說法,只是要看你究竟是屬於哪種傾向的人了。

早在很早以前,我就給自己定了位置,我清楚自己有很強烈的好奇心,而且好死不死的,那股好奇心根本不受控制。

還有,我的狗屎運氣超好,這也是我不斷遇到千奇百怪、怪異莫名的事件後,還能活到現在的原因。

另外,我很理智,也很偏執,我對鬼神的東西半信半疑,雖然見過不止一次,但直到現在,還妄圖用科學知識去解釋一切。

或許在很多事情上,我過度在意對一切不尋常的事情做出合理解釋,反而忽略了許多顯而易見的本質。

帶著胡思亂想,我一步又一步的向宅子里走。

沈雪略微有些遲疑,最後緊咬嘴唇,快步追上了我。

她緊緊地挽住我的胳臂,碩大柔軟的胸部就這樣隔著幾層布,全面的貼在了我的手臂上,害得我大腦頓時凌亂起來。

好不容易才回過神,這才發現我已經如行屍走肉般,來到了院子的正中央。

向四周微微一打量,擺設和其他院子沒什麼不同,年獸銅雕靜靜地傲然挺立,死死盯著古雲山頂。

地上長滿了雜草,一些生命力強的月季、間落從三十多厘米深的草叢裡,吃力的掙扎出來,有氣無力的開放著花朵,看起來,並沒任何值得奇怪的地方。

「我們還是快出去吧,沈家空置的宅子大多都是這個樣!」沈雪害怕的催促道。

我慢條斯理地仔細觀察著地上,突然發現了些東西,蹲下身子,扒開表面的雜草,我笑了。

「看來最近幾天有人進來過,而且還不止一個。」

「哦?從哪裡看出來的?」沈雪滿臉不信。

我指著眼皮底下的雜草說:「你看,院子到門口的地方,草叢裡出現了一條延伸到對面屋子的細微線條,那是人走後留下的。因為這裡的風不是很大,所以幾天內的痕迹應該能保存下來,嘿,有趣。」

我拉了拉她,又道:「我們進房間里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麼意外的收穫。」

穿過院子,推開對面的房門,我們果然找到了一個意外收穫。

一具男性的屍體靜靜地躺在客廳里,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淡淡的散發著噁心的臭味。

絲毫沒有心理準備的我們,頓時呆住了!

沈雪抓住我的手臂,越抓越緊,她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用視線和那具流出水的屍體做全面接觸,終於大腦因為負擔過度,身體一偏,暈了過去……

接著的事情就相對簡單了。

沈科的老舅,也就是古雲鎮的警察局長沈玉峰,利索地出現在被人圍的水泄不通的院子里。

他十分專業地封鎖了現場,問了我幾個問題後,輕聲嘆了口氣:「最近不知道本家怎麼了,到處都是怪事連連,難道真的是因為風水?」

「那具屍體是誰?頭破了個大洞,恐怕是他殺吧。」我疑惑的喃喃問道。

沈玉峰拍了拍我的肩膀,瞥了被我無情地扔在院中草叢裡、昏迷不醒的沈雪一眼,啞然失笑道:「你就是這樣憐香惜玉的嗎?也不先找地方把我的侄女給安置好,當心那個把自己女兒當老命的老爸,抓起斧頭來砍你!」

我尷尬地撓了撓頭,無奈的說:「那你調查的差不多了,記得告訴我一聲。我先把那小妮子給抬回去。」

說真的,剛剛事發突然,我根本顧及不了她。

寒!如果沈雪這傢伙要知道我把她一個人丟在死過人的地方,她不殺了我才怪!

還好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我用手抱起她,哇!看起來瘦瘦小小的,沒想到居然這麼重,只是不知道胸部佔了整體重量的百分之幾?

一路想些有的沒有的分散注意力,一百米不到的距離,直讓我的手臂酸痛不止。

幾乎過了一個世紀,我才踹開自己的房門,不負責任地將她扔到床上,然後立刻朝徐露的房間走去。

小露依然昏迷不醒,沈科神情頹廢的一直拉著她的手,動也不動,深情地望她的臉孔,但是他那副尊容深情起來,幾乎讓我忍不住想吐。

再次想起徐露早晨喃喃念著的那句話……

「我的頭,我的脖子。不見了!都不見了!」

不由自主的,我的視線徘徊在她的頭部和頸部上,雪白的脖子很纖細,也很美,她的臉孔在睡覺時,更是純真的一塌糊塗,就像天使一樣,根本看不出眼前這個沉睡的女孩,清醒時性格是個男人婆。

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有點白的不健康外,我實在看不出小露有什麼值得害怕的。

但是,她幹嘛將所有可以照出樣子的東西,通通都扔到了院子里?

難道……

我心裡一動,隨手撿起一塊鏡子的碎片向她照去,做好了一萬個心理準備,也做了最壞的打算,我看向碎塊,鏡中的她依然體形完整,並沒有缺胳臂少腿什麼的。

終於放下了心中的石頭,我長長吐出一口氣,準備離開。

突然,有一道冰冷的視線,緊緊貼在了我的背後。

莫名的寒意似乎無止境地從背上擴散到全身,甚至將我的腦神經也凍結了起來。

我臉色煞白,僵硬地緩緩轉過頭去,才發現徐露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正用一種陌生的眼神,死死地盯著自己。

那眼神,就是令我恐怖的根源,彷彿有個無形的巨手死命掐著我的脖子,我想反抗,但卻連一根手指也無法動彈。

「小露,你醒了!」她身旁的沈科正好抬起頭,用盡量溫柔的聲音問:「想喝水嗎?我去給你倒。」

所有的寒意在那一剎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感覺全身一松,大口喘著氣,幾乎要癱倒在了地上。

徐露閉上眼帘,什麼話也沒說,翻個身,面向牆壁又睡著了。

逃似地連滾帶爬,躲進雜物房裡,我越想越感覺不對勁兒。

剛才她那是什麼眼神?

不!絕對不是徐露,甚至,連人都不能算,世界上沒有誰的眼神,能嚇得我差些大小便失禁……

那麼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小露真的有不妥當的地方,但只有她自己能看到?那種東西不但嚇得她神經不正常,還讓她產生了雙重性格?

大量的疑惑如亂麻般沖入腦中,我大為惱火,鬱悶地狠狠一腳踢在了木門上。

只聽「咚」的一聲響,我抱起腳狂跳,痛得眼淚幾乎都要飆了出來。從小到大,我還真沒有像最近這麼窩囊過。

疑團一個接著一個地不斷湧來,多的就像是在下雨,但我卻連一個都無法解開,氣惱得我幾乎要步上徐露的後塵了!

「冷靜!先冷靜!」

我用手輕輕撫摸胸口,將呼吸理順後,才想起自己的行李也放在了雜物房裡,背包中有個照相機,或許用肉眼無法看到的東西,能在膠片上顯現出來。

吃力地將徐露帶來的一大堆東西從我的背包上移開,我不經意的抬頭,看到了被我抓來的青蛙。

它蜷縮著身體,眼睛偏偏又古怪地睜著,黑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直看的我冷汗都流了出來。

它的眼神冷漠,我沒有研究過青蛙,或許它的眼神從來就如此吧!

只是不知為何,就是感覺那如同寒芒的視線中,有股更深層次的意義,說的更擬人一點,或許是…

…嘲笑。

強迫自己不再去想它的古怪,我拿了相機走出門去。青蛙的命果然很強韌,僅次於蟑螂。把它關在密閉的空間里幾十個小時,沒換氣,也沒給它食物,它居然還活得好好的,還有時間悠閑地瞪著我玩。

少有的發了點善心,也可能怕弄死了這個稀少的標本,總之我一反常態,抓了幾隻活蒼蠅扔了進去給它當午餐。

記得課本上有說,青蛙只看得到移動的東西,它會靜靜地待在某個地方,守株待兔,等到有飛蟲飛進自己的地盤,然後飛快地吐出舌頭,用極有粘性的舌尖,將蟲子捕捉後吞進嘴裡……那,簡直就是在放屁!

至少我眼前的這隻該死的青蛙,完全顛覆了那個常識。

玻璃盒裡的怪蛙,任蒼蠅在它的身旁亂飛,眼睛也沒有跟著它們骨碌碌地轉動,依然死死地盯著我看,接著,開始用十分刺耳的聲音,沙啞地叫了起來。

這玩意兒還沒餓嗎?

我仔細地打量起它,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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