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步步驚險 第四十七章 他究竟是什麼心思?

素言聽了一愣,隨即又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嗯,不想了,時候不早了,我們趕緊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忙。」

晴川正擔心提起了舊事,巴不得素言能不想這些傷心的往事,忙也點頭道:「嗯,休息吧,休息!」

兩人吹了燈各自歇下,晴川已累了一天,頭剛沾了枕頭便睡了過去。這一覺她睡得極為踏實,很是香甜,直到第二天大清早被素言推醒。

素言一邊推著她,一邊低叫道:「晴川,醒醒,快醒醒。」

晴川萬般不情願地睜開了眼,見外面天色還暗著,耍賴般地翻了個身,嘴裡嘟囔道:「還早呢,我再睡會吧!」

素言哪裡敢縱容她,趕緊又用力推了她兩把,急聲說道:「快起來吧,你忘了僖嬪娘娘交代你要早點過去嗎?」

晴川聽到僖嬪兩字,心中一個激靈,立刻從床上坐起身來,一邊胡亂地套著衣服,一邊急慌慌地叫道:「壞了壞了,都忘死了,僖嬪娘娘說了要早點去皇上那的,我要是去晚了,金嬤嬤非得拔了我的皮不可!」

素言飛快地幫著晴川把頭髮梳好,囑咐道:「你快過去吧,我是下午的差事,這裡交給我來收拾就好了。」

晴川顧不上和她客套,趕緊著把自己收拾好了,撩開帳簾向僖嬪的營帳跑去。

大帳之中,僖嬪一身盛裝打扮,早已是梳妝完畢。晴川見了,便知自己已經遲了,心中發虛,趕緊上前來請罪,不曾想僖嬪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微笑著叫身邊的宮女將晴川扶了起來,笑道:「不晚,不晚,快點吧,金嬤嬤,趕緊給晴川上妝,可千萬別晚了時辰。」

晴川有點傻眼,不知僖嬪這是又要唱哪齣戲。

兩個宮女上前從地上扶起了她,把她拉到後面換了身新衣,又把她拽了回來,摁坐在梳妝台前。金嬤嬤親自上前替她打散了頭髮,仔細地梳了漂亮的髮式,又給她臉上抹了香脂,敷了粉,擦了濃淡適宜的胭脂,這才回身恭敬地問僖嬪道:「娘娘,您看這樣可以了么?」

僖嬪起身上前看了看,親手從妝奩中取了一支貼了孔雀翎的簪子插入晴川發中,又左右打量了一番,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女為悅已者容,女人只有打扮得漂亮了,才能讓自己心愛的男人看著歡喜。」

晴川聽得雲山霧罩的,心中存著疑惑,忍不住問道:「娘娘,為什麼要我穿成這樣?」

僖嬪卻是「噗」地一聲笑了起來,反問道:「你說呢?難道你不想八阿哥看著你歡喜嗎?」

聽她又把自己和八阿哥拉扯到一塊,晴川頓覺頭大,急忙申辯道:「娘娘,我跟八阿哥沒什麼的。」

僖嬪與金嬤嬤兩人對視一眼,均是笑了。

僖嬪便拿了張帕子,捂嘴笑道:「瞧瞧,她還害臊呢。」

晴川連忙解釋:「娘娘,真的,奴婢真的沒有。」

僖嬪卻做出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樣,笑著敷衍道:「好了,好了,沒有就沒有吧,女人打扮得漂亮,總是沒錯的。不給八阿哥看,也可以給別人看,一會那麼多的阿哥在場,你總不想蓬頭垢面出去丟本宮的臉吧?」

不知為何,晴川眼前突然閃過了那人孤寂的身影,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僖嬪見她如此神情,只當她是承認了,轉頭瞥了一眼帳中的沙漏,吩咐金嬤嬤道:「好了,時辰不早了,皇上那裡怕是都要出發了,咱們也趕快過去吧。」

眾人忙簇擁著僖嬪出了營帳往康熙大帳處而去,晴川有意躲在人後,可卻被金嬤嬤揪了出來,吩咐道:「你就跟在娘娘身邊伺候著,娘娘為了你累心了一大早上,別惹了娘娘不高興。」

晴川無奈,只能上前扶住了僖嬪的手。

僖嬪笑了笑,說道:「這是露臉的事情,值得高興啊,你躲什麼!」

晴川勉強地扯了扯嘴角,擠出個笑容來,暗道這臉我可真不想露!

旭日東升,渾厚嘹亮的號角聲響起,御帳之前寬闊的空地上早已是人馬肅立,旌旗招展。康熙一身獵裝高坐在駿馬之上,由侍衛們簇擁著過來,看著眼前各個穿戴整齊,身姿矯健的皇室子弟,眼中不由的閃過了些許欣慰,爽朗地笑道:「我大清是憑著十三副盔甲,從馬背上打下的江山,每年的南苑狩獵就是為了讓後代記住祖宗們的辛勞與輝煌,希望我們各旗子弟能夠繼承祖先驍勇善戰的優良傳統,繼續奮發向上。今日,你們好好地拿出真本事來,讓朕看看我大清的子孫是不是還有昔日的雄風?」

眾人齊齊地高聲應諾,響聲震天,各人均是躊躇滿志,躍躍欲試以示身手。

康熙面上笑容更甚,笑道:「瞧著這春意盎然的樣子,朕忍不住想起了年輕時候策馬圍獵的場面。朕先行一步,你們趕緊跟上。」

說完便揚鞭一揮,一馬當先,率先策馬遠去。身後的侍衛唯恐聖駕有失,忙打馬追了上去。後面的幾個年長的阿哥也都不甘落後,各自翻身上馬追隨而去。十阿哥更是沖著八阿哥與九阿哥笑道:「八哥,九哥,咱們幾個比一比吧,看看誰的獵物多。」

八阿哥笑著應了,打馬欲走時卻見一旁四阿哥非但沒有上馬,反而是鬆開了手中韁繩,任那坐騎低著頭去啃食地上的青草。八阿哥上前幾步,打趣四阿哥道:「四哥可真是能沉得住氣,你這馬就是再好,落得太遠了,也未必能趕上大夥啊。」

四阿哥抬眼看了看他,只淡淡地笑了笑,卻是沒有說話。

不遠處,僖嬪自送康熙離開之後,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向這邊睃過來,待尋到了八阿哥的身影,臉上便露出了一絲含義不明笑意來,握了晴川的手,淺笑著說道:「咱們去那邊看看。」

晴川別無他法,只得硬著頭皮扶著僖嬪向這邊走了過來。

四阿哥與八阿哥也已是看到了僖嬪,八阿哥並未下馬,只坐在馬上向著僖嬪欠了欠身,說道:「僖嬪娘娘吉祥。」

僖嬪笑著點了點頭,轉頭對晴川說道:「晴川,八阿哥出去圍獵,你用一樣貼身之物贈予八阿哥,給他討個彩頭吧。」

晴川一愣,隨即明白了僖嬪的意圖,只覺大窘。早上僖嬪打扮她時,她便猜到了這人是別有用心的,可萬萬想不到僖嬪會當眾叫她送個貼身之物給八阿哥,暈死,沒聽說有這樣討彩頭的!

晴川不敢直接違抗僖嬪,只能吭吭唧唧地磨蹭不前。

高坐在馬上的八阿哥卻是笑了,故意問晴川道:「你要送我什麼?」

晴川情急之下,聲明道:「我什麼貼身之物也沒帶,所以沒法給八阿哥討彩頭了!」

眾人聽了這聲應答均是一愣,僖嬪更是氣得哭笑不得,暗裡掐了掐晴川的手,嗔怪道:「這個傻丫頭!」

那邊的四阿哥也是啞聲失笑,挽了韁繩翻身上馬,若有所指地說道:「強扭的瓜不甜,馬要是不吃飽就不想跑,你就是拿鞭子趕它,它也跑不快。」

八阿哥聽了不怒反而揚眉笑了一笑,策馬走到晴川近前,從馬上探下身來,低聲問道:「真的什麼貼身之物也沒有?」

晴川唬得連忙擺手,「沒有,真的什麼也——」

話還沒說完,下巴就突然被八阿哥鉗住了,八阿哥俯下身來,蜻蜓點水般在晴川臉頰上親了一下,低笑道:「這個就足矣!」

晴川一時不防他竟然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親了自己,頓時就傻了,獃獃地沒了反應。

八阿哥見她受此驚嚇,全無往日張牙舞爪,尖牙利嘴的神情,傻愣愣地呆在那裡,心中不由湧起一股憐惜的溫情,遂坐直了身體,瞥了不遠處的四阿哥一眼,揚聲笑道:「馬是我的,我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駕——」

說完便一抖韁繩,策馬狂奔而去。

晴川這時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往四阿哥處看了過去,卻見他眉宇緊鎖,面色陰鬱更為冷漠。晴川不由胸中一窒,只覺得心中口中竟漫出一片苦澀,雖然他早已不是那個曾出手相救的御前侍衛,雖然他早已娶妻,可她依舊不願意叫他誤會自己是個輕浮的女子。

想到這,晴川上前攔在四阿哥馬前,解釋道:「四阿哥,我……」

四阿哥卻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馬,淡漠地笑了笑,打斷了她的話,「我只管好我自己的馬,別人的馬不關我的事。」

晴川一聽四阿哥顯然已經是誤會了自己,頓時覺得又羞又窘,強忍了眼淚沒流出來,咬住嘴唇,低頭退到了一旁。

四阿哥見晴川退開,便垂了眼帘,策馬離開。

一旁的僖嬪把幾人的互動瞧得倒是清楚,但卻看得甚為糊塗,問晴川道:「你和四阿哥也熟識?」

晴川心中一個激靈,生怕僖嬪再把自己往四阿哥那邊推,忙提起十二萬分精神來,應付道:「不算熟識,只是有一次奴婢被人欺負,碰巧被四阿哥與四福晉看到了,四阿哥替奴婢說了幾句話,四福晉好心,還幫著奴婢梳洗。」

僖嬪聽到這裡,心中詫異,卻也沒有表露出來,只是緩緩地點了點頭,沒再繼續追問。

男人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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