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步步驚險 第三十四章 沒事盡找我的茬

晴川看得一愣,立刻想了起來,這不就是那日在太子別苑裡她脫掉放在水邊上的那些東西嗎?現在拿這些東西給自己是什麼意思呢?

小太監見晴川不伸手接東西,笑嘻嘻地把東西往晴川懷裡一塞,說道:「主子說了,晴川姑娘定會喜歡這些東西的,快收下吧!」

晴川冷哼一聲,這下明白了八阿哥的意思,不就是想諷刺她說她貪慕虛榮視財如命嘛?哼!白給金子為什麼不要?金子又沒長牙,又不會咬人!

這樣想著,晴川老實不客氣地將東西接了過來,與那小太監說道:「回去轉告你家主子,東西我收下了,道歉卻不敢接,只望他以後能高抬貴手,別和我一個小宮女斤斤計較就是了!」

小太監交了差,應了話轉身走了,晴川揣著那些金首飾回了屋裡。

屋裡,心蓮與挽月兩個湊在一起接頭交耳地不知在嘀咕什麼,見了晴川回來又急忙分開了,心蓮狀若無事地閑談起儲秀宮僖嬪的事情,「今日里我陪著僖嬪娘娘去御花園,正好撞到了德妃娘娘呢,僖嬪娘娘還差點和她起了衝突呢。」

她一說這個,屋裡幾人頓時都來了興趣,便有人問道:「怎麼回事?快講講。」

見眾人關注,心蓮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繼續說道:「僖嬪娘娘是去御花園裡賞花的,結果偏生德妃娘娘也在那裡,巧不巧的,兩個人同時看上了同一朵牡丹花。」

屋裡幾人齊齊發出一聲驚呼,就連晴川也被吸引了,在一旁聽了起來。

心蓮又繪聲繪色地講道:「宮裡,德妃娘娘位份高,可僖嬪娘娘現在卻是最得寵,所以當時的情形啊,你們是沒看到啊,簡直就是暗流涌動啊!」

心蓮賣了個關子就停了下來,然後端起茶杯喝水。

一個宮女聽得著急,催她道:「快講快講,結果怎麼樣?到底是誰佔了上風?德妃娘娘還是僖嬪娘娘?」

心蓮故意不急不忙地放下了茶杯,這才又接著說道:「當然是咱們僖嬪娘娘了,德妃娘娘現在怎麼敢和她搶風頭,德妃娘娘是這麼說的,」心蓮清了清嗓子,學著德妃的樣子,「名花當然得配美人了,妹妹長得這麼好看,得蒙聖寵也是應該的。但願妹妹花開百日紅,能夠永遠這麼青春貌美。」

「然後呢?然後呢?」有人追問。

心蓮撇了撇嘴,「然後德妃娘娘就帶著她身邊的翡翠走了啊。」

有人不無艷羨地說道:「僖嬪娘娘真是厲害,連德妃娘娘都敢得罪。」

一直沉默不言的挽月聽了卻是冷笑一聲,說道:「我倒覺得僖嬪娘娘這事做得極為不智,只圖逞一時之快,德妃娘娘再不濟,也有四阿哥、十四阿哥兩個兒子,可僖嬪娘娘現在卻是膝下無子,只在這一點上,僖嬪娘娘便耗不過德妃娘娘。」

眾人一聽皆是沉默下來不再言語,心蓮更是奇道:「哎?你怎麼也這樣說,當時御花園裡還有別的娘娘,有人就是這樣說的,僖嬪娘娘聽到了很不高興。」

挽月只笑了笑,並沒解釋。

晴川卻是聽明白了點,德妃說的那些話看似綿柔,裡面卻暗藏機鋒,分明就是提醒僖嬪不要因為現在得寵就這麼猖狂,容貌再美也有紅顏老去的那一天,只要她無子,那麼到最後什麼都是空的,僖嬪聽了這話自然會不高興。

正想著這些事兒,心蓮幾個卻是又把話題轉到了德妃身上,都是說德妃待人寬厚,倒是比僖嬪娘娘要好一些。晴川聽著不覺起了些好奇心,德妃可是雍正的生母啊,以前想都沒想過她有一天會穿到清朝來,而且還進了皇宮,不過既然來了,若是能見上一見就好了,最好再找個小本本,搞了這些歷史名人的簽名來,這樣等以後穿回去了,也算是個見證啊!

晴川越想越樂,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旁邊的挽月覺得奇怪,偷偷地用手杵了杵心蓮。心蓮便看向晴川,小心地試探道:「晴川,剛在來找你的是什麼人啊?」

「啊?」晴川從自己的幻想中回過神來,卻沒聽清心蓮在問什麼,便問道:「你說什麼?」

心蓮只當晴川是故意裝傻,撇了撇嘴,正欲再問卻聽得金嬤嬤從屋外斥道:「都什麼時辰了,還不睡覺!明天還要不要當值了!」

眾人嚇得不敢再說,忙吹了燈歇下。

第二日是晴川當值,剛去了儲秀宮便從金嬤嬤那裡得到了訊息,說是僖嬪娘娘心情不好,叫大家都小心伺候著。原來昨夜裡康熙本是來了儲秀宮的,可是僖嬪卻拐彎轉角地打聽起了朝廷上立太子的事情,惹得康熙心生不快,雖未曾訓斥她,卻是叫她沒事多讀讀史書,尤其是漢武帝鉤弋夫人那一段,更值得參詳,也沒在儲秀宮裡留宿,竟自走了。

僖嬪從小接受的是「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教育方式,哪裡知道鉤弋夫人是誰,心裡更是不明白康熙問她此話是何意。見康熙就這樣走了,心中頓時忐忑不安起來,連忙派了金嬤嬤去打探,這才知道康熙從儲秀宮出去後在御花園裡看到德妃在焚香拜月,竟然去了德妃的永和宮。

僖嬪聽了這消息更如同被打了臉一般,氣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一大早就叫了晴川過去,吩咐道:「你趕緊去上書房找那個什麼《史書》,看那個什麼鉤弋夫人,然後告訴我裡面是什麼內容。」

晴川不知她為何突然想起那個鉤弋夫人來,不就是漢武帝的那個生下來就握著拳頭的夫人嗎?晴川回憶了一下,答道:「鉤弋夫人好像是漢武帝的一個夫人,她的拳頭握著伸不開,見著皇上才能伸開,所以被稱之為鉤弋夫人,後來漢武帝立了她的兒子做太子,就把她給處死了。」

「她的手握著,我的手又沒握著,她兒子做了太子,我又沒有兒子。」僖嬪聽了仍是百思不得其解,皺著眉頭連連搖頭,對晴川說道:「不對不對,皇上的意思肯定不是這個,你趕緊去看書,然後一字一字地背給我聽。我一定要知道,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玄機。」

晴川一怔,康熙和僖嬪提這個,是不是要警告僖嬪不要參政?

僖嬪見晴川愣怔,臉色一沉,斥責道:「發什麼呆!本宮最不喜歡看書了,你還不快去!」

晴川到了嘴邊上的話又忍下了,應了一聲,轉身去上書房借書。

誰知人還沒到上書房,遠遠地卻看到八阿哥、九阿哥與十阿哥三人組從上書房裡出來。晴川不由得暗嘆了一聲晦氣,四處看了下周圍無處可藏,只能硬著頭皮走了上去,先自避在甬道一側,行了個禮道:「三位阿哥吉祥。」

便聽得十阿哥嚷嚷道:「哎?九哥,你看看,這丫頭都找到這來了,可見與咱們八哥關係不一般了,你也別怪八哥昨日里對你狠下——」

「老十!」八阿哥與九阿哥突然同時出聲,打斷了十阿哥後面的話。

晴川有些意外,偷偷地抬眼看過去,就見八阿哥仍然唇角微挑,看上去還是那副純良無害的微笑,其實人卻傲慢無比,而九阿哥,咦,九阿哥臉上竟然幾處青腫,像似被人打了一頓。晴川一愣,誰敢打這些個王公貴族的阿哥啊,膽子真大,嘿嘿,打得還真好,幫我出口惡氣,目光不由在九阿哥臉上多停留了一會。

九阿哥見晴川盯著自己的臉,便冷哼了一聲:「你看什麼看?」

晴川正肚中暗笑,心道這果真是惡人自有惡報,聽得九阿哥這樣一問,便扯著嘴角乾笑了一下,一本正經地答道:「回九阿哥的話,奴婢幾日未見九阿哥,今日見到,便覺得九阿哥更加俊美無雙,玉樹臨風,神采飛揚,竟仿若天神一般,一時便有些看傻了。」

十阿哥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瞄了一眼九阿哥,見他臉色難看,趕緊又繃緊了嘴,可只憋了片刻又破了功,乾脆也不再忍著了,扶著八阿哥的肩膀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說道:「哈!就這樣……還俊美無雙呢,都快成豬頭了……哈哈哈哈……」

八阿哥那裡也彎著嘴角笑了笑。

九阿哥惱怒地橫了十阿哥一眼,又看向晴川,怒道:「昨夜裡本阿哥撞門上了,有什麼好笑的?」

「啊?是撞門上了啊?」晴川故作真誠地回道,「回九阿哥的話,奴婢不敢笑,也確實沒有笑!」

九阿哥氣得還要與晴川爭論,那邊八阿哥卻是叫住了他,說道:「行了,別和她鬥嘴了。」

晴川在一旁接腔:「就是嘛,您是阿哥,奴婢不過是一個小宮女,奴婢怎麼敢笑主子?」

九阿哥便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再搭理晴川。

八阿哥淡淡地笑了笑,問晴川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晴川生怕他們再誤會自己是來這裡勾引阿哥的,趕緊舉手答道:「僖嬪娘娘吩咐奴婢過來借本書。」

八阿哥目光從晴川的手腕上掃過,見她並沒把昨日送去的鐲子戴上,又問道:「昨日里送去的東西不合心意?怎麼沒帶上?」

晴川見他眉梢輕輕揚起,唇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便想起他曾在太子別苑裡譏諷自己輕浮的事情來,當下便以為他又在諷刺自己,一個沒忍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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