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步步驚險 第三十二章 弄點新花樣唄!

晴川淡淡笑了笑,說道:「你不過是個小宮女,怎麼能對抗的了宮裡的阿哥,就是站出來幫我也起不了什麼作用,頂多是叫她們多欺負一個罷了!」

素言眼圈紅了,哽咽道:「你不怪我就好。」

晴川往回推了推素言,笑道:「你趕緊回去吧,叫她們看到我們兩個在一起,你也會受到牽連的,到時候就連個給我偷饅頭的人也沒有了!」

素言點了點頭,「那我先回去了。」臨走還不忘囑咐晴川道:「你在這裡吃完了再回去,不然她們還會想別的法子欺負你。」

晴川看著素言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眼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趕緊用力地抹了抹臉頰上的淚水,拿著饅頭走到一叢花樹旁席地坐下,發狠地咬了一口饅頭,邊用力嚼著邊念道:「我才不怕你們!不就是仗著權勢欺負人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告訴你們,不管你們怎麼對付我,我都不會屈服的,我永遠都不會屈服的!」

正這樣低聲念著,花樹後突然傳來一男子清冷的聲音:「宮裡不得喧嘩,真要有怨就要埋在心裡。別人越看不起你,你就要走得越好,越是被遺棄,就要越爭氣。」

完了!這裡竟然還藏著人!

晴川身體一僵,緩緩地回頭看過去,就見花樹後面站起個一人來,身量甚高,穿一身暗色長袍,英姿挺拔,面容極為英俊,但眉目之間卻帶著些許冷漠之色。

晴川怔住了,這人她見過!就是在太子別苑被抄之日,她曾親眼看到這人帶著一群侍衛押著別苑管家等人出門。

那人銳利的目光在晴川臉上一掃而過,問道:「你認識我?」

嚇!晴川哪裡敢說在太子別苑見過他的事情,急忙擺手道:「不認識,不認識,我只是意外這裡怎麼會有人,嚇了我一跳。」

那人略略地點了點頭。

晴川借著月光小心地打量了他一下,見他腰間並未系著黃帶子,想必不是阿哥宗親什麼的。可大晚上的還能在御花園裡待著,他是侍衛呢還是太監?

那人見晴川偷偷打量自己,眉頭隱隱皺了皺,問道:「你在看什麼?」

晴川聽他嗓音低沉,立刻排除了那些聲音尖細的太監。侍衛,剩下的只能是侍衛了,又想到他曾帶人搜查太子別苑,看來此人還不是普通的宮內侍衛,應該是能在康熙面前說上話的御前侍衛。

晴川心思飛快地轉著,口中卻是答道:「沒什麼,我就是在想你為什麼要一個人坐在這裡。」

那人不答反問道:「你又為什麼會坐在這裡?」

晴川想起自己這些時日來的遭遇,不由得心中酸澀,低下頭沉默了一會,這才輕聲答道:「我總是被人欺負,有時候實在受不住了,覺得在宮裡馬上就要活不下去了的時候,就躲到這裡來待一下。你呢?可是也受人欺負了?」

那人愣了一愣,停得片刻才淡淡答道:「沒人欺負我。」

晴川心想自己也是問得奇怪,他一有身份有地位的御前侍衛,誰還能欺負了他去?晴川不由笑了笑,說道:「我覺得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你。不過既然沒人欺負你,你躲這來做什麼?總不是來偷懶吧?」

那人默默地看了晴川片刻,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開口道:「我過來想一些事情。」

「想事情?什麼事情?」晴川下意識地問了一句,話一出口卻是有些後悔了,她和此人並不相熟,冒然地問他這個問題顯然很不禮貌。想到這,晴川又連忙道歉道:「對不起,我不該多問的。」

「京城裡有戶人家,」那人突然緩緩說道,「家裡的老夫人有兩個兒子。因大兒子從小交給了別人撫養,直到大了才回到老夫人身邊,所以與母親之間的感情一直不深厚。大兒子為了討母親的喜歡,一直很努力的進學、做事,可是無論他做了多少的事,老夫人偏愛的還是小兒子,對他還是一直很客氣,很冷靜。」

背著月光,晴川看不清他的面色,只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無限的悲涼,她忍不住輕聲問道:「那個大兒子,是不是就是你?」

那人許久都沒有說話,微皺著眉頭,似乎在想著什麼,過了一會眉心舒展開來,才轉過頭來看晴川,冷不防地問道:「你可嘗過心痛的滋味?」

晴川有些怔,想了想才答道:「我爸爸……我是說我爹去世的時候,我心裡就很痛,一直哭了好幾夜。」

那人又問道:「那你知不道怎樣才能叫心不那麼痛?」

晴川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人沒說話,只低下頭脫了自己的鞋襪,光著腳沿著園中尖利的小石子路向前走去,走了一段才又停下身來,回頭看向晴川,說道:「看到了嗎?就是這樣,腳上痛得很了,就覺不出心痛來了。其他事也一樣,只要你想要,朝著那個目標堅定不移地努力,我相信總能做到的。你明白嗎?」

晴川點了點頭:「我明白,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那人又問道:「那你現在還怕她們欺負你嗎?還能在這深宮裡活下去嗎?」

晴川眼圈有些發熱,用力地搖頭,也把自己的鞋襪俱都脫了提在手裡,踏上了那條石子路,忍著腳下的刺痛向前走去。直到走到了那人前面,這才回身看著他,一字一句地答道:「我能!你看,我已經做到了,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晴川說完,復又轉回了身,沿著那小路一步步堅定地向前走去。

不就是罰跪挨板子嗎?不就是關黑屋子嗎?她不怕,不管他們用什麼手段,她都不怕!

回到乾西四所,被褥還都濕淋淋地在床上堆著,晴川都抱了出去在屋外一一晾好,回房看了看光禿禿的床板,乾脆從柜子里翻了條換洗的床單出來,抱著出了屋門。

同屋的心蓮與挽月幾個看得奇怪,等了半天又不見晴川回來,便低聲議論道:「那丫頭到哪裡去了?不會一直不回來睡覺吧?」

心蓮離得窗口近,忍不住爬起來往院子里扒望了一眼,頓時愣住了,過了片刻才回過身來對著其他幾個幽幽說道:「大夥別猜了,人家早就睡著了,這會估計正會周公呢!」

眾人聽了驚訝,齊齊爬起來湊到窗口去看,只見院中晴川用床單系在兩棵樹之間,做成了一個簡單的吊床,她在吊床上睡得正香。眾人不由得嘖嘖稱奇,挽月更是嘆道:「真是服了她了,這都能睡著。」

誰知叫眾人想不到的還在後面,第二日吃飯的時候,晴川到得極早,坐在桌邊二話不說就開吃,米飯添了一碗又一碗,直把眾人看得都傻了,她這才放下了飯碗,摸了摸肚子說道:「吃飽了,幹活去!」

金嬤嬤照例又給她安排了最重的活,晴川也不叫苦叫累,用心儘力地去做,同時又提防著別的宮女陷害她,叫人找不到絲毫罰她的理由。就這樣一直做了半個多月,乾西四所里的人不由得對晴川刮目相看了。

十阿哥聽了金嬤嬤的彙報卻是有些不信,濃眉一揚,粗聲問道:「你說現在找不出那丫頭丁點的錯來?」

金嬤嬤恭謹地低下了頭,答道:「回十阿哥的話,是的,不管給她派了多累多重的活,她都毫不抱怨,只拚命去做,奴婢找不到理由再罰她。」

十阿哥與一旁的九阿哥對望一眼,均是樂了,十阿哥更是對著八阿哥笑道:「八哥,你聽聽,那丫頭不簡單啊。」

八阿哥視線仍放在手裡的書上,眼前卻晃過了晴川那倔強的面容來,聞言淡淡說道:「夠了,老十,你和一個小宮女斗什麼氣!」說著又轉頭吩咐金嬤嬤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金嬤嬤趕緊沖著他三人行了個禮,小心地退了下去。

十阿哥卻不依不饒,叫道:「不成,咱們狠話都撂出去了,要是連個小丫頭片子都制不服,咱們三個的臉往哪擺啊?」

八阿哥唇角含笑地看十阿哥一眼,說道:「你可別掛上我,我可沒想和個小丫頭置氣。」

十阿哥聽了便指了他與九阿哥嚷嚷道:「九哥,你聽聽,八哥這話說得多沒良心啊,咱們可是為了給他出氣才教訓那丫頭的,得!從他這還不落好!」

八阿哥輕笑著搖了搖頭,沒再理會十阿哥。十阿哥直了脖子正欲再說,一旁的九阿哥卻是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沖著門口努了努嘴,然後率先向門外走了去。

十阿哥不知他這是何意,偷偷地瞥了八阿哥一眼,見他仍專註地看著書,便也悄悄地追了九阿哥出去。

屋外迴廊里,九阿哥正等著,見十阿哥出來便低聲笑道:「你和八哥爭那些做什麼,想要收拾那丫頭還不簡單。」

十阿哥奇道:「九哥,你有什麼法子?」

九阿哥陰陰地笑了笑,卻賣關子道:「這你就別管了,你只去找金嬤嬤,叫她尋個借口帶著那丫頭出宮去一趟,剩下的我來安排就好了。」

再說晴川這裡每日起早貪黑地幹活,晚上回房的時候累得要死要活,腳都抬不起來,恨不得乾脆爬回去算了。就這樣過了半個多月,雖然十分辛苦,可總算是平安無事,晴川便不由得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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