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胡適 言說

胡適說:歷史是一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胡適常說:獅子與虎永遠是獨來獨往,只有狐狸與狗才成群結隊。

胡適說:有什麼話,就說什麼話,話怎麼說,就怎麼寫。

胡適說:「麻將裡頭有鬼。」又說:《紅樓夢》不是一部好的小說,因為書里沒有一個PLOT(有頭有尾的故事)。

黎元洪曾頒發勳章給胡適。胡是在報刊上登啟事:「4月5日的《益世報》上登出新頒發的大批勳章,內有:『胡適給予三等嘉勳章、勛位』的,如果這個胡適是我,還是請政府收了回去吧。」

1920年9月中旬,胡適在北大開學典禮上發表演講,說到新文化運動、共產主義時說:「我自己是賭咒不幹的,我也不希望你們北大同學加入。」

對於文學改良,胡適最初是不夠自信的,他寫信給陳獨秀說:「此事之是非,非一朝一夕所能定,亦非一二人所能定。甚願國中人士能平心靜氣與吾輩同力研究此問題。討論既熟,是非自明。吾輩已張革命之旗,雖不容退縮,然亦絕不敢以吾輩所主張為必是而不容他人之匡正。」陳獨秀則毫不客氣地回覆道:「改良文學之聲,已起於國中,贊成反對者各居其半。鄙意容納異議,自由討論,固為學術發達之原則。獨至改良中國文學,當以白話為文學正宗之說,其是非甚明,必不容他人之匡正也。其故何哉,蓋以吾國文化,倘已至文言一致地步,則以國語為文,達意狀物,豈非天經地義,尚有何種疑義必待討論乎?」

但是多年之後,面對文學革命的累累碩果,兩人的表現卻又別有不同。陳獨秀說:「常有人說白話文的局面是胡適之陳獨秀一班人搞出來的,其實這是我們的不虞之譽。中國近來產業發達人口集中,白話文完全是應這個需要而發生而存在的。適之等若在30年前提倡白話文,只需章行嚴(士釗)一篇文章便駁得煙消灰滅。此時章行嚴的崇論宏議有誰肯聽?」胡適則當仁不讓地說:「如果沒有胡適、陳獨秀之流的話,運用白話文進行文學創作至少要推遲二三十年。」

1948年10月20日,胡適應浙江大學校長竺可楨的邀請,在浙大體育館演講《自由主義》。這是胡適在大陸的最後一次演講。胡適這次講演沒有留下記錄稿,但竺可楨日記記下了大致內容:胡適「述自由主義為中國之固有產物,以《呂氏春秋》為證,並引王安石白話詩。述浙江餘姚明代三位大師陽明、梨洲、舜水均為提倡自由主義。述東漢王充(仲任)之自由主義。但以為中國之自由主義缺乏了政治之自由,且少容忍之精神,故自由終不達到,而人民亦無由解放云云。」

1949年3月27日下午,胡適演講《中國文化里的自由傳統》,胡適再一次說自由不是舶來品,他以中國古代傳統中的諫官御史、史官制度作為例證,並把孔子、老子、孟子都稱為自由主義者,認為王充的《論衡》從帝國時代就開闢了自由批評的傳統,在范縝、韓愈、王陽明身上他都讀出了自由主義精神。他甚至把孔子的「有教無類」及科舉制度解釋為「教育的平等」。他說:「假如有一天我們都失去了自由,到那時候每個人才真正會覺得自由不是奢侈品,而是必需品。」

1949年2月15日,胡適在上海和老同學竺可楨見面,在談話中,胡適表達了對國共和談的看法,竺可楨在日記中說:「適之對於中共與中央和談之成功甚悲觀,但謂北京之解放未始非福。渠不久將赴美國,或將赴台灣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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