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胡適 提攜

傅斯年、羅家倫、汪敬熙、毛子水等20餘名學生,自動組織起校內第一個響應另類文化運動的學生團體——新潮社,並創辦《新潮》雜誌,胡適應邀擔任該雜誌顧問。在胡適的幫助下,新潮社得到了北大每月400塊大洋的公款資助。

林語堂留學美國期間,日子過的非常窘迫。無奈之下,他想起出國時胡適邀他留學歸國到北大教書,他便寫信給胡適,問能否預支工資。胡適給他寄去1000美元。後來,林語堂又一次陷入困境,再向胡適求助,胡適再一次寄給他1000美元。帶著哈佛碩士、萊比錫語言學博士的光環歸國的林語堂,受到了北大外文系的熱情接待,並被聘為英文系教授,兼北京女子師範大學講師。林語堂到北大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向胡適當面致謝,那預支的兩千美元幫了大忙。不巧,胡適南下養病,林語堂找到了北大當時的教務長蔣夢麟。蔣夢麟莫名其妙,「什麼兩千美元?」細究來龍去脈,林語堂這才明白,北大根本沒有資助外國留學生的計畫,是胡適為了招攬人才,私自和他做了口頭協定。林語堂向他求救時,胡適為了遵守協定,就自掏腰包,填上了那筆巨款。胡適的君子一諾,林語堂深深地埋在了心裡。他們都很有默契地不提此事。胡適去世後,林語堂才公開了這段往事。

胡適請沈從文來學校授課,當時慕名來上課的學生很多。沈從文第一次教學生,看著教室里黒鴉鴉的人頭,緊張的十分鐘沒有說出話來,結果後來又用了十分鐘把原本準備講一個小時的內容全部講完了。沈從文窘迫無比,在黑板上寫下了:「我第一次上課,見你們人多,怕了。」惹得學生哄堂大笑。有學生向胡適反映,胡適問學生:「有沒有學生趕沈先生走?」學生答無,胡適哈哈一笑,說:「上課講不出話來,學生不轟他,這就是成功。」

顧頡剛是胡適的學生,胡適考證的方法對顧頡剛影響不淺。顧頡剛先生說,他學會這套「治學方法」,是看胡適的《水滸傳考證》一文,看出來的。

三十年代,胡適獨具慧眼,提拔、任命、幫助梁實秋完成了——日後號稱是梁實秋對文壇的「三大功績」之一的「翻譯莎士比亞全集」。

季羨林為胡適的學生,精通梵文、巴利文、吐火羅文,在他歸國初期期間,受到胡適提拔。

1935年冬,一位北大學生約見胡適,胡適在電話中告其明天上午7點相聚,學生誤聽為下午。當下午7點去時,門房告胡適已離家,學生正欲轉回,胡適回來了。胡適問:「上午在候,為何不來?」學生答:「誤聽以為下午。」胡適笑道:「我亦疑你誤聽,故特趨回。」

陳存仁與胡適見面,胡再三再四地告訴陳:寫文章一定要用白話文,並且要少引用成語,應該「越白越好」。因為各朝各代的文言文都是不同的,漢魏六朝,有漢魏六朝的文言文,唐宋有唐宋的文言文,明清有明清的文言文,清朝的策論,簡直全部是堆砌而成,一無價值。到了民初後,嚴復創立一種新的文言體,梁啟超又創了一種新文言體,已經把舊的文言文加以翻新,然而總不及白話文能影響到大眾。做文字工作的人最忌寫深奧的古文,因為文章寫得越古,越是令人看不懂,失掉了寫作的意義。這些話對陳存仁的影響很大。胡適還建議他寫的字,要「越清楚越好」,這一點陳也經久地遵守他的意見,連開藥方也從不寫一個草字。

胡適樂於助人。他在美國因心臟病住院療養時,一天突然要起床寫信,醫生不許他動,他卻不顧。因為他在日記中發現自己在病前答應了一位素不相識的學生,幫他到哥倫比亞大學圖書館去借一本中文善本書(普通人大概借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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