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傅斯年 介直

留學時,傅斯年的好友羅家倫與一位中國在歐洲的女人牽扯不清,據說在陪其看戲時,曾「看得她頭昏目迷舌伸心跳——跳得隔兩座尚可聽得。」傅斯年對此極看不慣,他寫信給羅嘲諷地說:「心跳而能使隔座者聞之,絕無此理。……想是使君之心與她之心心心相印,近在咫尺故可得而聞焉。」又說:「她自巴黎歸,聽說甚不喜巴黎,大維謂是你領他(她)看博物院之過。我當時想起《聊齋》上一段故事。一位教官行時送其七品補服於其所識之妓,此一思想,甚若對不起朋友,然當時此想油然而來,非由我召也。先生之志則大矣,先生擇路則不可。」

在用人上,傅斯年打破人情、地域觀念,不講背景,唯才是舉。他有句名言:「總統介紹的人,如果有問題,我照樣隨時可以開除。」

傅斯年一見有人用公家信箋寫私信,馬上發「布告」告誡之。

傅斯年「炮轟」孔祥熙時,他曾在一份關於蔣介石欲為孔祥熙(中央銀行國庫局案)說情的絕密件上勾出要害處,並在「委座」(蔣介石)的名側大筆一揮批道:「不成話。」

抗戰勝利後,傅斯年代理北大校長,將偽北大的人全部開除。有人前來說情的人,傅斯年說:如果這些人受不到譴責,那麼就太對不起那些跋山涉水到了重慶和昆明的教授和學生了,他們為了民族大義而拋家別子去了大後方,吃不上喝不上的,容易嗎?一句話把說情的人的嘴封得死死的。周作人也是這時候被傅斯年開除的。

1946年,蔣介石曾任命傅斯年為國府委員,他堅辭不就,並說自己乃一介書生,世務非其所能,並說:「如在政府,於政府一無稗益,若在社會,或可以為一介之用。」

傅斯年為人胸襟坦蕩,做事光明磊落,上行下效共同治理招生考試的舞弊行為。當時台大職工最怕「入圍」出試題、印試卷。時正值流火的盛夏,在學校圖書館門窗被封閉的一角,門外密布著崗哨,當時又沒有空調設備可以消暑,人進入像坐牢似的一關幾天,有位老教授只好帶著氧氣瓶進去。

在台灣大學任校長時,為力剎新生錄取的說情之風,傅斯年多次在報端發表公開聲明,稱假如自己以任何理由答應一個考試不及格或未經考試的學生進來,就是對校長一職的失職。所以他奉告至親好友千萬不要向他談錄取學生事,「只要把招生簡章買來細細照辦,一切全憑本領了,而其他是毫無通融例外之辦法」。如果有人查出他有例外通融之辦法,應由政府或社會予以最嚴厲之制裁。他還在校長室門前樹起一塊告示牌,上書曰:「有為子女入學說者,請免開尊口!傅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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