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離間計

輕微抵抗後,我也被擒。和孫源龍關在了一處,但是卻巧妙地套出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為了有機會脫身,我不得不使出了離間計。朱逸章果然中招,開始懷疑身邊的人,我心中竊喜。朱逸章怒火中燒,親手殺了自己的軍師李鏨。然後想利用我找出國寶所在,為了脫身,我講出了武當派也覬覦此寶的事情,盼著他們互相殘殺。

這種近乎羞辱般的舉動徹底激怒了我,我啐了一口唾沫,大罵道:「我是你爺爺!」旁邊的人又打出一拳,這次我有了防備,就地一滾躲開了他這一拳。此時又有一個人從身後襲來,沖著我的後背踢出一腳。突然,我想起了梁師傅的徒弟曾打出的那一招。我轉身抱住他的腳腕,身子一曲,肩膀扛住他的襠部,然後使勁一推。這個人便飛了出去,仰面跌倒在地。另一人見同伴吃了虧,跑過來直接一腳直踹我面門,我半蹲下去,一記掃堂腿掃過去,直接將他站立的一隻腳掃倒,他馬上倒在了地上。但是兩個人受傷都不重,又都很快站了起來。我心中默念三光和崔力升等人的名字,心想他們兩人但凡有一個人在就不會是這種局面了。

一人從我左面快速揮拳,我不得不伸手去擋,另一人趁我不備,直接飛起一腳將我踢翻在地。我倒在了地上,已經沒有力氣起來了。

這一腳踢在了我腰間,讓我渾身沒有了任何力氣。

老闆輕笑了兩聲,竟然還拍了兩下手:「好,身手不錯。你叫什麼名字?」我揉著腹部咳嗽了兩聲,腦子飛快地轉動著:儘管失憶了,可是我本人是張佳亮這一點毫無疑問。但是這個時候我不能說出來,被他們發覺,那麼躺在地上的隨時可能是我。倒不如讓冒充我的那個人繼續下去,看看他們還有什麼花招。我裝出一副羸弱不堪的樣子:「別……別打了……別打了,我叫張強。」情急之下,我不得不瞎編一個名字來唬他們。

老闆摘下了眼鏡擦了擦,然後又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迷路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掉了下來……」老闆重新戴上眼鏡:「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

「為什麼孤身一人來到了沙漠?」我一愣,完了,這個問題我可怎麼回答。猛然間,我靈機一動,一個人進沙漠無異於尋死,這個老闆顯然是要套我的話,我忽然想起了曹教授的科考隊,於是說道:「我是敦煌科考隊的成員,直接由曹教授帶領,是我和大部隊走散了……」聽了我的話,一個白臉的人湊近了老闆:「老闆,就是電視上看到的那個曹賢,這個小夥子應該是他的人。」老闆不動聲色地問:「這麼說你們也是沖著敦煌佛經來的了?」這個問題無論如何都是擺在明面上的,但是他的話提點了我,看來這夥人果然是沖著國寶來的。我點了點頭。白臉的人陰陽怪氣地問道:「可是從我們掌握的情況看,曹賢還沒有進入新疆境內呢。」這個我早已想好了:「我們是先遣隊的,負責打前站。」白臉的人聽後,沖老闆點了點頭。老闆會意地說:「好,既然大家都是為了敦煌佛經來的,那麼就是敵人嘍。」他又沖兩個手下說,「你們兩個看著辦吧!」兩個人走過來抓住我的胳膊往外拖,我頓時萬念俱灰,沒想到陰差陽錯地掉進這裡,居然會是羊入虎口。

「等一下!」白臉的人叫了一聲,只聽他對老闆說道,「這個人既然是科考隊的,應該知道怎麼離開這裡,何況尋寶的時候也需要他的專業知識幫助我們,我覺得留他一條命興許還有用。」老闆看看了他,又看了看我,對拖著我的兩個人說:「去,把他和張佳亮關在一起,記得把他身上所有能和外界聯繫的東西都收過來。」

「是!」我先是被搜了身,手機等通信工具都被沒收,然後又被這兩個人帶到了臨近的一個小房間,同樣是鋼鐵門,門上有一個巨大的閥門——這樣的門在裡面是沒辦法打開的。一個人抓緊我,另一人上前扭轉閥門,門打開了。兩人伸手一拉一推,我踉踉蹌蹌地走進小房間,跌倒在地。兩人「咚」的一聲關上門,接著就聽見了「嘩啦啦」的閥門轉動的聲音。

我這才有機會看清這個小房間的格局,房間非常小,約莫也就10平米左右。正對門的牆壁上有一個兩手掌寬大小的氣窗,此外再無其他。一個人坐在地上,曲起膝蓋,雙臂相疊放在膝蓋上,將頭埋在了裡面。這個人應該就是冒充我的人了吧。我坐到了另一邊,嘆了一口氣,從上衣口袋裡翻出了一包煙,點著後吸了一口。

大概是聞到了煙草味,那人抬起頭來:「兄弟,還有煙嗎?」我一看他的容貌,手裡的煙險些掉在地上——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冒充我的孫源龍!我早已對這個人恨之入骨,若不是三光等人提議用他作「避雷針」,我早就將他碎屍萬段了!孫源龍呀孫源龍,沒想到我們今日竟會在這裡相見,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呀!可是轉念一想:不行,現在絕不能衝動,萬一被這夥人識破我的身份,那我的處境要更危險。既然孫源龍這麼愛冒充我,索性就讓他冒充下去,繼續做好「避雷針」的工作。我愛答不理,懶懶地說了一句:「沒了!」煙當然有,我這種資深煙民怎麼可能斷煙呢,只不過我不想給他而已。

孫源龍諂笑著坐到了我身邊:「大哥,行行好,兄弟我憋了好久了,給口煙抽吧!」我實在對他這種小人模樣鄙夷,於是狠狠地吸了一口,剩下了一個短短的煙蒂給了他。孫源龍千恩萬謝地接過去,然後小心翼翼地捏住煙嘴,極為享受地吸了兩口,閉目靠在牆上,臉上浮著笑意。不過兩口後煙就燒盡了,直到燒到了煙嘴孫源龍才不舍地扔掉了煙蒂,最後他對我說:「大哥,謝謝你了,我叫張佳亮。」說著還伸出了一隻手。

當他說出他叫張佳亮的時候,我心裡陣陣作嘔。我不想跟他握手,於是伸出了一根小拇指開始挖鼻屎。

孫源龍立時變得十分尷尬,他收回手去問:「大哥怎麼稱呼?」

「張強!」我挖出了好大一塊鼻屎在牆上蹭來蹭去。「哎呀,原來咱們是一家人呀!」孫源龍誇張地說。

我瞪著他:「誰跟你是一家人,你是你,我是我!」也許是我一上來就極不合作的態度讓孫源龍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見我一副兇相,也不敢說什麼,於是凈揀些好話來說:「大哥,您別這麼說。您平時不看新聞吧?」我知道他接下來該說什麼了,冷冷地拋出兩個字:「不看。」

「我說呢,你要看新聞的話不可能不知道我。當初轟動全國的國寶盜案、國寶奇案,那全都是我立下的功勞,是我深入虎穴和歹徒英勇搏鬥,最後找到國寶捐給國家的!」我就納悶兒了,看著孫源龍一副侃侃而談的樣子,他怎麼就不臉紅呢?我打了一個呵欠:「這麼說你很厲害了?」

「當然了!」他揚揚得意。「那怎麼還被他們抓來了?」

「啊?唉,這群犢子,給我下好了套讓我往裡鑽!我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哪!大哥,我還是跟你講一講我當初的英勇事迹吧!」接著,他就開始講起了兩次案子中他所謂的經歷。所講述的內容和我們當初的真實經歷相去甚遠,我聽得是昏昏欲睡。

看著他口沫橫飛,我實在無法忍受了,只好打斷了他:「停!你乾脆說一說是怎麼被他們抓進來的吧?」孫源龍愣了一下,然後嘆道:「唉,虎落平陽被犬欺呀!從出名之後,我每天的應酬就多了,經常在酒桌上轉。應該是在半個月前吧,我在北京接到了他們的電話。說想請我去做一個演講,又說飯局的時候相談。於是我就去了。誰知道,他們竟然在酒里下了葯,旁邊的小姐一個勁兒地勸酒……」說到這裡,孫源龍突然意識到失語了,見我一副強壓怒火的樣子,他笑了笑說,「我這人哪裡都好,就有一個弱點,好色……人不風流枉少年嘛。」我躺在了地上,頭枕著雙手:「接著說。」

「哎,結果多喝了兩杯,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來這裡的車上了。他們開著吉普越野,我根本沒機會逃,撒泡尿都有人跟著。」

「他們抓你是想讓你找敦煌佛經吧?」

「對對對,大哥,您怎麼知道的?」我不理他的話茬:「接著說你的。」

「我根本就沒聽說過什麼敦煌佛經,怎麼找啊!還好這個老闆身上有幾張圖,上面有些標記。我們就找了幾個嚮導來到了這裡,沒想到沒挖兩下,突然起了大風。我們開始以為是沙塵暴呢,沒想到是一隻怪獸!」我一個激靈,嗯,應該是才旦所說的荼毒了,回過神來又對他說:「說下去。」

「那怪獸體型也就是一隻豹子大小,可是速度很快,而且嘴裡、鼻子里都能噴出一陣黃煙。黃煙捲著沙子,最後形成了沙塵暴。刮出的沙塵暴就像是一把把刀子,只要卷過人的身子,瞬間就將皮肉全部割開了,最後人死的時候只剩下了一具白骨。」

「怪獸這麼厲害,你是怎麼躲過去的?」

「我們來的時候帶著幾個大的鐵皮桶,裡面儲備著水。關鍵時刻,我們都跳進了鐵皮桶里,風沙過去了我們才敢出來。」聽完了孫源龍所講的,我心裡突然害怕起來:三光他們十四個人還在外面,萬一遇上荼毒,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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