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死亡褻瀆 第三章 耶穌門徒

杜英雄和艾小美冷靜下來,將從進村子開始一直到遇見殭屍的詭異遭遇,一五一十地講述一遍,並再三強調他們看見的肯定是一具殭屍,絕不是有人假扮或者模型之類的東西。

一個人說倒也罷了,兩人竟然異口同聲,韓印和顧菲菲一時間也甚為迷惑。沉默一陣,韓印緩緩開口說:「作為警察,咱們首先必須要明確一點,你們倆今晚見到的絕不會是所謂的殭屍。這一點無須討論,我覺得主要還是你們的心理作用。」見杜英雄和艾小美不服氣,欲張口爭辯,韓印擺擺手,示意聽他把話說完,「今天是鬼節,農村可能習俗和講究都比較多,所以你們一進村子便被大規模的祭祀氛圍感染和震懾,以至當人為製造的靈異事件出現時,你們心裡會不由得產生認同感,並對此深信不疑。」

「對,是這樣的。」顧菲菲接著強調,頓了頓,又說,「關鍵是這種人為製造的恐嚇,只是單單的惡作劇,還是刻意針對咱們支援小組?如果是後者,那咱們必須要對這個問題重視起來!」

「難道有人不想咱們住在村子裡,想借著鬼節的氣氛把咱們嚇跑?」艾小美目光獃滯道。

「小美說得有道理,這村子確實有些不對勁,怎麼亂七八糟的事,全叫咱們趕上了呢?」杜英雄咬了咬嘴唇,鬱悶地說,「先是我被狼狗追,接著就被車撞了,然後又和小美被殭屍追,我覺得這一系列事件都不是巧合這麼簡單,說不定是有人精心策劃的,目的就是不想咱們把案子辦下去。」

「這樣看來,狼狗和肇事車輛的調查,還是不能忽視。」韓印斟酌了一下,道,「就從狼狗開始著手吧!」

「就這樣決定。」顧菲菲抬腕看了看時間,說,「不早了,睡覺吧。」

「嗯。」艾小美從椅子上站起,帶著怨氣沖杜英雄嬌嗔道,「都怪你,不好好在醫院待著,非要回來,差點把本小姐魂嚇沒了!」

「怎麼又怪我了,不是你提議說要回來的嗎?」杜英雄爭辯一句,摸著後脖頸心有餘悸地說,「其實……其實我也嚇得夠嗆,不管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當時感覺特別真實,尤其是殭屍手裡拿著那臉皮,實在太嚇人了!」

「等等,你是說那殭屍手裡拿著他自己的臉皮?」本已起身走到屋門口的顧菲菲,突然停住步子,轉身問道。

「對啊,怎麼了?」杜英雄摸著腦袋不明所以。

「他另一隻手是不是也拿著一個物件?」顧菲菲繼續反問道。

「是,是!」艾小美搶著說,「可惜太慌亂了,我和英雄都沒看清是什麼東西,不過我覺得是一個長條狀的東西。」

「對,對,是個細細長長的東西。」杜英雄附和著說。

「像不像寶劍、匕首之類的東西?」顧菲菲手裡比畫一下,試探著問。

杜英雄和艾小美互相看了看,點點頭,轉過頭齊說:「還真有點像。」

顧菲菲哼了下鼻子,譏誚地說:「這回麻煩了,你們看到的不僅是殭屍,而且還是一『外國殭屍』。」

「外國殭屍?什麼意思?」韓印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顧菲菲哂笑一聲,道:「聖經中說,耶穌有十二門徒,其中名列第八的稱作『巴多羅買』。據說耶穌升天之後,巴多羅買帶著瑪竇福音到處傳教,有傳說他在亞美尼亞傳道時,被釘在十字架上殉道;也有傳說他在印度傳教時,被暴徒剝皮而殉道。所以在一些教堂以及藝術作品中,他的肖像便是一手持一把割皮刀,一手舉著自己的臉皮。」

聽顧菲菲這麼說,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知所以,顧菲菲接著說:「如果真是如我所說,那就更證明所謂殭屍一說,是人為製造的。」

「可那玩意兒是哪兒來的呢?要是一座塑像的話,那得多大力氣才能搬動啊?」韓印接連問道。

「這還真是個問題。」顧菲菲沉思一下,說:「情況真是太亂了,還是先睡覺吧,等明天問問村主任這附近有教堂沒。」

「那也行,今天就到這兒,趕緊睡覺,要不然明天也沒精神辦案了。」

韓印話是這樣說,但這一夜誰都沒睡好,又是殭屍,又是耶穌門徒,實在讓人費解。這小小的鑫成村,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驚天秘密呢?

次日,詢問村主任,他表示村子附近乃至鎮上根本沒有什麼教堂。不過說起「大狼狗」,他倒是留意到村裡有人好像養著一條。

村主任介紹,該村民叫於明遠,是個孤老頭子,偶爾會看到他牽著一條大狼狗在路上遛彎兒,關鍵是他家距離梯形地帶也不遠,或許就是他的狗追傷杜英雄的。

韓印決定和杜英雄去一趟村主任說的村民家,而顧菲菲和艾小美則協助專案組坐鎮派出所,負責接待提供線索的村民。

昨日中午,專案組通過村委會將罪犯側寫和相關舉報電話傳達到村民中間,可出乎意料的是,村民們似乎都比較消極。當然也許他們心目中確實沒有懷疑人選,也有可能是不想得罪鄉親,反正,一個下午,沒有舉報電話,更沒人主動前來提供線索。

與之相比,在以往的辦案中,若是警方有此行動,亂七八糟的電話那是絡繹不絕,雖然面對的情況比較複雜,可是終歸讓警方懷有一絲希望。眼下這種情況讓專案組感到十分鬱悶,不過支援小組方面比較冷靜,提醒專案組只是剛剛開始而已,要多點耐心,線索不在於多,有些時候哪怕只有一條,也足夠指引到兇手身上……

村主任帶韓印和杜英雄去找於明遠,路上問起於明遠的情況,村主任說:「他是本村人,今年應該將近60歲了,父母早亡,前年哥哥也去世了,在村裡嫂子算是他唯一的親人,但關係不好,從不走動。這也不能怪他嫂子,於明遠這人性格比較怪,而且早年殺過人判過刑,平時和村裡人也很少交往。他父母過世後留下一個老房子,自他出獄住進去後,幾乎沒人再進去過。不過他在村裡也從不招惹是非,總體來說還算本分,多數時間都在田裡干農活。這幾年他倒是比較悠閑,因為修路鎮里征了他一部分田地,他每天基本就是上午干半天農活,下午在村委會門前的小廣場上,和一些村民打打撲克、下下象棋什麼的。」

沒多久,三人便來到於明遠家門前,相比較周圍的鄰居紛紛蓋起的新房,於明遠家便只能用破敗不堪來形容了。灰白色土磚壘砌的院牆,眼瞅著就要塌了。不過院牆很高,從外面看不到院內的樣子,兩扇破舊的木門,木頭已經開始腐爛,感覺推一把就能掉一地木渣似的。

村主任叫了一陣門,惹得院內狂犬亂叫,但一直沒人應門。以為於明遠未在家,三人正要離開,木門卻吱的一聲,敞開一條縫,隨即於明遠帶著花白鬍須的清瘦面龐,陰森地由門縫中探出來,韓印心裡不由生出幾分寒意。

村主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老於啊,開開門,上頭來的警官有話要問你。」

於明遠緩緩將木門打開,迅速從裡面走出來,隨即返身帶上木門,木訥地道:「咋了?」

「我們想看看您的狗。」韓印笑笑,客氣地說道。

「為啥?」於明遠又是簡單地只吐出兩個字。

「呃,老於啊,人家上頭來的警官說看看,你就給看看唄,這有啥嘛。」村主任見於明遠當著外人的面一副生硬的樣子,覺得面子上過不去,便搶著催促說。

見村主任急赤白臉地發話了,於明遠微微怔了一下,回手輕推了下門,門便稍微敞開一條縫,淡然道:「看吧!」

從門縫中,韓印和杜英雄看到,院子中間一個葡萄架下拴著一條大狼狗,正在汪汪地狂叫。杜英雄仔細打量了一會兒,撇著嘴沖韓印微微搖頭:「不是,這條爪子上有黃毛,我那天晚上看到的狗,全身純黑油亮,沒有一點雜色。」

聽罷,韓印轉頭,沖於明遠說:「不好意思,打擾了!」

「你看,給警官看一下不就完了嗎?多簡單的事!」村主任帶著一點怨氣,擺出領導的姿態。

於明遠沒接茬兒,只是從兜里掏出一把鐵鎖將院門鎖上,然後淡漠地說:「沒事了吧,那我打撲克去了!」隨後,在三人的注視下,旁若無人地慢悠悠走了。

「別理他,就那怪脾氣。」村主任笑著,一臉尷尬,然後像突然想起什麼,說,「對了,不是老於的狗,說不定是養狗場的。」

「村裡還有一個養狗場?」杜英雄問。

「是啊,是城裡人開的,老闆是兩兄弟,姓黃。」村長輕拍了下前額,說,「我剛剛忘了這茬,那狗場的狗時常偷跑出來,有一陣子把村裡的雞都吃光了!」

「那咱去一趟?」杜英雄沖正在發怔的韓印說。

「他有汽車嗎?」韓印望著於明遠乾瘦的背影,沖村主任問。

「哪有啊!他買不起!」村主任不屑道。

單獨居住;與村民交往不暢;家中鮮有人光顧;尤其剛剛來時他注意到,於明遠家距案發地點很近;再加之其有過犯罪前科,於明遠的背景信息均在側寫範圍內,只可惜缺少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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