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九 天道

《三五曆紀》:天去地九萬里,《淮南子》以為五億萬里。《春秋元命包》:陽極於九,周天八十一萬里。《洛書甄曜度》:一度千九百三十二里,天地相去十七萬八千五百里。《孝經援神契》:周天七衡六間,相去萬九千里八百三十三里三分里之一,合十一萬九千里。從內衡以至中衡,中衡以至外衡,各五萬九千五里。《關令內傳》:天地南午北子,相去九千萬里;東卯西酉,亦九千萬里;四隅空相去九千萬里;天去地四十千萬里。天有五億五萬五千五百五十里,地亦如之。各以四海為脈。《論衡》:天行三百六十五度,積凡七十三萬里,天去地六萬餘里。《靈憲》:自地至天一億萬六千二百五十里。垂天之晷,薄地之儀,皆千里而差一寸。《周髀》:天離地八萬里。冬至之日,雖在外衡,常出極下地上二萬里。《周禮疏》:案《考靈耀》從上臨下八萬里。天以圓覆,地以方載。《河圖括地象》:西北為天門,東南為地戶。天門無上,地戶無下,極廣長,南北二億三萬一千五百里,東西二億三萬三千里。《廣雅》:天圜南北二億三萬三千五百里七十五步,東西短減四步,周六億十萬七百里二十五步。從地至天億一萬六千七百八十七里半。下度地之厚,與天高等。《天度》云:「東方七宿七十五度,南方七宿百一十二度,西方七宿八十度,北方七宿九十八度四分度之一,四方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度二千九百三十二里,二十八宿間相距,積百七萬九百一十三里,徑三十五萬六千九百七十里。」《月令正義》:《考靈耀》云:「一度二千九百三十二里,千四百六十一分里之三百四十八。周天百七萬一千里,是天圓周之里數也。以圍三徑一言之,直徑三十五萬七千里,此二十八宿周回直徑之數也。然二十八宿之外,上下東西,各有萬五千里,是為四游之極,謂之四表。據四表之內,並星宿內總三十八萬七千里。天之中央上下正半之處,一十九萬三千五百里。地在於中,是地去天之數也。」安定胡先生云:「南樞入地下三十六度,北樞出地上三十六度,狀如倚杵,此天形也。一晝一夜之間,凡行九十餘萬里。人一呼一吸謂之一息,一息之間,天行八十餘里。人之一晝一夜,有一萬三千六百餘息,是故一晝一夜而天行九十餘萬里。」致堂胡氏謂:天雖對地而名,未易以智識窺,非地有方所可議之比也。

《河圖括地象》云:「天左動起於牽牛,地右動起於畢。」《屍子》云:「天左舒而起牽牛,地右辟而起畢、昴。」《爾雅注》:牽牛斗者,日月五星之所終始,故謂之星紀。

楊倞注《荀子》云:「天無實形,地之上空虛者,盡皆天也。」其說本於張湛《列子注》,謂自地而上則皆天矣,故俯仰喘息,未始離天也。

《黃帝書》曰:「天在地外,水在天外,水浮天而載地。」又曰:「地在太虛之中,大氣舉之。」道書謂:風澤洞虛,金剛乘天。佛書謂:地輪依水輪,水輪依風輪,風輪依虛空,虛空無所依。風澤洞虛者,風為風輪,所謂大氣舉之也。澤為水輪,所謂浮天載地也。金剛乘天者,道家謂之剛風,岐伯謂之大氣。葛稚川云:「自地而上,四千里之外,其氣剛勁者是也。」張湛解《列子·湯問》曰:「太虛無窮,天地有限。」朱文公曰:「天之形雖包於地之外,而其氣常行乎地之中,則風輪依虛空可見矣。」

《三禮義宗》:天有四和。崑崙之四方,其氣和暖,謂之和。天道左轉,一日一夜,轉過一度。日月左行於天,而轉一日一夜,匝於四和。愚按:《周髀》云:「天地四極四和。」註:謂四和者,謂之極。子午卯酉,得東西南北之中。《義宗》之說本此。

《白虎通》曰:「日月徑千里。」徐整《長曆》曰:「大星徑百里,中星五十,小星三十。」晉魯勝《正天論》,謂以冬至之後,立晷測影,準度日月星。案日月裁徑百里,無千里。星十里,不百里。未詳其說。

《月令正義》引《前漢·律曆志》:二十八宿之度,不載四分度之一。愚謂:天度列為二十八宿,唯斗有餘分。《續漢志》斗二十六,四分退二。《晉志》斗二十六,分四百五十五。皆有餘分。唐一行謂:《太初曆》今赤道星度,其遺法也。《續漢志》黃道度與前志不同。賈逵論云:「五紀論日月循黃道,南至牽牛,北至東井。率日,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七。今史官一以赤道為度,不與日月行同。」而沈存中謂:二十八宿度數,皆以赤道為法,唯黃道度有不全度者,蓋黃道有斜有直,故度數與赤道不等。蔡伯靜亦謂:歷家欲求日月交會,故以赤道為起算之法。《月令正義》引赤道度,其以是歟?《淮南子·天文訓》箕十一四分一,與《漢、晉志》不同。

日右轉,星左轉,約八十年差一度。漢文帝三年甲子,冬至,日在斗二十二度;唐興元元年甲子,冬至,日在斗九度。九百六十一年差十三度。見李肇《國史補》。裴胄問董生云:「貞觀三年己丑,冬至,日在斗十二度,每六十年餘差一度。此李淳風之說也。漢太初元年丁丑,冬至,日在斗二十度,至慶曆甲申,《崇天曆》冬至,日在斗五度八十四分,每八十五年退一度。每年不及者一分差。見《武經總要》。歲差之說不同。」賈逵云:「古歷冬至日在建星,即今斗星。《太初曆》冬至日在牽牛初。」何承天云:「堯冬至,日在須女十度。《太初曆》冬至,在牽牛初四分。《景初歷》在斗二十一。」祖沖之云:「漢初用《秦歷》,冬至日在牛六度,《太初曆》日在牛初,《四分法》日在斗二十二。晉姜岌以月蝕,知冬至在斗十七。今參以中星,課以蝕望,冬至日在斗十一。通而計之,未盈百載,所差二度。」沈存中云:「《顓帝歷》冬至,日宿斗初,今宿斗六度。《堯典》日短星昴,今日短星東壁。」

信都芳曰:「渾天覆觀,以《靈憲》為文;蓋天仰觀,以《周髀》為法。」劉智謂:黃帝為蓋天,顓頊造渾儀。《春秋文曜鉤》謂:帝堯時,羲和立渾儀。而本朝韓顯苻《渾儀法要序》,以為伏羲立渾儀。未詳所出。

《後漢·天文志》:黃帝始受《河圖》,斗苞授規日月星辰之象。故星官之書,自黃帝始。斗苞,似是人名氏,當考。

刻之長短,由日出之早晚。景之長短,由日行之南北。此語蓋出於方氏《禮記解》。

《觀象賦》,後魏張淵撰。見《後魏書》。《初學記》雲「宋張鏡」,非也。

《大象賦》,《唐志》謂黃冠子李播撰。李台《集解》:播,淳風之父也。今本題楊炯撰,畢懷亮注。《館閣書目》題張衡撰,李淳風注。薛士龍書其後曰:「專本巫咸星贊,旁覽不及《隋書》。時君能致之蘭台,坐卧渾儀之下,其所論著,何止此耶?」愚觀賦之末曰:「有少微之養寂,無進賢之見譽。恥附耳以求達,方捲舌以幽居。」則為李播撰無疑矣。播仕隋高祖時,棄官為道士。時未有《隋志》,非旁覽不及也。張衡著《靈憲》,楊炯作《渾天賦》,後人因以此賦附之,非也。

《步天歌》,《唐志》謂:王希明丹元子。今本司天、右拾遺、內供奉王希明撰,喬令來注。《二十八舍歌》、《三垣頌》、《五行吟》,總為一卷。鄭漁仲曰:「隋有丹元子,隱者之流也,不知名氏,作《步天歌》,句中有圖,言下見象。王希明纂《漢、晉志》釋之。」然則王希明、丹元子,蓋二人也。

沈約《宋志》:五星聚者有三:周將伐殷,聚房;齊桓將霸,聚箕;漢高入秦,聚東井。周、漢以王,齊以霸。襄陵許氏謂:恆星不見,星隕如雨,齊桓之祥也。沙鹿崩,晉文之祥也。桓將興而天文隳,文欲作而地理決,王道之革也。

後漢永建初,李郃上書曰:「趙有尹史,見月生齒齕畢大星,佔有兵變。趙君曰:『天下共一畢,知為何國也?』下史於獄。其後公子牙謀殺君,如史所言。」《天文志》註:《李氏家書》。按太史公《天官書》:昔之傳天數者,趙尹皋。又謂:皋,唐甘石因時務論其書傳。尹史,即尹皋也。其占驗,僅見於此。《趙世家》不載。

星家有甘石、巫咸三家,太史公謂殷商巫咸。考之《書》:伊陟贊於巫咸,作《咸睭》四篇。又曰:「在太戊,巫咸睭王家。」孔安國云:「巫氏也。」馬融謂殷之巫也,鄭康成謂巫官。孔穎達云:「咸、賢父子並為大臣,必不世作巫官,言巫氏是也。」《後漢·天文志》乃云:「湯則巫咸。」當以《書》為正。《史記正義》:巫咸,吳人。今蘇州常熟縣西海隅山上有巫咸、巫賢冢,並識之以廣異聞。郭璞《巫咸山賦序》:巫咸以鴻術為帝堯之醫。此又一巫咸也。

《莊子》言傅說乘東維,騎箕尾,而比於列星。古賦有云:「傅說奉中闈之祠。」注云:「傅說一星,在尾北後河中,蓋後宮女巫也。」說為商良相,豈為後宮女巫祈子而禱祠哉?此天官之難明者也。

《春秋繁露》云:「天不剛,則列星亂其行;君不堅,則邪臣亂其官。故為天者務剛其氣,為君者務堅其政。」丁鴻《日食封事》:天不可以不剛,不剛則三光不明;王不可以不強,不強則宰牧縱橫。其言出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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