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三十六計 第十五計 調虎離山

待天以困,用人以誘之,往蹇來返。

等待自然條件對敵方不利時去圍困它,用人為的假象去誘騙它,向前進攻有危險,那就想辦法讓敵人返過來攻我。

強敵佔據地利等於強上加強。好比獸中之王的老虎,佔據大山,可以橫行無忌,當敵失去地利再行消滅,則更為有利,就好像虎落平川可被犬欺,因此,面對佔據有利地形的強敵,強攻不利時,就應誘騙,調動敵人脫離良好條件,再去消滅它。

調虎離山,是一個調動敵人的謀略,通常的情況下,「虎」是指強敵,「山」是指敵人佔據的地形條件,在古今中外的戰爭舞台上,運用各種手段調動敵方脫離有利地形,就我這范,加以消滅的例子不勝枚舉,這一計謀也被許多人成功地運用到政治、外交、經濟等社會生活各個領域中,調虎離山,關鍵在「調」字上,目的是要虎「離山」。「調」要做得巧妙,靈活,隱真示假,既要讓「虎」離山,又不致弄假成真,讓「虎」反咬一口。

石蠟計高膽大殺國王

公元前719年,列國割據,諸候林立,衛國國君的弟弟州吁,刺死了他的兄長,篡奪了王位,同時,封他的同黨石厚為上大夫, 這樣,衛國的實權就落到這兩個叛逆者的手裡。州,石二人的倒行逆施很快引起了朝野上下的滿,懾於叛逆者的淫威,大部分人敢怒不敢言,已經隱退的前朝元老,曾任上卿大夫的老臣石蠟對此也極為憤恨,特別是聽說州吁封他的兒子石厚為上大夫後題解是氣憤不已,大罵石厚為不肖之子,下決心要除掉這兩個寡廉鮮恥的敗類,以正朝綱,但州、石二人身居高位,實權在握,自己年邁體弱,又已隱居,一時不知如何下手,正在此時,州吁傳話:「召老臣石蠟入朝議事,。」石蠟很不高興地問兒子石厚:「你們權傾朝野,還叫我們這些沒用的老臣做什麼?」石厚故作詭秘地說:「國君召你是為了研究安定君位之事。」石蠟一聽這話,計上心來,心想,這或許是個除掉逆賊的機會。表面上還是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說:「新王膽識過人,才學很高嗎?我們哪有什麼安君之策,不過一具朽木而已。」石厚急忙說:「看在兒子的份上,你還是去吧。」石蠟這才整衣戴冠起身入朝。

進殿後,州吁十分客氣地對石蠟說:「我剛當上國君,你看用什麼辦法才能穩固王位呢?」

「恕臣直言,人們都說名正則言順,名不正則言不順,以臣之見,君主應首先去覲見周王,得以加封,如此,上可服滿朝文武,下可服平民庶人。」石蠟一下就把州吁拉入了自己設計的圈套。

「此計甚好,但沒有周王的召見,無故入朝,難免周王疑心,誰能為我先通報一聲呢?」

「此事好辦,周王現在特別寵信陳國國君陳恆公,如果新王能親往陳國,請求陳桓公在周王面前說點好話,周王一定會承認新王,給我加封的。」

「老大夫所言極是,我這就和石厚一同前往陳國。」

州吁聽從了石蠟的「妙計」,高高興興帶著石厚去陳國走後門去了。

州、石二人前腳剛走,石蠟急忙割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寫了一封「加急」書信,派遣心腹之人,快馬加鞭送往陳國,交給他的好友—陳國大夫子針,並托他呈送陳桓公,信是這樣寫的:

外臣石蠟百拜致書陳賢候殿下:

衛國偏小,天隆重殃,不幸有弒君之禍,此雖逆弟州吁所為,實臣之逆子厚貪位助桀。二逆不誅,亂臣賊子行將接踵於天下矣!老夫年耄,力不能制,負罪先公,今二逆聯車入朝上國。實出老夫之謀,幸上國拘執正罪,以正臣子之剛,實天下之幸。不獨臣國之幸也。

這封信寫得言詞懇切,深明大義,可謂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讀來不能不令人動心。

果然,這封信在州、石三人游遊盪盪驅車行時時,早已秘密送到了陳桓公手中,君主最怕別人篡權,陳桓公一看此信,既佩服老石對先君的一片忠心,更恨州、石二人的叛逆無道,等到州、石二人一到陳國。不由分說,就下令甲士將二人綁縛囚禁起來。聽候石蠟發落。

石蠟得知二逆已經束手就擒,便召集文武百官商議如何處置。有人說:「州吁是首惡,應該正法,石厚是從逆可以從輕發落。」石蠟一聽大怒:「為國除逆,豈能留下後患,諸位想對我的逆子從輕治罪,是不是看我支他有養育的私情呢?為國盡忠,何能徇私,我要親手殺死逆子!」他的家臣孺羊肩說:「老大夫不必動怒,你年邁體弱,還是我去一趟陳國吧。」最後,州吁、石厚分別被斬於陳國的市曹。

當了國君才半年的州吁及其同黨石厚,就這樣被石蠟輕而易舉地解決了,正是石蠟成功地運用了調虎離山之計,把兩個叛逆調出衛國,脫離了他們的黨羽,假手陳國予以翦除,可以設想,如果在衛動手,即使石蠟有再強的號召力,但鹿死誰手難斷定,至少不會如此順利。

彭德懷調虎離山襲擊蟠龍鎮

1947年3月,蔣介石命胡宗南以34個旅共23萬人的兵力進攻延安,我西北野戰兵團在毛澤東、周恩來、彭德懷的「磨」和「打」、「打」和「磨」的戰略戰術思想指導下,以2萬多的兵力先後進行了伏擊青化砭、巧打羊馬河,大戰沙家店,兩攻榆林城、台奪清澗城等戰役,創造了一幕幕戰爭奇觀,由這支部隊的司令員兼政委彭德懷親自組織的調虎離山襲擊蟠龍鎮戰役就是其中精彩的一幕。

時值5月份,陝北已經入夏,西北野戰兵團在青化砭、羊馬河殲敵兩個旅以後,正在休整。

胡宗南一現延安就挨打了兩次,有點沮喪,總找不到我軍主力,急功近利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直轉,沒有辦法,此時他把董釗劉戡的9個主力旅擺在蟠龍鎮附近,有此舉旗不定。

戰役間隙,彭德懷又坐不住了,他是一位嚴謹的軍人,平時十分注意軍容儀錶。但在悶熱的司令部里,他怎麼也坐不下來。他一會兒解下腰間的皮帶,一會我又紮上,一會兒又猶豫著解開棉衣的扣子,一會兒又扣上,這時,警衛員從門外進來。他一看,警衛員把衣服脫的只剩一件空心小襖,看見彭總在司令部,警衛員怕挨訓,扭頭就跑回去換衣服,看著警衛員慌張跑去的樣子,彭德懷嘆了一口氣,原來,陝北部隊撤離延安時還是冬天,都穿著棉衣,現在已是夏天了。指戰員們還穿著棉衣,直接影響行軍打仗,邊區政府也撤退了,軍需無法保障,彭德懷正為此事考慮解決辦法,他決定向胡宗南這個「運輸小隊長」領。

他讓人把司令部王政柱副參謀長找來問:「你能斷定蟠龍是胡宗南的補給地?」

「絕地沒錯,這是我們反覆偵察過的。」

這時,參謀長張文舟也進來了。「彭總,下面部隊又請求換裝的事。」

「我也熱得受不了啦!」彭德懷一邊說一邊用棉衣襟扇著風,「你們兩位來了正好,來,我們來商量一下部隊換裝的事。」

二人湊到地圖前,頓時眼睛一亮,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彭德懷又在地圖上給蟠龍鎮壓畫了一個圈。

三人反覆研究後,彭德懷命人立即把第2縱隊司令兼政委王震、副政委王恩茂召到司令部。

兩人也都是棉衣棉褲,因為一路急趕滿頭大汗,棉衣後面也濕透了。

彭德懷簡要介紹了山東、晉南戰況,接著說:「我們在陝北不僅要粘住胡宗南,還要咬他一口,你們看,我們下一步來吃他這一砣。」說著,他把手指向蟠龍鎮一指。

「李昆崗,167旅?」王震恍然大悟。

「對,拿下蟠龍鎮,消滅167旅,叫部隊去領服裝。」彭德懷果斷說。

「聽說李昆崗是胡宗南的四大金剛之一,我倒想見識見識,看他是真鋼還是假鋼。」王震特別興奮。

「胡宗南手下那麼多軍官,為啥偏封他為金剛,不是沒有原因的,他當時胡宗南的副參謀長,至少在軍事上還是有此辦法的吆!」彭德懷不輕視自己的對手。

「老總,不必繞彎子,你就交代任務吧!」王震有專門愛啃硬骨頭的脾氣。

「我就知道你王鬍子又要著急,你們看,現在董釗、劉戡的九個旅集結地蟠龍,我們想吃掉他,也是老虎吃天無從下口呀!」

「老總的意思是叫我們調董釗、劉戡這兩隻老虎離山,然後再打李昆崗?」王震會意。

「不然我們沒法打蟠龍嘛,你們可用359旅一部,我再從別的主力部隊抽調一部分,和你們共同完成調董、劉二將出蟠龍的任務,你們要擺出一副且戰且直的樣子,節節抗擊,節節後退。現在胡宗南急於找我主力決戰,我們就利用這種心理,擺出主力陣勢,把他的主力引到綏德去。我們再乘虛奪取蟠龍,吃掉李昆崗。」彭德懷全盤端出一作戰計畫。王震老人領受任務,冒雨返回,立即給359旅旅長郭鵬布置任務,「要主敵人以你們就是西北野戰軍的全部,同時要做出一副給養缺乏,不堪其擾,準備東渡黃河退入晉綏的樣子給敵人看,把敵人一直牽到綏德去。好讓力痛痛快快地打個漂亮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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