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一舉解決掉兩個隊員的張沖,在山谷里與巴朗狹路相逢,昔日就互相不服氣的兩個人,此刻終於找到了泄憤的機會。

張沖赤手空拳,巴朗也扔掉了自己的武器——一副「T」型戰術棍。陽剛對陽剛的肉搏戰就此上演,兩個人打得難解難分,山谷里充滿了肌肉撞擊的聲音,驚得樹枝上鳥兒撲稜稜飛了起來。

剛開始時雙方還是勢均力敵難分伯仲,然而隨著戰鬥逐漸成為拉鋸戰,體力更勝一籌的張沖漸漸地佔了上風。巴朗一個閃失,被張沖一腳踹下山谷。

看巴朗掉了下去,張沖忙趴在谷頂往下看,只見下面一片茂密樹叢,根本看不到巴朗的影子。

魯炎和蔣小魚繼續打埋伏,又一個「獵物」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但他並沒有下水塘從後面突襲魯炎,而是徑直從魯炎埋伏的地方走去。走到距離魯炎大約10多米遠的地方,魯炎終於忍不住跳了出來。

可是他立刻愣住了,眼前走來的,竟然是向羽。但是魯炎馬上就擺出了姿勢,強勁的對手來了,一定免不了一場惡戰,那就開始吧。

蔣小魚也從水裡鑽了出來,不過他沒有戰鬥的意思,而是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排長,你來了。」

向羽並不看他:「少廢話,來吧!」

蔣小魚微微一笑:「排長,咱們要是想幹掉你,剛才早對你下手了!看在是一個部隊的情分上,咱們沒動手!不但不對你動手,現在還有個一本萬利的生意邀請你加盟!」

向羽猜到了蔣小魚的意思,表示不屑。他自信自己一定能夠闖出絕望島,又何必上蔣小魚的賊船呢?

可是蔣小魚說,人越大,船越穩,勝算就越多。向羽雖然內心猶豫,但表面仍然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毫無預兆的,蔣小魚突然從身上掏出了自己的信號彈,朝向羽扔了過去,向羽下意識一把接住。

向羽真的拿不定主意了,蔣小魚的信號彈就在自己的手裡,拉開它自己就可以少一個對手,可是他把信號彈交給自己,表明了是對自己的信任,向羽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了。

張沖一步一滑地下了山谷,一邊叫著巴朗的名字一邊搜索著。忽聽耳邊風聲一響,張衝下意識一低頭,見一根兩段各綁一顆石塊的拋繩擦著自己的頭髮而過,死死纏在了旁邊的一棵大樹上。

好險,要是剛才被這個拋繩纏住身體,那就怎麼也脫不開身了。

張沖轉頭朝拋繩的方向走去,有本事明著干,背後偷襲算什麼英雄。

一個黑瘦的身影閃了出來,不過不是巴朗,而是32號廖勇。此人在陸戰隊綽號「水妖」,水下功夫一流。

張沖找的是巴朗。他不準備對付廖勇,可廖勇並不承情,既然張沖送上了門,那就沒有再放走他的道理。

聽到廖勇張狂的挑釁,張沖憤怒地沖了過來。然而老辣的廖勇不想消耗自己的體力,壓根兒就沒想跟張沖硬碰硬的來。他一閃身,反手蜷起食指關節,照著張沖的腰眼就是一下,頓時一陣鑽心的疼痛傳遍張沖的全身,他一下就泄了勁兒,沒支撐住側身摔倒在了地上。

如果說張沖的功夫是剛性的,那麼廖勇擅長的就是柔,除了「水鬼」趙子武,至今還沒有人贏過他。張沖和廖勇過了幾招之後,就發現論近身戰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張沖撒腿就要跑,廖勇並不制止,而是從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幾枚煙霧彈,騰地一下拉開,山谷中頓時一片煙霧,什麼都看不清了。

猝不及防的張沖被刺鼻的煙霧嗆得直咳嗽,眼看旁邊有一片湖水,二話不說就跳進了水中。

不想這正是廖勇狡猾的一計。

張沖剛下水,廖勇就如一條狡猾的海鰻一樣從水底鑽出,偷襲張沖。張沖在水下根本不是這個水妖的對手,幾乎要被廖勇的水下擒拿纏死在水底。

張沖在水下嗆了水,一次次地想要浮出水面,卻又一次次的被廖勇拉回了水裡。他使用各種招數費盡全力想擺脫廖勇,終於得逞,狼狽地上了岸。可是岸邊的煙霧還在瀰漫,張沖閉著眼睛瞎撞,一次次被廖勇的拳頭擊倒。

無奈之下,張沖只得鉚足了勁兒向山上爬去。剛到了山頂,張沖好不容易有了喘氣的機會,廖勇再次出現在了他面前。

「這小子真是叮上我了。」張沖狠狠罵著,再次迎戰,可是之前纏鬥已經讓張沖的體力消耗大半,此時更感不支。眼看廖勇伸手去搶自己腰間的信號彈,張沖一咬牙,抓住廖勇一起翻下身後的山崖。

關鍵時刻,廖勇一腳踢開了張沖,伸手拽住懸崖邊的一棵小樹,就在這個瞬間,張沖已經掉落了下去。

6號黃海波正走著,被沼澤地旁一陣打鬥聲吸引,原來是蔣小魚和魯炎打在了一起。蔣小魚把背包往地上一放,說:「這方圓50米就是我的營地,想拉開我的信號彈,就先把我放倒在這裡!」

聽了這話,黃海波知道蔣小魚的信號彈就放在包里,因為信號彈離開人50米外就會自動引爆。這時魯炎也把包放在了一旁,兩人展開了近距離的搏擊。

黃海波瞅准了他們丟在旁邊的背包,準備來個鶴蚌相爭漁翁得利。他正慢慢朝背包方向爬去,不想向羽從沼澤中一躍而起,將他擒住。

很快,向羽拉響了黃海波的信號彈,廣播里立刻響起黃海波被淘汰的宣布。

蔣小魚、魯炎和向羽三個人穿過茂密的樹林,正繼續往前走著,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片建築的廢墟。這是一片低矮的平房,由於年久失修,有的塌了頂,有的倒了牆,已經慘不忍睹了。

蔣小魚叫兩人留在原地,自己首先走了過去。他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番,確定安全後,才回頭叫魯炎和向羽,準備就地休息,吃飯睡覺,再進行下一場戰鬥。

「你還有心思吃飯?」魯炎問道。

「打仗也不耽誤吃飯啊,我早餓得前心貼後心了。你等著,我去給你們弄吃的。」蔣小魚說著,走出了破房子。

再說滾下山谷的巴朗,腿上被石頭的稜角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他撕下了一截褲腿給傷口做了簡單的包紮,一瘸一拐在山林中走著。

忽然,一個虎背狼腰的人跳到了巴朗的面前,巴朗抬頭一看,是綽號「獨狼」的10號隊員江路。

江路看了看巴朗受傷的右腿,幸災樂禍地笑了,這次可算是撿了個大便宜。

仗著自己腿腳靈活,江路立即朝巴朗沖了過來。巴朗雖然腿上受傷,拳頭上卻絲毫不吃虧。三兩招後,江路沒佔到半點便宜,跳到了一邊。

江路冷笑著,掏出了他的武器——一副純鋼打造的帶著鋒利尖刺的鋼指套,巴朗不禁倒退兩步。

江路帶上了那副鋼指套,如惡狼一般朝巴朗撲了過去。巴朗因為腿上有傷,躲閃不及,一下子被江路在臉上劃開了一道血口子,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但巴朗很快就爬了起來,迎戰再次攻來的江路。

作為曾獲得火藍匕首的獸營老兵,儘管一條腿負傷,但巴朗還是憑藉自己石頭一般的意志和石頭一般的拳頭,將「獨狼」江路打倒在地,拉開了對方的信號彈。

站起身來的巴朗,此時身上也已經是鮮血淋淋了。

蔣小魚從附近的淺海區沒費多大勁兒就撈出了幾條大魚,可等他拎著魚回到破平房時,卻發現魯炎和向羽扭打成了一團。

蔣小魚忙扔下魚,費勁地把兩個人拉開,瞪著兩個人說:「和平!和平!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兄弟嗎?哪有跟兄弟動手的,你們良心都夾胳肢窩裡了啊!」

向羽和魯炎這才放下了拳頭,不約而同看了下蔣小魚扔在一旁的魚,看來兩人都餓了。蔣小魚一樂,吃魚沒問題,要吃魚,就不要打架,想打架,就吃不上魚!

魯炎和向羽都不說話了,他們的肚子也都餓壞了,可是誰都沒有工具,總不能直接抓著魚往嘴裡塞吧。

這事兒自然難不倒蔣小魚。只見他把帽子上的海軍軍徽摘了下來,把上面的鐵片砸扁磨尖,很快做成了一把小刀,將魚切成小片,用芭蕉葉端給了向羽和魯炎兩個人。

「就這麼吃?」魯炎驚訝地問。

「當然了,咱不能生火,否則會暴露目標的。」蔣小魚拈了一片丟進嘴裡,吧咂吧咂吃得挺香。

蔣小魚邊吃邊教育其他兩位:「在日本這叫刺身,名貴著呢。咱這種情況,有的吃就不錯了。」

魯炎先是勉強吃了一兩口,就慢慢放開大嚼起來,但向羽始終保持著警惕。忽然,他看到魯炎拿起自己的背包,而信號彈就裝在那裡面,向羽立即問:「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我搜集了點淡水,自己背包裝不下了,分給你點兒。」魯炎冷淡地說,將水瓶塞到了向羽包里。

夜晚,不時有信號彈升起點亮夜空,廣播中也在不斷地公布著被淘汰者的名單。但這並不影響蔣小魚在破平房的一角呼呼大睡,魯炎半睜眼迷糊著,向羽卻始終警惕地靠在一邊的牆根坐著,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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