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這天,海訓場格外熱鬧,因為這是我軍海軍陸戰隊參加與F國野狼突擊隊對抗比武的全體隊員集結的日子。按照事先的安排,參加的我軍戰士要先到海訓場集結,之後再前往演習的指定區域。

隨著一艘導彈驅逐艦、十幾艘兩棲登陸艇抵達港口,一輛輛雷達車、裝甲運兵車也卷著煙塵就位,遠處三架武裝運輸機轟鳴著,即將降落在海訓場的空地上。

場地上,全副武裝的海軍陸戰隊雷鯊和虎鯊兩個大隊隊員正在有條不紊地搬運著裝備,蔣小魚、張沖和魯炎則在一邊熱情給隊員們幫忙。

魯炎看到場中有三個人明顯非常扎眼,他們身上沒有配備任何武器裝備,穿的只是一般的訓練服,此時他們正排在某集合隊伍的隊尾。

魯炎用胳膊拱拱蔣小魚,示意他朝那邊看去。

蔣小魚看了一眼樂了,他悄聲告訴魯炎和張沖:「就是那三位!明兒一大早演習開始前兩個小時,野狼的人就會派直升機來接他們去當俘虜,咱們今天晚上的任務就是把這三位搞定!」

準備工作一直進行到了夜晚,整個海訓場燈火通明,人頭攢動。所有的人都在為第二天一早即將打響的戰鬥,攢足著精神和力氣。

隨著向羽的一聲哨響,代表我軍出戰的隊員全體集合。

「王峰、馬小青、牛天水,你們三個原地待命,其他人,跑步——走!」向羽領著隊員們去了倉庫做戰略部署。

蔣小魚和魯炎、張沖三個人打遠處走了過來。

蔣小魚瞅瞅三個灰頭土臉的戰士,熱情地說:「這場子晚上海風涼,回屋裡坐會兒去吧!」

「不行,有命令,我們必須原地待命。」王峰迴答他們說,言畢繼續筆挺地立在沙灘上。

蔣小魚嘴裡嘖嘖稱讚,回過頭對張沖說:「看看人家,要麼說人家是正牌兒部隊呢!人家當俘虜都當得這麼敬業!哥們兒,我沒別的意思啊,我們在這兒看場子,沒事兒也凈給人家當俘虜了,知道你們不容易。」

張沖忙著讓三位戰士往屋裡去,說準備了點飯菜,大冷天的要讓他們幾個去暖暖肚子。

蔣小魚不高興了,說張沖太沒眼色,人家都說原地待命了,真要讓這幾位暖肚子,也應該把桌子給搬出來,在外面吃嘛。

張沖一拍腦袋,轉身就要回去搬桌子,被馬小青攔住了。這幾個人太熱情了點吧?吃個東西,用得著把桌子都給搬過來嗎?

蔣小魚解釋:「我是怕兄弟你們幾位在這兒吹著海風受了涼,屋裡我下了點兒熱湯麵,你們要是不方便過去,我就給你們端過來!」

馬小青猶豫了,旁邊牛天水怯怯地對王峰說:「王哥,這會兒這風吹得身上是有點兒涼……要不咱們先回屋裡坐會兒?」

王峰想想熱湯麵,也有些動搖。

蔣小魚一拍王峰的肩膀:「要不這麼著,魯炎,你去倉庫那邊把著風,我帶著幾位弟兄去屋裡坐會兒,你一看他們有要開完會的意思趕緊報信兒!」

魯炎一聲答應,往倉庫奔去。

王峰、馬小青一看這種情形,也就勢跟著蔣小魚往宿舍去了。

在宿舍里,蔣小魚他們已經擺好了一大桌的海鮮美食。一看到桌子上的菜肴,就聽見牛天水咕咚一下咽了口口水。

看來這馬小青、王峰和牛天水三個大頭兵也是太久沒有見識過如此這般的美味了,蔣小魚一招呼,他們立刻坐下甩開腮幫子大嚼起來。

吃著,還不忘誇讚蔣小魚他們的手藝。蔣小魚也毫不客氣地攬著馬小青的肩膀,以後只要肚子里沒油水了,隨時可以來海訓場,保證讓他吃舒坦!

此時魯炎從外面回來了,說瞅倉庫里那架勢,演習部署會三小時完結不了,讓三位放開肚子盡情吃。

聽見提到演習,馬小青一肚子氣,說這次要不是遇見三位熱情的戰友,這演習參加得可真叫冤!

「誰說不是呢!一說也是參加演習,人家都問你在演習中屬於哪支部隊,負責什麼任務。我怎麼說?我們仨自己一支部隊,啥事兒不用干,任務就是讓人家跟宰豬似的捆結實扔在那兒,等著人家來救!」牛天水吐出一根魚刺,發起了牢騷。

蔣小魚擺擺手,理解而又飽含同情地說:「別說了,都是苦命的人!我就不明白了,都是一個娘生的,憑什麼咱們就得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大家都是一身的武藝,誰也不比誰差到哪兒去,王哥,你說我這話對不對!?」

王峰點頭,這話說到他心坎里去了。又聽蔣小魚說,雖然咱有時候成績不如那些人吧,其實那是咱根本不屑跟人家爭!

「說得太對了,太對了!」馬小青簡直覺得遇見了知己,咱哪是沒能力啊,壓根兒不是那爭強好勝的人。

蔣小魚拍拍他,語重心長地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這話沒錯,但不能都當將軍吧?總得有人當士兵吧!要不打起仗來都在那指揮,誰去衝鋒陷陣啊!反正一句話,讓咱們當人質不是咱自己不行,而是世人對我們的偏見!」

王峰一把攥住蔣小魚的手,眼淚汪汪:「小魚哥,啥都別說了,理解萬歲啊!」

就在三個「俘虜」吃得肚子溜圓,跟蔣小魚親熱的幾乎要交頭換頸的同一時刻,龍百川正在慷慨激昂對戰士們做戰前的最後的部署:

「演習開始前一個小時,我們進入無名島安營紮寨,凌晨五點鐘,演習準時開始。敵方大本營的位置在我們西南30°的沉舟島上,中間隔著四十五公里的開闊海域。對方的戰術、裝備可能都是我們聞所未聞的,這對於我們海軍陸戰隊偵察兵大隊來說將是一場空前艱難的戰鬥!」

說完,他掃視了一下全場,每個人都是一臉嚴肅的神色。

宿舍里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王峰費力地接過蔣小魚遞過的一隻螃蟹,可是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塞不進肚子里了。今天這頓飯,把過去幾年的虧欠都彌補了,還有面前這個叫蔣小魚的戰友,真是相見恨晚,相見恨晚啊!

又聽蔣小魚說:「……我們理解你們!這一場演習下來最受罪的就是咱們當人質的,乾的是人的活兒,受的可是牲口的罪,到最後一身風光奏凱歌的是他們,忍氣吞聲受憋屈的是咱們!」

牛天水簡直要給他作揖了,句句話都是這麼動人,這麼讓人聽著心裡舒服。人家演習,咱當俘虜,我們不憋屈誰憋屈?!

蔣小魚話鋒一轉:「這話又說回來了,要是沒了咱們,演習毫無意義嘛!沒了咱們,所有人那就不都成了被耍的猴兒,所以咱們可是一場演習的無冕之王!」

王峰一把攥住蔣小魚的手,小魚兄弟的話咱們可太愛聽了!

真愛聽的話,一人再吃倆螃蟹!蔣小魚又給他們遞了過去,三人再次放開了大吃起來。那邊,張沖又搬來一筐野菠蘿,給他們做飯後的水果,誰敢說人家照顧得不周到那簡直是良心叫狗吃了!

第二天凌晨,東方還未破曉,海灘上已經燈火通明,所有的人都忙成一片。偵察兵大隊全體整裝待發,全體隊員已經各就各位。

龍百川在人群中走來走去,查找幾個俘虜的下落。昨晚他們明明還在這裡待命,今兒怎麼就沒影了呢?

眼看F國野狼突擊隊那邊就要派人來接俘虜了,龍百川趕忙派人去找三個俘虜。

就在野狼突擊隊的直升機在海訓場上空準備降落的時候,派去找俘虜的人回來了。三個人跑肚拉稀了一個晚上,現在個個癱軟地跟一堆泥似的,根本沒力氣出來集合。

龍百川看到野狼突擊隊的隊員已經從直升機里走出來,向羽正跟他們交涉著,他著急尋找替補的俘虜,但苦於沒有一個閑人。

忽然,龍百川的眼睛落在遠處幫戰士們搬運器材的蔣小魚、魯炎和張沖三人身上,他一招手,示意三人過來。

三個人放下手裡的東西快速跑了過來,龍百川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揮手道:「快換衣服,上直升機!」

「怎麼?直升機還給我們留位置了?」蔣小魚笑著問。

「那邊,」龍百川指著遠處的野狼突擊隊的直升機,「你們去做俘虜。」

「我不幹!每次當俘虜都得掉三層皮,你們贏了還好,輸了我們還得被『撕票』。再說了,我們還得留在這裡看場子呢,我們走了這後勤保障的工作誰負責啊?總之一句話,這活兒誰愛干誰干,反正我們不幹!」蔣小魚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龍百川眼一瞪:「我說去就得去,其他的你們都不用管!」

就這樣,蔣小魚、魯炎和張沖三人,好像很不情願地上了野狼突擊隊的直升機。在機艙里,幾個人相互看看,笑了起來。

得意過後,魯炎指責蔣小魚手太黑,野菠蘿配螃蟹,再強壯的身體都頂不住。何況「風馬牛」那仨小子,據說足足拉了一個晚上。

蔣小魚嘿嘿一笑,他下手還是有分寸的,頂多讓那仨哥們兒瀉瀉火,他們本來就對要當俘虜滿肚子的不痛快嘛。

既然「風馬牛」三人不想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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