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身去天外觀落星 第兩百一十七章 為應劫難煉神寶

西海海眼之下,火口正位之處,此刻正是一片熔火渾煙,炎漿翻滾之象,端的是赫焰如日,熾熱無比。

這時見有一道赤紅光華撞開火海,沖至上空,上得數里之後,往旁側一折,就落到了一處洞窟之內。

那光華一散,霍軒自里走出,他在一塊大石上盤膝坐下,只幾個呼吸,就收了身上奮揚烈烈的法氣。

自袖囊中取了一塊拇指大小的丹玉出來,擺在身前,隨後呼吸吐納,調息理氣。

待他出了定坐後,那丹玉已是化作一團塵灰。

此時一轉法力,不禁點頭,目光中有欣悅之色。

每一次自火口之內回來,都能感受到自身法力稍稍有所增長,這等進境,卻比終日枯坐山門潛修來得快上許多。

他暗想道:「這裡火中精粹和極地金英甚多,只要將之煉化,融入我金火兩氣之中,到得煉成之日,神通法力之威定可比擬門中歷代先賢。」

就在此時,忽感一陣氣機波動,轉首一看,卻見是一團合在洞壁之上的靈光。

他神情一動,不覺站起。

此是張衍立起得那座玄元洞天出入門戶,上回壓雖是把法寶和涵淵重水都是收了,但這門戶卻是留著,不過因此本不是用來過人,只為容那重水通過,是以只有一掌之大。

霍軒走近幾步之後,就自洞天之中飛出一道光束,射出三尺,便就停住。

他伸瞧了一眼,卻見是一道符書,拿來打開一看,不由面色微凝,思忖道:「原來開劫之日將近,看來已是時不我待,我必要在劫起之前到得二重境中,不然不說為山門護法,就連性命未見得能在劫中保全。」

玄元洞天之中,張衍見書信已是送出,就伸手一指,那洞天門戶就自崩散了。

這門戶若是設在靈機充盛之地還好說,時時可得補益,可是放在海眼之下,卻是在往外倒泄靈機,還需耗費法力時時維繫。眼下他需在山門之中另開一個門戶,好方便取出涵淵重水,故將事機告與霍軒知曉後,便就將之撤去了。

他掐動法訣,但見雷光閃爍,身影一晃,就到了渡真殿外殿。走去數步,在一面早已備好的通靈玉璧之前盤坐下來,而後溝通洞天,不多時,就見一道亮光自璧面之上浮動出來,先是細細一縷,隨後緩緩向外舒張。

在他靈機調運之下,約莫一月之後,這處出入界關終是立住。

下來便是遵照遵照掌門之命,祭出龍魂精魄,將涵淵重水自里取出,再把其挪運到庫藏之中。

也就此地是浮游天宮,乃是太冥祖師所立,禁制重重,才可擺放此物,若是尋常殿宇,早在此水重壓之下崩塌粉碎了。

如此用時百天,張衍終是取了千壇涵淵重水出來,而餘下這些,在山門沒有更多用度之下,就可先行拿來助自家磨練功行。

了此事後,他回了玄澤海界,待坐定下來,便開始仔細思索下來該當如何提升自身功行及斗戰之能。

除了修為始終要擺在第一位外,祭煉闢地乾坤葉更是頭等大事。

此寶已用了龍君脊骨重煉寶胎,眼下看去,靈光內蘊,在將方未發之際,似距煉成真寶之日並不長遠了,但是否能在開劫之前功成,他也難以判斷。

至於如何讓真寶儘快孕化出來,歷來都有洞天真人在做嘗試,但卻少有成功的。

而在這上面,他實則已是做到了極致,畢竟龍脊是算得上天地下獨一無二之物了,其餘方法,無一能夠比較,故下來只能按部就班,細心溫養此寶。

現下他一身神通道術若是用在正戰之上,已是足夠,但與妖蝗一戰之後,卻認為還需儘可能添加一些手段。

吞日青蝗乃是上古天妖,身具三煞三術,又與元珠煉得渾然合一,再加精煞相護,幾是萬法難沾,可就是這樣強橫的妖物,還是敗在修道人圍攻之中。

由人推己,哪怕他自身再是法力強橫,可劫開之後,誰知會遇上多少個對手?若是陷入亂戰之中,法力再多也是不夠施展的。甚至根本不等你用出什麼神通,就可能已是危險臨頭了,到得這時候,就需用上那等出手迅快,卻又可及時反制對手的招數了。

他想了一想,先是將沈崇所留下那遺冊取了出來,這裡面記載有數種威能頗大的法符,以往他用過的劍符就是其中一例,除卻此符,還有一些煉符威力也是不弱,也可拿來一用。

這其中無論哪一種煉符,所要用到的寶材都是耗費頗巨。廣源派根底不厚,只能靠沈崇自己去四處搜尋,雖是做出來了,但也不過是一二張而已。

張衍身為溟滄派三上殿殿主,卻不用在乎這些寶材,只需交代一聲所需何物,門下自會供奉上來。

不過若只是全然照搬,卻並不合他之意。

沈崇這些法符,一旦祭煉出來,還可傳至後輩手中,不過若是不能過得大劫,就是留了法符下來,又有什麼用處?

他考慮許久之後,另取紙筆,又寫了一份與之有所不同的煉符之法出來。

這卻是在原先基礎之上,又改換了一些寶材,只一味追求煉符威能,並不在乎是否能夠留得長遠。

他將景游喚來,將此符方交至其手,囑咐道:「你照此上記述,命下面之人速速將這些寶材送至渡真殿來。」

景游躬身接過,道:「小的明白了。」

溟滄派如今得少清之助,寶材外葯已是堆積如山,張衍諭令一下,不過兩三日,就將所有需用之物都是備齊,命人送了上來,要是把此放在廣源身上,卻也想也不敢想。

張衍待把寶材拿到手中後,用了七八日,將每種法符都是祭煉了數張。這番試了下來,對其威能尚算滿意,於是又在那符方之上做些刪改,關照景游道:「你拿了下去,著殿外值守長老每人祭煉十張,需得在十年之中做成。」

祭煉這法符,除了一些緊要關鍵必須由他自己祭煉外,餘下許多步驟他並不打算親力親為,而是全數交由渡真殿外那些長老來做,自身則可抽出手來,有更多時日可用來修行。

他正思索還有什麼手段可以用上時,陣靈卻是閃身出來,萬福一禮,道:「老爺,上極殿有人前來,請求拜見老爺。」

張衍一轉念,知對方必是齊雲天所差,道:「把他喚了進來。」

不多時,進來一人,卻是齊雲天親傳弟子關瀛岳,他上來恭敬一揖,道:「拜見渡真殿主。」

張衍言道:「可是齊師兄讓你來的?」

關瀛岳忙道:「正是,恩師近日要祭煉『諸天縱合神水禁光』,只是一人力有未逮,故想請渡真殿主一同祭煉,恩師說了,事後可把其中一半神水贈與渡真殿主。」

張衍微微一笑,忖道:「這卻是來得正好。」

這「諸天縱合神水禁光」是溟滄派秘傳的一門禁光之術,好便如同元嬰境時雷珠一般,有莫大殺傷威能。

只是因此光太過霸道,歷代只有玄水真宮繼傳之人才得允准祭煉,此回齊雲天邀他前去做此事,那定是得了掌門授意的,好以應付下來即將到來的人劫。

他欣然言道:「既然齊師兄相邀,我這便與你前去。」

還真觀中,掌門濮玄升站在萬煉雷池之旁,看著池中洶洶雷火,目光深遠。

若論觀中威力最大的寶物,非此池莫屬,但門中修士,至少需得把功行修至煉就元胎的地步,才能把這雷池煉化了,只可惜自祖師之後,門中並無一人能達至這般修為。

這一方面,是因為還真觀長久與魔宗斗戰,許多優秀弟子還未修鍊到高深境地,就都亡了在誅魔途中。再一個,還真觀本也不是什麼大派,缺得許多修道外物,再加魔宗忌憚非常,時常刻意壓制,故很難壯大。

身為掌門,濮玄升知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哪怕修為不到,也同樣可以煉化雷池。

開派祖師曾在雷池之中留有一道符詔,後輩之人,只要斬殺一位魔宗洞天,取其氣魂到投入池中。就可將雷池收為己用。

上代掌門之時,雖曾把茹荒真人神魂投入其中煉化了,但那終究不是還真觀修士所殺,故是未曾引動符詔。

可要做到此事,又何其之難?除非主動挑起洞天之爭,或者宗門大戰,可這又非是還真觀可以承受的。

幸好天無絕人之路,眼前卻是多出來了一個機會。

遠處一道光虹飛來,落至他身旁,龐真人揮散遁光,上前稽首道:「見過掌門師兄。」

濮玄升道:「可曾查得清楚么?」

龐真人言道:「得了平都教道友允准,我命弟子四處查探之下,終是尋那了一處曾有魔頭寄宿的巢穴所在,不過看情形已然毀棄,當是怕有人追索,提先逃去了。」

濮玄升言道:「那日鏡光照下,我便察覺似有天魔魔念潛伏其中,看來果是如此,你可曾追查到它去處?」

龐真人回道:「我命幾名弟子就地作法查探,猜測其或許還潛藏在近處,不過天魔狡猾,尚待查證。」

濮玄升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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