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九臂連環胎

存放那巨型不明物體的帆布帳篷里,突然出現了一陣騷亂,緊接著竟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那聲音在黑夜中突然響起,著實讓人感到毛骨悚然。但它很快又突然止住,聽得出是被人強行壓制住的。又過了好一會兒,裡面的動靜才漸漸微弱下來,隨即有幾個人抬著個東西從帳篷里走了出來,好像在向一旁他們的頭兒請示著什麼。

因為風向的緣故,王六子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內容,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些人抬著的東西上,王六子躲得比較遠,看得不是很清楚,只勉強看到幾人抬著個鐵籠子,裡面鎖著一隻血糊糊的東西,好像是什麼東西被剝了皮一般,從體型和大小來看,那東西居然很像是一個人!他當即吃了一驚:難道這些人將人活剝了皮嗎?

王六子心裡有些發毛了,但又忍不住不去看,再仔細一看,他又覺得那東西怪異得很,雖然它渾身赤紅,但看起來不像是剝了皮的感覺,反倒顯得油光可鑒,隱約還泛著些許的紅色光芒。

王六子活了大半輩子,一步也沒離開過他生活的大山,從來就不知道這大山裡還有過這樣的東西,難道這些人費盡周折就是要找這種東西嗎?不等王六子多想,那邊又有了新情況,那隻紅色怪人突然像抽了瘋一樣,在籠子里亂蹦起來,顯得異常急躁,它的氣力很大,整個籠子都被他撞擊得震蕩起來,似乎想從那鐵籠子里掙脫出來。可鐵籠子很是堅固,它折騰了一番後,便精疲力竭,它趴在籠子里,雙手緊緊攥住鐵籠子的兩根鐵柱,很快的,它身上顏色變得更深了,瞬間就黯淡了許多。

考古隊的頭兒冷冷地看著這一切,隨後搖了搖頭,對手下一揮手,那些人得令將籠子又抬回了帳篷里。

看完這一切,王六子已經後背儘是冷汗了,還好他最終沒有被那些人發現,趁著考古隊繼續抬動那龐然大物離開之時,悄悄溜走了。第二天,那支考古隊便連同所有的物件一齊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王六子是個圖安逸的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很快就將它被拋到了腦後,這事情還是幾個月前周家老爺子做壽,王六子又來蹭酒,舌頭大了在酒桌上扯出來的。

周老二說完,掐滅了手中的煙屁股道:「雖然王六子平日就是個大嘴,十句話只能打對半的信,但這事情過後,那支考古隊真的整個就不見了,王鎮長前年也突然失蹤,你們說這事整得邪不邪!」

吳奇二人皺了皺眉頭,望了望樓下的人群,聽周老二的意思,這是另外的一支考古隊,而且正是為幾年前的事情而來的。這窮鄉僻壤的能吸引多支考古隊來這裡,已經是極為蹊蹺的了,更何況周老二又添油加醋道這事情過去沒多久,又接連出了好幾件怪事,首先是考古隊的事情過去沒多久,某一陣山裡莫名其妙地跑出成群成群的山鼠,見著活物就咬,很多人和牲畜都遭了秧。後來沒多久,上山採集中藥材的葯農們突然看到成批成批的蛇,黑的、紅的、花斑的……像行軍似的向著深山的某個地方游去,場景極為駭人,當地人都說深山之中有邪神,這些蛇都是被邪神召喚去的。

更讓人感到驚駭的是,在當年入夏沒多久的一天,一陣驚雷過後,一夥葯農在鬼子嶂一處叫龍神壁的崖壁上,發現了一幅巨大的圖案,非常的清晰,黑紅黑紅的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巨大的葫蘆。這龍神壁是進入鬼子嶂的必經之路,葯農們也不是一次兩次從這裡經過了,從來沒發現這裡還會有這麼巨大的古怪圖案。葯農們嚇壞了,都當是神仙顯靈了,一個個跪倒磕頭如搗蒜。

吳奇雖說來這裡時間也不算短了,但山裡頭這樣多的離奇傳說還當真是頭一回聽說,這信息閉塞的感覺自己都快成了隱居山野的了,這樣一想,心裡不由得又念起了周老爺子的病情,丫的還真的得指望這暴發戶給山裡修條路改善改善這信息閉塞的現狀了。

一想到周老爺子的病情,吳奇不禁又頭疼起來,這現成的方子看不明白,著實是件極其鬱悶的事情,吳奇幾乎查遍了自己的醫書,也沒查到這地芒參是個什麼方子。

頭疼歸頭疼,該做的還是得做的,接下來的幾天,吳奇按著正常的套路給周老爺子繼續理療,雖然暫時無法根除,但紅衣木偶屍除去後,治療已經取得了一定效果,每日都有黑油一樣的污穢之物排出,老爺子的神智也漸漸有了些恢複。

考古隊的人一直沒有離開,都住在周家的後院的一排空房子里,周家一時間很是熱鬧。鬼伍是不喜歡熱鬧的人,平日里都是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派頭。但吳奇不同,這兩年窩在山裡,見過的生面孔加起來估計都不會超過十個,這一下子來這麼多人,倒讓他很有些懷念外面的世界了,於是很快和考古隊的人熟絡了。

考古隊一共八個人,隊長姓馮,據說是省文物部門的一個教授,此人四十來歲,典型的北方大漢,皮膚黝黑身形魁梧,沒有一點教授那種文質彬彬的感覺。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帶隊進這裡了,因為和周家老大關係很鐵,所以每次行動前都是住的他家。吳奇知道了暗道這周老大門路也夠寬廣的,怎麼連文物部門都能扯得上關係。

吳奇給他們講了些頗為受用的醫理,他們給吳奇講了很多考古過程中見到的奇聞異事,雙方都頗為投機。考古隊中一個綽號叫二條的是個話匣子,一旦打開了就沒完沒了的,極具表現欲。但唯獨一點和其它人相同的是,他們所有人對此次來的目的均守口如瓶,吳奇沒有追問他們卻也隻字不提,他們越這樣,吳奇便覺得他們像是來執行什麼任務的。

考古隊中只有一位是女性,是個名叫李曉萌的女孩,好像是個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她平日里一襲素裝,雖然年紀並不大,但出落大方利索,侃侃而談間,儼然已經透出了環境熏陶的跡象。不過這類受過正統教育的女孩,來不得圓滑的東西,她看到吳奇展示了下自己的功夫後,忍不住驚嘆,吳奇再添油加醋地將自己之前的經歷吹噓了一番,李曉萌頓生欽羨,距離也拉近了許多。

吳奇從和李曉萌的交談中得知,她是大學考古系的大學生,聽話外音好像還和省文物部門的某個領導有些親戚關係,畢業後托關係在省文物局文物鑒定科實習。這支考古隊是省里接到上級緊急通知臨時組成的,目的地正是鬼子嶂的山谷深處。而周老二所說的之前那支考古隊,她則根本沒有聽說過,他們還是第一次被派到這裡執行任務的,而具體明細她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一個通過嚴格審批才確定下來的極為特殊的任務。

吳奇自知不便過多詢問,於是轉移了話題,和她又聊了聊醫理奇方之類,當下想起周老爺子的病情,不由得又頭疼起來。而當他說到那個讓他頭疼的地芒參時,李曉萌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讓他不由得駭然。

李曉萌聽了吳奇的描述,突然眼睛一亮,目露興奮之色,顧不上矜持一把抓住吳奇道:「嗨!你說的那個東西我好像見過,對!就是地芒參,我參加省里一個研討會的時候,教授給我們拿過那種東西。」

吳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看來老天告誡自己一回:天無絕人之路!微微欣喜過後,又不相信地問道:「真的?你真的見過?是什麼樣子的?」

李曉萌作努力回憶狀,隨即道:「紅色的,看樣子很像人,但又像是蟲子的蛹,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我不是親眼見過實物,我看到的也只是放映的影像而已,還是上一代的考古前輩們給我們展示下他們的勞動成果,我才有機會看到!你說那東西真的可以治怪病?」

「那這東西他們從哪裡搞到的?」吳奇顧不上回答她的問題,迫不及待地問道。

李曉萌面露難色,顯然對此一無所知,吳奇一下子又像被澆了盆涼水一般,沮喪至極。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既然叫地芒胎,當然是長在地下了,哪裡有風水極差的凶地,哪裡就有地芒胎!」伴著聲音而來的是一個瘦高的身影,一瘸一拐蹣跚而來,吳奇一眼便認出了他,此人名叫趙拐,是考古隊的顧問,也就是相當于軍師類的人物,能給考古隊當顧問的人,自然得有兩把刷子的,不可小覷。只是此人面色陰鬱,第一眼看就給人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地芒胎又叫地屍胎,哪裡隱晦幽暗才會出現在哪裡,而且有劇毒,你要找那東西,可得費上點代價啊!」趙拐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滿嘴黃牙,但表情卻一本正經不帶一絲的戲謔。

吳奇將信將疑,但事已至此,無論趙拐的話可信度有多高,都給了他希望,最起碼自己找到了些許的突破點,再不是之前那種束手無措的境地了。雖然他對這個趙拐並沒有太好的印象,但眼下卻拿出了虛心討教的態度向他求教了起來。

按照趙拐的說法,世間有三芒,天有天芒,地有地芒,再者便是人芒。這地芒參俗稱地屍胎,是煞局養氣之地聚陰而形成的,酷似人形,卻生有九隻手臂,又稱九臂連環胎。這是民間的說法,其實按著吳奇的理解,也不過就是因為特殊的原因,在陰暗避光岩縫裡形成的某種的特殊生物罷了。

看著吳奇不太相信的樣子,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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