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ACTION!/167

郭力走了。

我回到房間里,打開電視的種種畫面,但我的心仍舊停留在剛剛的歡愉里。

與郭力的交鋒,我無疑是佔盡上風的。

一個堂堂東海大學的知名教授,就這樣被我,一個大學被退學、一事無成的中年男子,玩弄於鼓掌之間,想到就不禁狂笑,肚子都給笑疼了。

那天晚上,老張沒有回到他自己的房間,就堂堂睡在陳小姐的床上,光是我坐在電視機前的時候,當體育老師的老張就一連幹了陳小姐三次,自以為在拍A片似的。

這對被我安排苟合在一起的狗男狗女,一定沒想到惡魔預言的齒輪,很快就會卡著他們一起滾動了。

而滾動的核心軸件,仍然是我精心設計的穿牆人,柏彥。

那天深夜,柏彥忿恨地甩上門後,我就聽見像噴射機一樣的引擎聲劃破安靜的小巷。

二十一世紀的死大學生,大學錄取率超過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死大學生,哼,他們的心理素質真是弱的要命,就如同正在吐絲結繭的蠶寶寶,絲越吐越多,身體卻越瘦越小。

國小三年級時,我將養在鉛筆盒裡、正在結繭的蠶寶寶,用自動鉛筆戳來戳去,然後再將牠吐的絲不停破壞再破壞。最後,牠什麼屁也沒結成,身子卻變得枯黃孱弱,縮成一團慢慢殭死了。真不能撐。

說遠了。

像柏彥這種專門敗壞大學素質的爛貨,就連發泄屁股被干穿這種事,也要騎著將消音器拔下的機車在深夜裡擾人清夢才能達成。無論如何都要麻煩別人的社會敗類。

又扯遠了,每次提到柏彥,我總不免多罵幾句。

柏彥一出門,我就開始行動。

我拿了一個大黑色塑料袋,打開柏彥的房門,將強力安眠藥倒進他沒喝完的可樂里(人真的不能養成習慣,否則不論是好習慣或是壞習慣,通通都是顯而易見的致命傷,這一點穎如倒是個出人意表的佼佼者),然後再去郭力的房間里,將逐漸僵硬的令狐抬進袋子,仔細將塑料袋的封口打了兩個結。

我頑皮地吐吐舌頭。

郭力發現浴室里的屍體憑空消失了,不知道會露出什麼樣慘絕人寰的經典表情?真想立刻就見識。

我在走廊上再三張望,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重的要死的令狐拖進升降梯里,按下「上升」。

喀拉!

這老舊的升降梯,不管是上升還是下降,速度都是驚人的慢,那種金屬吱吱吱吱的嘶咬聲挺刺耳,配合著這折磨人的聲音,要穿鑿附會說這升降梯有十個鬼怪傳說,誰都會信的。

升降梯里的時間極緩慢,與我在監視器里觀察到的時間截然不同......

在密閉空間里跟一具屍體獨處這種事,原本光放在腦子想就會令我反胃,但現在真的在這小小的金屬空間里發生了,我卻一點畏懼的感覺都沒有,跟我闖進穎如房間與那具半死不活的准屍體面對面的經驗比起來,我簡直是大跳躍的成長。

我低頭,踢了踢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是軟是硬的塑料袋,嘗試笑一下。

這個時候笑,應該是超酷的,就像是個深明哲學的職業殺手。

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臉龐的酒渦就是沒辦法漾起來。

說到底我還是有點人性的?

等到我可以踹著屍體笑出來的時候,我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了吧?

不,我從沒見過穎如在房間里作弄別人時,曾經笑過那麼一下還是怎麼的?

一點印象也沒有。

如果殺人沒辦法讓穎如開心的話,真不懂她為什麼要無端端殺人?

我一邊想著這個無聊的問題,老舊的升降梯喀拉一聲,青綠色的金屬柵欄緩緩朝左邊打開,我正打算拖著令狐走出門時,抬起頭,卻赫然發現……

穎如站在門外,手裡也拎著一隻沈甸甸的黑色塑料袋,微笑。

那隻濕淋淋的黑色塑料袋,我看得可久了。

早不丟晚不丟,偏偏在這種要命的時候跟我碰頭。

一定是升降梯的金屬聲將剛剛熟睡中的穎如喚醒。

一定一定,她一定是故意的。

「房東先生,這麼晚,丟垃圾嗎?」穎如淺淺的笑。

「是啊。」我報以溫馨的微笑:「我喜歡晚上丟垃圾。」

「丟垃圾應該往下吧?」穎如笑笑,拖著塑料袋走進窄小的升降梯。

「嗯,我這個人高深莫測吧,哈哈。」我哈哈一笑。

說也奇怪,可能是我明白知道穎如手中的塑料袋裡同樣也是具屍體吧,自以為是的共犯結構讓我心中竟沒掠過一絲驚恐。

喀啦。

柵欄拉開。

我冷靜拖著令狐走出升降梯,這時我發現沒有經過截肢的屍體令黑色塑料袋裡突起的樣子,真是個不折不扣的「人」。

但那又怎樣?

我停下腳步,趁升降梯還沒闔起來前轉過身去。

「對了,妳袋子里裝的是什麼啊?怎麼味道有點臭?」我故意皺起眉頭。

「沒什麼,廚餘而已。」穎如笑笑,柵欄喀喀喀闔上。

「哈,我還以為是屍體呢。」我故作輕鬆地開玩笑,看著穎如始終不變的俏臉隨著緩慢往下的升降梯,慢慢下沉。

然後消失。

我打開房門的瞬間,發覺自己握在銀色門把上的手,竟然興奮地顫抖,一時之間停不下來。

在我的啟蒙老師面前,這次的黑暗交鋒我竟沒有屈居劣勢。

我奮力踢了令狐一下。

碰!正中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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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講到這裡,你們這些整天都在處理這種事的人,難道會看不出我接下來想做些什麼?

可笑啊可笑,難道你們都是混吃等死的廢渣嗎?

要不,就是我已經不是凡人了。

看著躺在房間角落的黑色塑料袋,令狐用一種類似胎中嬰孩的姿態在裡面蜷著。

我不曉得這種姿態算不算安詳,但我猜想死掉的人應該沒什麼感覺,於是我又往塑料袋上重重踹了一腳。

真夠硬的。

每個人死掉以後都變成了鐵諍諍的硬漢。

柏彥到了中午才回來,我被他的重重的甩門聲給驚醒。

一個好吃懶做的死大學生多一點憤世嫉俗總是好的,看起來會象樣點,批判社會的文藝氣質假象事很好的文化香水,讓一個人看起來很有想法。

我看著電視屏幕里的柏彥,臉上多了點傷口,嘴角都腫了起來。不曉得去哪裡跟人打架,發泄體力去了。

「那麼多精力,不會去耕田啊?」我嘲諷。

柏彥一邊喝著可樂,一邊在計算機前玩「重返諾曼底之榮譽勳章」射擊遊戲,慢慢的,在烽火驚險的法國奧哈瑪海灘中,柏彥的腦袋終於砰一聲撞在鍵盤上。

戰鬥的畫面並沒有隨之停頓,碉堡里的重機關槍將柏彥的虛擬化身射成一團爛泥。

「a!」我微笑。

在電影錯綜複雜的結局開拍之前,我先說說其它人的世界。

這是一個八度空間的世界,說了這麼久,你們也應該學著將視野放到八個空間里。

王先生跟王小妹一早就出門了,無妨,今天沒他們的戲份。

其實我挺佩服王先生的,他每天晚上都來一粒春藥,卻可以堅挺著老二睡大覺,甚至不需要去浴室偷偷打槍發洩慾望。他只是緊緊抱著他可愛的女兒蠕動著,然後忿恨地睡著。

不過,我竄改了預言的內容,有新的劇本等著王先生去詮釋,新的角色應該會更適合他。

經過昨天馬拉松賽式的做愛後,今早陳小姐跟老張一齊走出房門,不過他們倆並沒有如膠似漆黏在一起出現,而是一前一後穿過客廳,鬼鬼祟祟地不得了。

今天陳小姐照例是要帶高個子的男朋友回家過夜,所以老張應該還會安分待在自己房裡。

當然,我行動時已不需要害怕老張突然逃課回家,他暫時沒有這方面的需求。

不過我要強調的是,聽著,老張之所以被我賦予「侵入」的能力,不單單是利用他想要乾女人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偷窺」的黑暗興趣。

而這棟樓,還有一個女人。

是,我承認,我是不希望老張太早殺進穎如的房間,不然事情會少了很都樂趣。不過他要是這麼做,我也不反對。

穎如呢?

她從昨天晚上出去後,就一直沒有回來。

穎如自始至終都不在我的劇本之內,她像個隨時暴走的脫線演員、還是隔壁攝影棚里不相干的大牌演員什麼的,總之我連她這次回家會不會帶新的戰利品回來都不知道。

但我可是很期待,就像在聖誕節深夜不停張望著掛在門板上的大襪子的小鬼。

郭力,這個場景的主角之一,我想此刻的他應該還在某個偏遠的荒山中挖洞,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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