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千鎖奇案 第八章 伍拾怒撥千斤梁

古小東說起蔣夫的名字,可是蔣夫卻沒有太多的吃驚,反而將端到一半的茶水送到嘴裡,細細地回味著茶香,半晌才吐出一句話。

「古大哥說笑了。哈哈,哈哈!」

這時不僅僅是蔣夫,就連徐管家也笑了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蔣大官人腰纏萬貫,為何還要殺那幾個人呢?」

「那些刺客已經招供,說派遣他們殺人滅口的就是蔣夫!」

「古大哥,你該不會是聽錯了吧,或者那些刺客誣陷我。古大哥,我深更半夜地待在縣衙之中,是想幫你破案,可不是想被你當成替死鬼的。」

此刻,外面所有的衙役、證人、官員都陸陸續續地來到了縣衙之中。

「徐大人,升堂吧。」

「升堂!」

「威——武——」

古小東回頭看了看在庭院中的伍拾,他正看著庭下的積水,月如刀影,明晃晃插入水中。

寒夜正值秋,月如鉤,伍拾靠著寂寞的梧桐樹,一副深院鎖清秋的場景。

再看堂內,蔣夫肥胖的身軀擠在一個椅子中,兩側的肥肉從鏤空的雕塑眼裡擠出來,三個目擊證人驚慌失措地跪在堂下,老王的家人在衙役身後的竹欄後。每個衙役都帶著大清朝的花蓋頂子。龍捕頭伴在古小東左右,那炅老大被鎖鏈綁得嚴嚴實實跪在堂下。蘇寶寶帶著涼兒站在縣衙的門口,看著滿面愁容的古小東。

咚!

「古仵作,現在這個朝堂就是你的,一切由你詢問審查。」

古小東心想,倘若今天真的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的話,自己恐怕難以走出這開封縣。

「是,大人。燕子嬸,我先問你,那天你究竟看見了什麼?」

「那天我看見了怪物背著一個人往山上跑。」

「那你為什麼說你背的是鹽呢?」

「那是因為老王給了我一百兩銀子,讓我這麼說,不然他就殺了我的兒子。」

「好,現在老王已經服毒自盡,死無對證。那我再問洪武,為何那天你說看見的怪物是一團黑煙化作的,你是親眼所見嗎?」

洪武戰戰兢兢地說道:「不,不是,我,我也是聽老王這麼說的,他請我喝酒,說是妖怪鬧事的話,官府會賠償我一些耽誤了砍柴損失的銀兩,所以,所以小人才這樣說。」

「你為什麼現在改口了?」

「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那洪武以為是古小東殺了老王,所以此刻將心中所想全盤托出。

「趙文墨,那天你看見了什麼?」

「那天我看見伍拾拉著車廂往山上拽。」

「好,根據你們的話,你們口中的怪物,也就是現在在庭院中的巨人伍拾,你們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扛著一個人,那個人來自車廂之內,此刻的目擊證人是洪武和燕子嬸。可是沒過多久,伍拾又下山,將馬車往山上拽,這是第二次,而目擊證人是趙文墨。現在請伍拾作證。」

古小東走到庭院之中,開口問道:「伍拾,你能不能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詳細地說一遍?」

伍拾低頭看了看古小東,雖然在庭院之中,但是伍拾聲如洪鐘,在堂內也聽得清清楚楚,或許伍拾現在將古小東當成了自己在人類世界中唯一的朋友,初始誰的問話伍拾也沒有開口,今番古小東來到庭院中問伍拾,伍拾竟然開口緩緩說道:「我抓到了一個人放在山洞中,回去又取馬車上的糧食,可是馬車裡什麼也沒有。」

古小東本想讓伍拾詳細地說一下當時的情景,可是伍拾幾十年不曾與人交流,此刻說起話吐字尚且費勁,所以只能用簡單的兩句話概括當時的情形。古小東倒也不去怪他,用手拍了拍伍拾的臂膀,對著伍拾笑了笑。

伍拾忽然露出天真的孩童般的模樣看著古小東,剛才那簡單的小動作讓伍拾覺得非常愜意和溫馨,彷彿找到了許久不曾感受過的家人的感覺。

古小東又回到正堂之中,說道:「現在已經明了,那老王的車中根本就沒有什麼鹽,反而是裝著一個大活人。」

「古仵作,那個大活人跟我們的案子有什麼關係呢?」

「別急,大人,一會你就知道了。蔣夫,聽說你是神醫?」

「古大哥,坊間謠傳,不可輕信。」

「那你用一滴血換十兩銀子的事情有還是沒有?」

「這個……有,不過這個事情跟案子有什麼關係嗎?」

「徐管家,把你找到的試紙交給我吧。」

徐管家早已經把古小東交代的採集試紙準備妥當,古小東一看,果然就是現代的驗血試紙,雖然做工較為粗糙,但是古小東在父母的解剖室里經常看見這樣的試紙,實在太熟悉不過了。

「請問這張試紙是幹什麼的?」

「這個,這個是擦血用的,每個人都流血,當然要包紮起來,但是只有一滴血,所以用這個東西一擦就好了。」

「那這張小紙條你會放在哪裡?」

「我,哈哈,我這個人有收藏的愛好,所以就放在自己的宅子中。」

「而且呢?你還會歸類吧!」

「古大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現在我已經叫人去你家查找那些試紙,那些人想必不多時就會回來。」

「你!古銅!枉我當你是我大哥,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懷疑我!」玉面肥龍蔣夫臉色劇變,惡狠狠地盯著古小東。

「蔣夫,我也當你是我的兄弟,但是兄弟是兄弟,律法歸律法,一個是私情,一個是公法。我不能因為私情而廢了公法!」

「你!」

說話期間,衙役已經帶回來從蔣夫的家中搜查出的一堆試紙,足足有四個大箱子,而且每個大箱子都分成好多個小格子,每個小格子又用不同的小瓷瓶裝上了試紙,而且分別標註上了姓名和地址。

「古仵作,這是?」徐縣令問道。

「大人,你是否知道滴血認親這件事情?」

「自然知道。」

古代用這種方法用來滴血認親,父母與所生下來的兒女的血大部分可以融合在一起,也有極少數的例外,這裡應用的就是血型相符的原理。

「這個和滴血認親一個道理,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每一個箱子裡面的血,血型相同,將它們溶於水中,必然可以相融。」

「這,這怎麼可能?」

「那好,我們做一個試驗,這四個箱子裡面的血型雖然沒有標註,但是分別代表著A、B、O、AB型血型。這是西洋字母,每個血型相同的血液都會在水中相融,所以蔣夫將這些試紙上的血液歸類。」古小東拿出一個瓷瓶,然後將一個血條放在水中,那試紙本是經過嚴格處理的,所以經過許久放到水中依然可以溶解,古小東又拿出同箱子中的另外一條試紙,放在水中,果然血水可以互相融合,反之將不同箱子的試紙放在水中,血水互相排斥。

「可是為什麼要歸類?」

「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血型,而蔣夫為了能醫治那些患了絕症的病人,他必須選擇血型相符的人,而在血型相符的人當中,還需要進行進一步的化驗,才能配對成功。」

「哦?用什麼辦法?」徐縣令問道。

古小東心想,就算自己說起來他們也未必能聽得懂,就算聽得懂,他們也未必會相信,所以說起話來含糊其辭。

「這要問蔣夫了,你說能醫治好這名刺客的絕症,我想知道你要用什麼方法?」

「我,我從來沒說過!真是信口開河!」

「炅大哥,現在你看看堂上,到底是誰讓你去謀害老王的家人的。」

「蔣夫,就是他。」

「你!你!」

「蔣大官人,我已經是個要死的人,你三番五次說幫我醫療,可是卻以藥材沒有配置好為由推脫我。現在我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不,炅大哥,他確實沒有藥材,因為那個藥材被伍拾扛到了山上,之後又跑了。」

「古仵作,你說的藥材是個人?」徐縣令驚訝地說道。

「對,藥材就是人!是吧,蔣夫?」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那蔣夫滿臉不敢相信的表情,就連古小東也險些認為蔣夫是個受害者,蔣夫的戲演得實在太好了。

「炅大哥的病不是尋常的病,而是尿毒症。而這種病唯一的治療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換腎!也就是將活人的腎移植到炅老大的身上,這才有可能維持他的生命。而這裡就會用到剛剛的血型,倘若用了跟自己血型不同的人的體內器官,那麼將會產生排斥,重則會威脅到患者的生命,所以蔣夫,你才會收集所有人的血液,是因為你想用更換器官的方法醫治好更多的人,從而賺取更大的利潤。」

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古小東的話極其不可思議,怎麼可能有如此荒謬的事情?可是古小東知道,這隻有在現代才可能實現,這裡一沒有那麼高的醫學知識,二沒有那麼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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