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千鎖奇案 第七章 黑窩山老妖

「古仵作,天色已經黑了,如果不再詢問那幾個目擊證人的話,就讓他們回家吧?反正他們所言屬實,妖怪已經呈現在我們的眼前了。」

「不,相反,我覺得他們那天說的話漏洞百出,你想一想,那天他們清楚地說道那個吃人的厲鬼是黑煙化成的,但是這個伍拾倘若真的能化成黑煙的話,豈能輕易地被龍捕頭他們抓獲?所以那幾個人分明在撒謊,但是我一直想不到,他們到底在隱瞞什麼東西呢?」

「是啊,經過古仵作一說,我也想了起來,那天他們幾個確實說過黑煙之類的東西。」

「而且那個大嬸說話的時候神色十分不正常,吞吞吐吐,分明是在隱瞞著什麼東西。而且趙文墨曾經說過,他在回程的路上看見了伍拾拉著那裝著鹽的馬車往山上走,而來城裡的路上看見了賣鹽的老王,於是一同報官,而賣鹽的老王卻說回來的時候是跟著洪武一起報官,這口供中間就有了衝突的地方。」

「那古仵作的意思是?」

「準備三個房間,將他們三個分開審問,看看這中間到底有什麼蹊蹺的地方。」

「會不會是他們故弄玄虛呢?」

「就算是故弄玄虛,我們也要知道這是為什麼。」

徐管家跟在古小東的後面,來到了一個小黑屋,看樣子這裡已經很久不用了,屋子的四壁滿是污痕,菱形格子的窗戶被老鼠咬得破殘,低矮的房頂讓人身在其中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壓抑和窒息感,微風吹來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古小東用硬物將窗戶擠住,他在屋子的中間擺上了一個木桌,兩邊分別放上了兩個木椅,古小東和洪武分別坐在桌子的兩旁,古小東的旁邊坐著龍捕頭。就算在白天,這個背陽的屋子的光線就已經十分昏暗,再加上日落西山,更顯得這個屋子陰森森的。偏偏這時,古小東只讓徐管家點上一支蠟燭,那蠟燭隱隱地打在三個人的臉上,氛圍更顯得壓抑。

「洪武,那天你確實看見了黑煙化成了厲鬼?」

「小的確實看見了。」

「那你再形容一下那厲鬼的長相。」

「禿頭,兩個猩紅色的眼睛,而且身材十分的魁梧,足足有兩個人那麼高。還有就是……」

「他穿著什麼衣服?」

「穿衣服?」

「他總不會赤身裸體吧?」

「當時小人由於太過驚慌,所以忘記了他穿著什麼衣服。」

古小東認定這個洪武在撒謊,恐怕這個男人只是道聽途說,只知道伍拾的大概樣子,但是伍拾最為顯眼的就是滿身的毛髮,而此刻洪武竟然說伍拾是個光頭,這是為什麼呢?

「洪武,你不要再欺瞞我們了,那怪物名叫伍拾,根本與你形容的大相徑庭,而且那個怪物我們已經捉了過來,現在就在庭院之中。你那天到底看見了什麼,如實交代!如今的案子已經涉及十幾條人命,倘若你現在老實交代的話,我會懇請縣令饒你不死,若等我查出了真相,恐怕你全家老少都會在劫難逃。」龍捕頭走上前去,站在洪武的左側,居高臨下,說話語氣甚重。

那洪武雖然是個砍柴的莽夫,沒有過人的膽量,但是早就料想到了嚴刑逼供的事態,只是裝作一臉委屈的模樣說道:「回大人,小人真的不知啊。」

古小東笑了笑,也站了起來,拍了拍洪武的肩膀說道:「洪大哥,其實我也知道砍柴為生確實不容易,我們當仵作的也不容易,都是砍東西的,這樣,我這裡放上了十兩銀子,如果你肯說實話的話,銀子你拿走,而且過去的事情我們可以既往不咎。」

洪武看了看古小東手中的十兩銀子,吞了吞口水,但是沒有伸手去拿,反而鎮靜地靠在椅子背上委屈地說道:「大人,小人真的什麼也不知啊。」

「好,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啊,給我挖掉他的雙眼,看看他這雙眼睛到底是真瞎還是假瞎,竟然給老子裝神弄鬼。」

「洪武大哥,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拿下這十兩銀子,我們相安無事,你也不用被刺瞎雙眼。」

古小東和龍捕頭一個白臉一個黑臉地唱了起來,卻沒想到洪武竟然如此地頑固,索性伸長了脖子說道:「大人如果不相信小人,那就砍了小人的腦袋,小人實屬冤枉。」

古小東心中暗罵道,這個兔崽子果真皮硬,這種傢伙恐怕也套不出什麼話。古小東吩咐衙役看守好洪武,他和龍捕頭來到了另外一個房間,開始審問賣鹽老王。

兩個人面無表情地坐到了賣鹽老王的對面,古小東將腿放在了桌子上,低聲說道:「說吧。」

那老王眼睛轉了一個圈,不明白古小東的意圖,反而問道:「大人,您讓小人說什麼啊?小人那天已經交代得明明白白了。」

「老王,那洪武已經交代清楚了,如果你再這樣執迷不悟的話,恐怕你也要被當成幫凶,一起成了劊子手的刀下亡魂,而且皇上也得知了此事,很有可能被誅九族。你現在交代還有一絲挽救的機會。」

「大人,小人不明白,您想讓小人交代什麼?小人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媽的,剛才是個頑固的老頭,現在又來了一個狡猾的商人。

「好,你不說?將來就算你想說恐怕已經開不了口了!我們走!」

一般這樣的情況下,犯罪嫌疑人都會喊回審案人員,可是那老王也一臉無辜地看著兩個人走出了小黑屋。此刻古小東心裡也沒有了底,難道這兩個人真的是無辜的?

唯一的破綻就是燕子嬸,那天審問的時候,燕子嬸也十分慌張,看似隱瞞了很重要的東西。可是到底怎麼才能讓他們開口呢?看來不用一些伎倆是不行啊。

那燕子嬸看天色已晚,這些衙役就將自己帶來了這麼一個小黑屋,心裡早已經是忐忑不安,這時門口傳來了守門小聲嘀咕的聲音,燕子嬸躡手躡腳地來到了門口,貼著門聽著外面的對話。

「聽說他們都交代了。」

「是啊,古仵作說了,只要交代了就從輕發落。」

「那洪武呢?他不是死活都不承認嗎?」

「那還饒得了他?現在被打得死去活來,聽說連他兒子也被喚來,剛剛我還看見他被打得滿地找牙。你說這洪老爺子不積德,真的問罪起來,鬧得滿門抄斬,也斷了後。」

燕子嬸驚訝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發出聲響,心中叨念著自己的兒子,更盤算著如何應對。可是她一個人坐在小黑屋裡,卻怎麼也等不到有人來詢問自己,不禁心急如焚,而且越急越亂,從剛開始心想如何對答問話,到後來想怎麼能讓縣令對自己從輕發落。這也就是現代常用的審訊犯人的心理戰術。當一個人獨自被封閉久了,很快就會迷失在自己的思維空間中,在內心的逃避和自救之中作鬥爭。

「哎,你看,小賢來了。」

小賢?那不就是自己的兒子嗎?他被帶來了?難道他們真的會對自己的寶貝兒子用刑?內心的掙扎已經讓燕子嬸苦不堪言,短短的一個時辰中,她的心裡經過了幾番激烈地思考和掙扎。

突然,門被推開了,進來了兩個人。一個是那天審問他們的古仵作,另外一個沒有見過,但是膀大腰圓,留著長鬍子,看起來凶神惡煞的模樣,想必是縣衙中的捕頭。

古小東坐在了椅子上,那龍捕頭靠著牆盯著燕子嬸,燕子嬸被龍捕頭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

「燕子嬸,我只給你一次交代實情的機會,請說。」

這個時候各種各樣的結果浮現在燕子嬸的眼前:自己和兒子毫髮無損地回家;自己被抓住了把柄秋後問斬;自己的兒子被打得慘不忍睹鋃鐺入獄。

女人終究是女人,經受不住自己內心的折磨。

「我說,我說,古仵作,如果我說了能不能放了我兒子?」

「你說。」古小東只是冷冷地扔出了兩個字,既沒有說放,也沒有說不放。

「其實,其實我真的看見了那個厲鬼,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

「你看見厲鬼扛著一車鹽?」

燕子嬸左顧右盼,不敢接著說下去。

「燕子嬸,你要想清楚,你說的話不僅僅關係到你自己的安危。」

「我,我看他扛的不是鹽,而是人。」

古小東一驚,難道伍拾當時是扛著一個人回到了山上?

「燕子嬸,你看得真真切切?」

燕子嬸點了點頭。

「那你當日為何說你看見那怪物扛著一車鹽呢?」

「因為賣鹽的老王給了我一百兩銀子,讓我不要說出去。我求求你,大人,放了我兒子吧。」

古小東雖然不恥這種欺詐的做法,但是為了儘快破案,也沒有別的辦法,其實他根本沒有抓燕子嬸的兒子,只是用守衛的對話和燕子嬸在小黑屋的心虛作祟來讓她真的認為自己的兒子被抓來。

「如果這件事屬實的話,我們一定不會傷害你和你兒子的。」

看來扛著人這件事情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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