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冤魂索命奇案 第九章 免死金牌

古銀端著上好的飯菜,憂心忡忡地來到了趙文墨的牢房。

「古二哥,你怎麼來了?老爺說任何人都不能進這個牢房的。」

「唉,其實我是看他可憐,所以就來給他送點飯菜,送他最後一程。」

兩個看守心中一想,看來這個趙文墨真的是在劫難逃了。看著這個書生的可憐樣,看守心中有些不忍,說道:「古大哥,飯菜我端進去吧,畢竟我們不能不守規矩不是?」

古銀笑了笑說道:「兩位兄弟說得有理,這樣,我跟他說幾句話。」

趙文墨看是古銀來到這裡,於是走到牢門前說道:「謝謝古二哥,古銅呢?」

「趙兄,其實我也有些對不起你,是我不讓我兄弟管你的事情的,因為我怕我的兄弟受到牽連。這些酒菜是我個人出錢買的,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就這麼一個弟弟,我辛辛苦苦拉扯大,我希望我這個弟弟能平平安安的。」說著說著,古銀哽咽了,眼淚簌簌落下。

趙文墨將雙手伸出來抓著古銀的手說道:「其實我趙文墨沒想到能活到今天,有你兩兄弟如此照料小生,小生已經感念不盡,更何況古銅大哥早已經救過小生一命,小生怎麼會怪兩位哥哥呢?小生命該如此,只盼早日到九泉之下陪伴我的娘子。」

看守嘆了一口氣說道:「唉,你說你得罪誰不好,為什麼偏偏得罪李大官人呢?李大官人的舅舅可就是兩廣的巡撫傅泰,我看你這次難逃一死了,還有半個時辰就要升堂了,你趕快吃吧,別辜負了古二哥的一份心意。」

趙文墨拿起筷子,可是雙手卻不停地顫抖,此刻他哪還有心思吃飯?古銀不忍再看下去,走出牢房去找古銅。

古小東此刻正在茅房裡冥思苦想如何幫趙文墨辯護,可是他對案子又知之甚少,只感到整個案子離奇複雜,而且有些荒謬,每個關節似乎都被堵得嚴嚴實實的。這些毫無頭緒的思路甚至影響了排泄系統,他只是蹲在茅坑上面,卻沒有拉出任何東西來。

古小東嘆了一口氣,心想,沒拉出來也好,這個年代都沒有手紙,光用一塊破木頭板根本刮不幹凈,每次拉屎之後總要去洗個澡,這樣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小弟,原來你在這裡,我找你好久了。」

「二哥?什麼事情?」

古銀拉著古小東的手說:「今天你千萬不可上堂,如果今天縣令大人傳你,你一定要推脫說自己不舒服,老爺那邊我已經都懇求過了,他說顧著我在他家賣命這些年,還是肯幫我這個忙的。」

「二哥,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弟啊,你有所不知,這件案子牽連甚廣,你不可好強出頭,倘若他們真要是心狠手辣報復起來,那我們全家都要遭殃。聽二哥一次吧,切不可意氣用事。」

古小東心想,對方不就是一個巡撫嗎?自己就算再不濟,手裡還有一個免死金牌呢,有什麼可怕的?

不過,古小東沒有將免死金牌亮出來。

「二哥,你放心吧,區區一個巡撫而已。」

古銀氣得用手指戳著古小東的腦袋罵道:「區區一個巡撫?你知道巡撫是多大的官?那可是朝廷命官!你敢跟他作對就是跟朝廷作對,你難道要害咱們全家家破人亡嗎?」

古小東心想,二哥雖然不敢出頭,但是心裡顧及的也十分有道理,古今中外都是一個德行,百姓跟官斗註定沒有好下場。除非媒體曝光,可是在清朝也沒有什麼新聞媒體,更沒有採訪記者,就算他們真的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只要大家都瞞著,皇上不知道,那就是沒有事,這可謂是官官相護。

古小東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二哥,我答應你。我就在屋裡待著,如果老爺真的派人來找我,我就裝病。」

古小東看了看時辰,應該已經升堂了,他坐在縣衙後院自己的房間內盯著窗外的景色發獃,雖然外面天氣晴朗,鳥語花香,但是此刻自己的心情是陰雲密布。唉,真是同情趙文墨。

「古銅!老爺叫你到堂。」

「我不舒服,去不了了。」

「好,那我這就回稟老爺。」從窗戶看見走來的是衙役老陳。

「等一下,老陳,現在那邊怎麼樣了?」

「哎呀,這個慘啊,那個趙文墨就是死活不認。李大官人想把你也拉下水,說你跟他是同夥。怎想到,趙文墨為了救你,改口承認了,說所有事情都是他一個人做的。兄弟啊,不是我說你,第一,當初你就不該幫趙文墨當狀師,現在李大官人記著你的仇,非要將你說成是趙文墨的同夥,趙文墨也為了不連累你,只能屈打成招。第二,你得罪誰不好,為何偏偏得罪李大官人。唉……」話說到一半,老陳一邊搖頭一邊嘆氣。

「李大官人又如何?」

「這個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陰險歹毒。其實整件事情我串聯起來一想,」老陳壓低聲音道,「都是李大官人在幕後搞的鬼。」

「此話怎講?」

「這縣裡有兩大錢莊,一個是許莊主,他背靠的只是一個水師將領,離我們這遠,又沒有實權,只是靠貪污幾個臭錢開了一個錢莊。而另外一個就是李大官人的錢莊,李大官人那不僅有錢莊,還有妓院、賭坊,形成了一個連鎖機構。李大官人是誰?那可是傅泰的親外甥。許莊主死了,最受益的就是李大官人,所以說我懷疑幕後一定是李大官人在搞鬼。」

「為什麼許莊主死了,李大官人會受益呢?」

「那是當然,許莊主是遠近聞名的大賢人,雖然平時里有些好色,但是百姓對他的人品還是有稱讚的,所以百姓的錢都放在許莊主的錢莊。而李大官人結交的都是達官貴人,很多當官的將搜刮來的民脂民膏交給李大官人來做黑賬。李大官人為了吸收更多的錢去搞房地產,於是想從許莊主那貸款,可是許莊主平時就看不慣李大官人的作風,於是提出了高額利息的要求,自此兩個人反目成仇。如果殺了許莊主,許家錢莊自然交給他的大兒子經管,他的大兒子早已經被青樓里的小蝶迷得神魂顛倒,再加上他的大兒子非常喜歡在李大官人的賭坊里賭錢,吞併許莊主的錢莊那豈不是指日可待?」

古小東點了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現在他的思路已經清晰了一半,但是另外一半還沒有找到原因,那就是為什麼李大官人非要陷害趙文墨,譚氏究竟在裡面起到了什麼作用?

「古銅啊,你好好待著,老爺已經交代過了,如果這次不是老爺保你,恐怕你也難逃厄運啊。我先走了啊。」

老陳回到了堂內,瞟了皮開肉綻的趙文墨一眼,嘆了一口氣,接著對著萬縣令雙手抱拳回道:「回稟老爺,古銅重病在身卧床不起,恐怕難以到堂。」

「哎呀,這個古銅,聽說驗屍的時候感染上了瘟疫,巡撫大人,是否要下官將古銅抬上來對質?」

巡撫傅泰坐在旁聽的椅子上,剛端起茶碗還沒喝到嘴裡,聽到此話驀地放了下來。

所有人都對瘟疫唯恐避之不及,還敢讓他出來?傅泰連忙搖手說道:「這麼晦氣的傢伙,要他出來也沒用,反正也活不了多久。那個趙文墨,你還有什麼話說?」

「小生無話可說,只求一死。」趙文墨雖是一介書生,但是一臉正氣的模樣,看得縣令有些於心不忍,但是自己又無可奈何。

萬縣令心想,自己祖輩曾經富甲一方,但是大多是文盲,不識一個大字,自己花錢捐了個官,本想清清白白為後世積點德,沒想到還要受到上頭擺弄,造成今天的冤案。雖然萬縣令臉上沒表露出來,但是內心裡已經極其不忍。

「依照巡撫大人的意思,那就將趙文墨收監,秋後問斬!」

「等等,萬縣令,還等什麼秋後啊,如此罪大惡極之人,現在就該斬首示眾!」傅泰說道。

所有人都看著萬縣令,大家都知道,趙文墨是被冤枉的,雖然平時都喜歡嘲笑這個窮鬼書生,但是看著趙文墨家破人亡如此之慘,誰人能不同情呢。

萬縣令手裡拿著沉重的木塊遲遲不肯拍下去。

趙文墨躺在地上微微抬起頭看著縣令,一字一句地說道:「老爺,斬吧,小生只盼與妻子在地下相聚。」

萬縣令雙眼一閉,凄厲地大喝一聲:「斬!」

劊子手走上前堂右手提起大刀,左手拉住趙文墨的頭髮將頭提了起來,手起刀落,只聽「啪」的一聲,劊子手只感覺右手發麻,刀尖不知砍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他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塊金光閃閃的金牌,再看拿著牌子的人竟然是古銅。

古小東也被這一下震得全身發麻,跌倒在一邊。縣令看見古小東來到這裡,雖然眼前一亮,但是轉念一想,這個傢伙或許還會憑白搭上一條性命,不禁又喜又氣。

「大膽,你幹什麼來了?給我拉出去。」

李大官人看見古小東當然雙眼放光,上次的惡氣還沒出,這次古小東又裝病,他早已料到是縣令在護著他,不過看見古小東衝出來的一剎那,他心裡暢快了許多,非要拿他當成趙文墨的同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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