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若干個破產的末日論 龐培:世界末日的前兆

不只是瑪雅人預言了世界末日,古羅馬人也曾經做出了十分準確的預言,只是最後這樣的預言變成了一場荒誕的笑話。

公元65年去世的古羅馬哲學家塞內加預言稱地球將化為烏有。塞內加說:「我們所有人都將目睹這一時刻,地球將在天火中化為灰燼,從此誕生一個快樂的新世界。」而一些古羅馬人也曾將在公元79年把龐培城埋葬了的維蘇威火山噴發當成是世界末日的前兆。

聞名於世的龐培城在一場火山爆發之後消失了。千年之後的今天,我們只能從殘跡中瞥到歷史的一瞬。龐培孤城始建於公元前8世紀,在公元前3世紀被羅馬人劃歸到自己的版圖中。羅馬帝國日益強大,龐培城也跟著逐漸繁榮起來。龐培是世界上最美麗繁華的城市之一,生活在其中的人民擁有堅固的戰車和民主的政治,內無憂外無患,樂享天倫。然而,龐培的劫數是天定的。

公元79年8月的一天,龐培城的災難從天而降。維蘇威火山毫無徵兆地爆發了。灼熱的岩漿滾滾而來,將整個城市無情地埋葬了。而龐培城從此便凝固在這一刻。

這一天,烈日當空,悶熱的天氣就已經顯示出了各種異常,但人們從沒有想過就在城外不遠的維蘇威火山會爆發。連日來的小地震,讓這座火山像極了憤怒的公牛,山頂上一塊奇形怪狀的雲朵升起,像是一棵極大的平頂松樹一樣向兩邊伸開了無數的枝芽,並一點點向著天際蔓延。刺眼的陽光被遮住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揭開了這場災難的序幕。岩漿被噴出萬米高,將整個天地都籠罩了起來,火焰像是閃電一樣吐著吃人的蛇芯子。一時間,火山灰、碎石、岩漿組成的大軍浩浩蕩蕩地向龐培古城開赴過來。

火山爆發30分鐘後,一層輕浮的火山灰作為先行軍覆蓋了龐培城。硫黃氣體獨有的熾熱讓人們難以忍受。又過了4個小時,越來越厚重的覆蓋物把房頂徹底壓塌了。龐培城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古羅馬帝國最繁榮的城市龐培因維蘇威火山爆發而在18小時之後消失。千年之後,人們重新發掘了龐培古城,似乎一切都又回到過去,景緻依然,人卻再也不見了,留下了一座空城讓人憑弔。

龐培人還不知道,這座已經聚集了幾百年力量的火山一旦爆發,他們所擁有的一切將在瞬間被摧毀得面目全非。龐培的滅頂之災真的來臨了,直到災難發生的那一刻龐培人都不知道,他們腳下的沃土其實是不遠處那座火山的饋贈。

龐培城正好坐落在維蘇威火山的南面,這裡土壤肥沃,氣候宜人,物產豐饒,在成排的葡萄架和油橄欖間,龐培人栽種著穀物、蔬菜,還有無花果和迷迭香。然而這一切,都是維蘇威火山千百萬年以來噴出的火山灰造就的。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這些肥沃的火山灰鑄就了龐培城,同時在最後也毀滅了它。

地球史上最猛烈的火山爆發所噴射的火山礫和火山灰,曾在數年之內遮天蔽日,令無數生命物種在失去了陽光的黑暗中一一滅絕。而如同維蘇威火山一樣用寧靜的外表來掩藏澎湃內心的火山不下1500座,維蘇威火山爆發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的。

在龐培城出土的文物中有一隻刻有字跡的銀杯,上面寫著「盡情享受生活吧,明天是捉摸不定的」。此人在寫下這句話的時候,或許並不知道龐培城真的會走到被毀滅的一天。在這隻銀杯被發現的存放葡萄酒的房間裡面,同時還挖掘出了一具女性的遺體。這樣的對比,顯得略微有些諷刺。

而在龐培人的心目中,神是無所不在的。

龐培城中修築有大量的神廟。其中,阿波羅神廟的佔地範圍最廣。龐培人認為,阿波羅不僅主管光明、青春、醫藥、畜牧、音樂、詩歌,而且代表主神宣召神諭,且還能夠預言未來。在現如今發現的遺迹中,從48根廟柱和宏偉的台階仍可以感受到廟宇昔日的輝煌。而愛神維納斯也在龐培人的心目中佔據著很高的地位。

從原始狀態進入文明社會以後,唯一能夠維持羅馬「國家」精神力量的就是先祖神話,以及對「當代」皇帝的半神崇拜。於是,龐培城裡的公共家神(佩納特斯)廟、羅馬主神朱庇特神廟也是隨處可見。

但這些神廟裡供養的神靈,沒有一個能保護龐培城免受這場意外之災。當灼熱的火山碎屑像暴雨一般從天而降向著龐培傾瀉而來時,人們如同鳥獸一樣四散逃跑。他們似乎認定這便是哲學家塞內加預言的世界末日。在礫石的襲擊中僥倖存活的龐培人的眼睛和胸腔被遮天蔽日的火山灰封堵住了,這令他們最終因為窒息而死。臨死前,有人寫道:「生命中最悲慘的一刻來臨了。」

公元79年,維蘇威火山爆發18個小時後,火山碎屑將整個龐培城掩埋,最深處竟達19米,曾被譽為美麗樂園的龐培從地球上消失了。

只是,哲學家塞內加只預言對了一半。這場火山爆發對龐培城來說,絕對是一場無法逃避的末日。但除了龐培之外,世界依舊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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