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深入MD 2.巷口被伏

有了海風吹來的濕氣,加上季節的原因,D國的夜色變得異常的厚重,那些從海面上升騰起來的霧氣幻化出不同的圖形,雲捲雲舒中看上去顯得異常的詭秘而莫測。

一夜等待,一夜不眠。凌晨5時許,當D國的神鳥烏鴉開始外出覓食的時候,兩人這才坐上一輛破舊的麵包車疲倦萬分地往賓館方向趕。

司機是個地道的D國人,不會講中文,武天和他說了半天都沒能讓司機聽懂,弄得他臉紅脖子粗,握著拳頭只想揍人。鄭雄稍微懂一點D國語,兩人又是比劃,又是雜七夾八地解釋,總算讓司機知道了大致的行程方向。

麵包車一路顛顛簸簸,在霧氣中鑽進一條又一條巷道,鄭雄和武天猶如在迷宮中行走,兩人已經辨不出了方向。

「咯吱」,司機一腳緊急剎車,隨後搖下玻璃探出頭往外四處張望,嘴裡叫罵著「鬼天氣,迷路」之類的話。「奶奶的,估計是走錯路了,我下去看看。」司機不管兩人如何反應,下了車。

「武天,剛才司機說什麼了?」鄭雄神色大變,兩人幾乎同時喊出聲,「糟糕,這小子在裝佯,他會講中國話。」

司機鑽出車後撒腿就跑,轉眼就消失在濃霧中。與此同時,巷子前後兩頭突然有車燈射了出來,特製的防霧燈穿過層層霧氣,將整個巷子照得通亮。

槍栓拉動聲,D國方言還有雜七雜八的土語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刻、一個特別的深巷中異常的清晰和響亮。

「看來我們這次是插翅難逃了。」鄭雄和武天跳下車,利用車輛為掩體,仔細對巷子四周進行觀察。

巷子只有前後兩個通道,左右均是三十餘米高的水泥牆面,且異常光滑,牆面上方當地人為了防止盜賊進家,特意放置了高壓電網。武天打量了半天,最後無奈地嘆了一口冷氣。

鄭雄的心也同樣焦躁,內心一個勁暗罵自己,不該輕易相信他人,選擇這麼一個司機,走這麼一條陌生的道路,可後悔又能如何?

因為工作的原因,多年的職業生涯讓兩人養成了泰山壓頂依然神色不變的處事風格。

看不清對方究竟有多少人,來的又是什麼人,武天不由得低低叫罵起來,藉此發泄心中的憤懣。

「哈哈,」鄭雄竟然笑了起來,儘管笑得有些不合時宜,他湊近武天的身前,小聲說,「兄弟,緊張嗎?這些人都是來要命的。」說這話的時候,鄭雄盡量將表情裝得很輕鬆,他知道就目前這種狀況中越是緊張就越會出現紕漏,就無法在複雜的形勢中窺到戰機。

「我害怕?」武天白了一眼鄭雄,冷聲說,「老子長這麼大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害怕,死了就當睡覺,再說老子命大得很,小時候我娘給我算過命,那算命先生說我要活到80歲,這不,幾次都死裡逃生就是證明。最懸的一次被拖上法場不就是被你在閻王爺門口拽回來嗎?」

「行,你小子命大!」鄭雄使勁在武天肩上擂了一拳,「這次如果還能活著出去,老子也去找個相師看看,自己到底能活幾歲。」

「好,兄弟我負責給你找靈驗的相師,」武天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說,「順便給你看看未來的嫂子在哪個方位,做什麼。」

說到未來,說到女人,鄭雄內心痛了一下,他不知道此刻周敏在什麼地方,在做什麼,周敏會不會知道在這生死邊緣,自己內心裡竟然會如此想念她。

「只要這次行動結束,一定要和她好好談談,表明心跡,再也不要相互折磨了。」鄭雄內心暗自盤算,一定要找個合適的時間把兩人的事辦了。

「大哥,想女人了吧?」武天見鄭雄沉默不語,壓低聲音問,「能不能告訴兄弟,未來的嫂子長得什麼樣子?」

「去,都什麼時間了,還有心思想女人。你小子真是想做風流鬼了。」鄭雄白了一眼武天,指著正前方的車燈說,「你能在300米內用九二式手槍將那車燈打掉嗎?」

「300米?」武天遲疑著,因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手槍的性能決定了它的准性還有射擊範圍。

「老子表達得不夠準確,但你應該正確理解,」鄭雄補充說,「就是在保全自己的情況下想方設法將對方的車燈打掉。」

「能!」武天明白了鄭雄的意思,回答得異常乾脆。

「好,你前我後。」話音未落,兩人飛撲了出去。

對方立刻識破了兩人意圖,密集的子彈如雨點一般泄了過來,打在巷道地面上和水泥牆壁上,濺起一溜溜火星。鄭雄和武天靜若處子,快若閃電,時左時右,時騰時挪,向著目標艱難接近。200米,100米,近了,更近了,70米,兩人迅速扣動槍機。

「啪啪啪」,巷子隨即暗了下來,不過槍聲卻更加密集。車燈被打壞之後,霧色中的堵截者不停吼叫著,瘋狂地向巷子進行掃射。為了保全自己,避免傷亡,兩人只好退了回來。

「大哥,現在該怎麼辦?」武天兩眼發光,「要是老子手上有一支AK-47,一定可以衝上去將他們宰殺乾淨,他奶奶的,這些人就是一群草包,只是占著人多而已,沒什麼可怕。」

沉思了好一會兒後,鄭雄下了決心:「兄弟,我駕車沖,掩護你。你跟在車後,利用車作掩護適時射擊。」

「不,大哥,要掩護也是我該掩護你,」武天倔強地說,「這樣的事還輪不到大哥。」

鄭雄冷聲道:「別廢話了,這是命令。」立即鑽進麵包車,發動車子,將油門踩落,往前沖了過去。

堵截的對手在霧色里聽到發動機的轟鳴聲,立即將子彈傾瀉出來,一時間,巷子里像是放鞭炮,噼里啪啦亂成一片。

儘管將車子行進路線開成S形,可毫無規律的突擊步槍子彈還是將麵包車的鐵皮打得如蜂窩。鄭雄咬緊牙關,竭力閃避著,他知道,只要將車多接近敵人1米就多了一分衝出去的活命希望。

突然,鄭雄左臂一陣鑽心疼痛,用手一摸,滿手的血。

「噗噗」,一粒又一粒子彈穿過麵包車的鐵皮射了進來,因為手臂受傷,鄭雄不得不棄車。他將車輛油門踩落,在車子衝出去的剎那迅速滾落到地。

「轟」,麵包車在慣性的作用下,飛速地沖向前,和橫在路面上的敵方車輛撞到一起,發出一陣陣刺鼻的膠臭味。鄭雄和武天趁機前沖。

眼看兩人就要撕開口子,突然有人嘰里呱啦一陣亂喊,短暫數秒後,潰散的槍手們再次集結,利用車輛為掩護,將槍機扣得呱呱響,再次組成密集的火力網封鎖住兩人的出路。

狹路相逢勇者勝,更何況停留就是死亡,後路上堵截的槍手們瘋狂喊叫著,火力猛地向兩人推進過來。鄭雄和武天相互對視一眼,手中的槍支展開了復仇的火焰。鄭雄這次手中的槍口對準對方作為掩體的車底部油箱。「砰砰砰」,子彈準確地擊中油箱。「轟隆隆」,一連串的連環爆炸聲響起,氣浪將車輛掀得老高,然後再跌落下來,混合著人體殘肢,噼里啪啦滾了一地。

爆炸徹底摧毀了堅守的槍手們心理底線,他們慌亂著往後退,恨不能爹娘再給自己多生兩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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