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十八、打進去難擠進去更難

怨不得曹操帶頭拚命,官渡之戰若敗,全部曹軍即陷入不覆之深淵,即便曹操本人能僥倖逃脫,那時天下雖大,卻難有曹操能匿身之地,其實是生不如死!與其躥出中國苟延殘喘,何如血染沙場,轟轟烈烈的一生,痛痛快快歸去?

由此看來,那些現在逃出國外的貪官,其實與行屍走肉無疑!在境外品咂著變味的民血,又能有多少甘美可言?靈魂先於肉體死亡,骸骨不得歸於故土,擔驚受怕的日子從此伴隨終生,上愧對祖先,下羞為人父,既成人形,哀莫大於此也!

曹操既生拚命之心,眼中又哪會有敵人多寡強弱之分?一時雙目若噴火,氣血涌兩腮,鬚髮皆炸,面目猙獰,惡狠狠縱馬撲向淳于瓊!那袁軍士兵早就傳說曹操共產、共妻,紅眼綠髮,形似惡魔,今日一見,除顏色有別,恐怖更甚!一個個無不身酥手軟,欲逃兩腳偏不聽自己使喚,驚呼已直嗓,戰場上竟然響起一片鬼嚎之聲!

偏那淳于瓊是個膽大包天潑皮亡命之徒,沙場之上一貫逢強愈惡,頭腦冷靜,見曹操這般模樣,心中反而大樂。暗暗左撥戰馬,準備讓過曹操的直衝之勢,給曹操腦後來上一刀,即大功入囊,萬事大吉。

如果把曹操所率許禇等百餘「虎士」比作一支利箭,那曹操無疑就是箭簇,而箭尖便是曹操手中所持之騎槊,此時的曹操根本就沒有理睬淳于瓊讓馬之舉動,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將淳于瓊一擊斃命!

眼看二人瞬間即見生死,淳于瓊的戰馬已經按主人雙腿的力度恰如其分的左偏,讓開了三步之距,淳于瓊將大刀橫舉已經齊胸,只待平抹斬了曹操!眼睛好似一花,那曹操的右前竟憑空多出一騎來!

只見一將膀寬腰圓,形如惡煞,胯下戰馬好似已驚,直向淳于瓊撞將過來;其手中的大砍刀卻對準淳于瓊迎頭劈來!淳于瓊不得不先招架一招再說了。

原來是位於曹操右後半馬身的許禇,看出了情況的不妙,心中如遭雷擊,可那曹操馬速比自己還快,怎能趕上救援?情急之下,手中的大刀後攢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戰馬,戰馬屁股如中箭矢,登時皮翻血噴,霎時驚狂,人急拚命,馬急狂奔,竟然越過了曹操,使許禇與淳于瓊交上了第一手。

雙方大刀刃對刃交碰在了半空!恰如「喀嚓嚓」在半空中打了一個霹靂,巨響聲中火花四濺,估計兩人的兵器經此一下,也具都廢了!

兵器廢不廢是以後的事,二人卻同時明白自己的兩件東西已經立時廢了:淳于瓊明白的是自己的雙臂,巨力振下,竟好似脫了臼,原姿勢上舉一時不能下落;那許禇卻明白自己的戰馬廢了,竟不服從自己的控制,直向前奔去!而那淳于瓊卻因此沒有喪命當場,許禇來不及給自己第二下,已經沖入了淳于瓊的亂軍之中。

最值得淳于瓊慶幸的是曹操也無法將騎槊刺向自己,許禇一阻之間,曹操的戰馬也衝過了一個馬身,連轉身變招也不可能了,曹操幾乎是本能地將騎槊後桿捅向了淳于瓊的後腰,淳于瓊驚悸之下避無可避,後背之上重重地挨了一下,一頭撞下馬來!

等曹操盤迴戰馬,淳于瓊的親兵衛士已經團團護住了受傷的淳于瓊將軍,其中不乏幾個對淳于瓊極為忠實的,也有幾個在淳于瓊的熏陶之下敢於在戰場上拚命的,一幫人便戰便退,逃回了烏巢營寨。袁軍主帥一退,且生死不知,寨外主力自然的也就亂成了一窩蜂,人人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自己大寨的營門!

可是相對於近萬人馬的潰軍來說,那營寨大門卻是建的極窄了,越前擠越是誰也進不去;與此同時,淳于瓊大營的後方卻騰起了大火,那時曹操的部隊已經繞到了上風放起了大火,把木樁寨牆點著了!

寨外的袁軍亂擠成一團,雖然只是人自為戰,胡亂招架,基本上失去了有組織的抵抗能力,但曹軍卻由於潰兵過於擁擠,實在是殺不勝殺!連袁軍自己人都無能耐進入營寨,曹軍又如何能跟著湊熱鬧?

況且淳于瓊大營留守的部隊已經發覺了寨外戰局的不妙,有組織的箭矢檑石已經開始大量殺傷欲接近寨牆的曹軍,曹操現在真是有點勝而無奈了。

雪上加霜只是句用來形容禍不單行的成語,其實有誰在下雪時見到過落霜?但此時的曹操卻只能用這句雪上加霜來形容:淳于瓊部步兵主力雖已潰亂,其主帥淳于瓊已經退回營寨,失去了對自己部隊的指揮能力,但又一個淳于將軍卻及時的站了出來,這就是副將淳于仲簡,亂戰同時已經開始了對潰軍的逐漸集結收攏,戰局的天平又不知會往哪頭偏落了。

又是一層酷霜落了下來:那駐軍故市的眭元進、韓莒子這次恰沒有旁觀自守,同率兩千人馬增援烏巢而來。

霜上又蓋上了一層雪:曹軍探馬飛騎捨命穿過了亂軍,向曹操報告了一個如雷擊頂的消息:袁紹從官渡派來了輕騎援軍,現離此已不足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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