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八、曹軍中有一種「恐袁症」

曹軍中瀰漫著一種「恐袁症」。

這可不是好兆頭。曹操現在最需要的是做兩件事:一是要讓大家認識到袁是只紙老虎的英明論斷;二是要來個像後世的「平型關大捷」那樣的初戰立威。

前件事曹操早幾個月就在做了,去年八月曹操初抵黎陽拒袁軍時,將領們就提出過能否戰勝袁紹的疑問,曹操詳細地介紹了袁紹的為人與本領:「吾知紹之為人,志大而智小,色厲而膽薄,忌克而少威,兵多而分畫不明,將驕而政令不一,土地雖廣,糧食雖豐,適足以為吾奉也。」(《三國志·魏書·武帝紀》)

用白話來說,大意是:我最了解袁紹這哥們兒,這個人心比天高,智力卻低下;表面威風無以復加,內心卻膽小如鼠;多疑善忌,缺乏威信。軍隊雖多,部署混亂。手下將領驕傲蠻橫,視政令軍令為無物,各將自行其是。土地雖廣,糧食雖豐,不過是為我們儲備的軍糧,現在就差接收這道手續了。

武人們大多都實在,太祖只要說一聲:勝利就在前面!將領們馬上便覺熱血沸騰,恨不得立馬馳騁疆場!

文人就心細得多了,孔融就不無憂慮地對荀彧說:「袁紹兵強,四州地廣;有田豐、許攸才智之士為之謀;審配、逢紀盡忠之臣勞其事;顏良、文丑,勇冠三軍,統其兵眾,欲克怎易?」

荀彧回答:「紹兵雖多而法不整。田豐剛而犯上,許攸貪而不治。審配專而無謀,逢紀果而自用,此二人留知後事,若攸家犯其法,必不能縱也,不縱,攸必為變。顏良、文丑,一夫之勇耳,可一戰而擒也。」(《魏書·荀彧傳》)

這裡荀彧回答的有理有據,不過中間那句「若攸家犯其法,必不能縱也,不縱,攸必為變。」也未免太過於神奇了,子金山認為這肯定是作史者陳壽自己給加上的,把一個人吹乎得過於神也就假了,御用文人們連說謊都那麼低劣的水平,這是把讀史的後人都當成了和他們一樣的傻瓜之緣故。

將士們的心理問題表面上算是解決了,要從根上除掉「恐袁症」的頑疾,卻是需要做到後一件事:首戰必勝!

這可並非易事,前方軍報:袁紹的大將顏良,已率部渡過黃河,正在圍攻白馬津,東郡太守劉延正苦守待援。

曹軍將領心中暗怯,據說是因為袁軍中有萬夫不當之勇的顏良、文丑。其實對付袁紹的主要勇將,曹操內心早就做好了打算。身邊的幾個非嫡系將領劉備的原大將關羽、呂布的原勇將張遼,在戰場上的勇猛名聲絲毫不亞於顏良、文丑。

讓他們勇將對勇將,PK的結果肯定錯不了,尤其是關羽,據說他的故主劉備已投奔了袁紹,此戰關羽若能建功,那劉備在袁營的日子過得還能舒服嗎?關羽的手上只要沾上了劉備戰友的鮮血,那他也就只能死心塌地地跟著我曹操幹下去了,派他打頭陣,一刀劈兩家。

曹操決定派關羽為主將,張遼為副將北上援救劉延,對付那萬人敵顏良。現在只有一種擔心了,二人所部僅五千步兵,去攻擊一萬多步騎的顏良,實在難有勝算,但關羽早就期待著一個立功報答曹操的機會,也從心裡沒看得起那個什麼大將顏良,領軍便要出擊白馬。

荀攸說話了:「我兵力太少,恐難以取勝,必須將敵之攻勢分散才可。主公可先停軍於延津渡口,做出北渡黃河之佯勢。袁紹得此消息,必然以為我欲抄其後路,定會分兵向西阻截。此時主公再以輕騎急襲白馬,乘其不備,顏良當掌握之中。」

曹操接受了荀攸之計。

袁紹得到曹操欲在延津渡口北上之敵情,果然派軍向西邀擊。而曹操卻率關羽、張遼等將士轉軍直撲白馬,輕騎晝夜不停,直欲襲擊顏良一個猝不及防。

但還是功虧一簣,圍攻白馬的並非只有顏良所部,郭圖為軍師的淳于瓊部也到了白馬,及至曹操到了距白馬十餘里,圍白馬的顏良已經得到消息,大驚之餘,卻未恐慌,淳于瓊部繼續圍城,顏良親提所部主力迎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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