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多用陽謀,少用陰謀 很多人都在讀研究生班

8點30分,侯衛東在辦公室整理文件,周昌全從隔壁走了過來,道:「小侯,我記得今天省委黨校開課,你可以提前走。」

侯衛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周書記,今天省委黨校要搞開學儀式,請了些領導,以後都是星期六、星期天才有課,不會耽誤工作。」

周昌全笑道:「年輕人肯學習是好事,我大力支持。給你提一個要求,踏踏實實學習,學到新知識,掌握真本領,這樣才能應對日益複雜的形勢。」

侯衛東知道他心情好的原因,問道:「大周哥是明天回來吧?我明天去接機。」

周昌全興緻頗佳,道:「明天你劉姨非得要去接機,就讓她去接。我家那小子到美國去了三年,跟著教授搞了一個什麼課題,一直沒有回來,今年終於要回來,你劉姨昨天晚上就沒有睡覺。」

「小周哥今年是否回家?」

周昌全道:「那小子軍校畢業兩年,一次都沒有回家,不知道忙些什麼。兒子自有兒子的事,我不管他們。你劉姨經常在我面前嘮叨,兒子翅膀硬了是好事,女人家成天婆婆媽媽的,呵呵,沒有辦法。」

侯衛東笑道:「劉姨的心情可以理解,我媽也是這樣,平時老是催著回家。」

周昌全和藹地道:「盡孝心不能等待,我記得你是吳海人,吳海也不遠,抽時間多回家。」

侯衛東回到新月樓,開了藍鳥車上高速路的時候,他想起在省委黨校報到時李俊說的玩笑話,心裡有些猶豫:「接不接郭蘭和李俊?」

他最後下定了決心:「如果她們打電話就接,不打電話就不接。」

上高速路前,仍然沒有電話打來,他便將此事放在了一邊,專心致志開車。

到了省委黨校,侯衛東心情很輕鬆,將車停靠在操場,步行到了教學樓。離開學校已經將近六年了,此時重新回到課堂,雖然沒有脫產,仍然覺得很有些親切。

教室里坐了二十來人,多數是氣度不凡的中年人。這些中年人就是一片一片的綠葉,在綠葉中間,襯托著五朵金花。其中,最嬌艷的一朵就是沙州市委組織部的郭蘭。

侯衛東坐定之後,沒有見到李俊,他暗道:「肯定是李俊有事不能來參加今天的開學典禮,郭蘭面子薄,自然不會打電話。」

開學典禮很簡單,不到一個小時就完成了,緊接著開課。

侯衛東拿著教材,隨手翻了翻,他是沙州學院法政系畢業,如今雖然是研究生班,但是課程他覺得很熟悉,沒有多少難度。

郭蘭學習很認真,一直認真地做著筆記。

她以前一直是短髮,很短的短髮,如今頭髮長了些,變成了女生常見的齊耳短髮,發梢整齊,已經到了肩上。侯衛東的眼光經常停留在郭蘭的背影上,有些開小差:「郭蘭如果留一頭長髮,肯定比短髮多一些女人味道。」

下課時,面相慈祥的班主任宣布了班幹部名單,班長是茂雲市副市長李樂兵,副班長是省委宣傳部一位處長,其他的班委成員都是正處級以上的領導幹部。這種班幹部成員配置是黨校多年經驗的總結,凡是領導當班幹部,搞個活動,找個贊助,都很方便,而且這些領導有威信,班裡活動也容易搞起來。如果換一個沒有級別的人當班長,他就甭想指揮得動。

進了官場,職務和級別就是隱形等級,在官場中無處不在,籠罩著官場的天空。

侯衛東研究了班級名單表,對於茂雲副市長這種廳級幹部,他的興趣不大,他特意留心了省委部門幾個實權派處長和科長。這些科長年齡不大文憑不低,職務不高能量不小,發展空間很大,趁著他們還是科長時就與他們攀上交情,無疑對將來有極好的用處。

這也是侯衛東到黨校來學習的一個重要目的,或者說,這也是不少人到省委黨校讀研究生的重要目的之一。

中午,他抽空到了曾憲剛店鋪,意外地見到了曾憲勇和秦敢。侯衛東知道宋致成不太喜歡這兩人,悄悄問曾憲剛:「他們兩人也在?」

曾憲剛與這兩人的關係不一樣,道:「昨天來的,他們想到成津縣搞鎢砂礦,過來湊錢。」

幾個人到了外面的館子。秦敢的父親秦大江與侯衛東關係很好,從這個角度上來說,秦敢應該叫侯衛東侯叔,見面時,他笑嘻嘻叫了一聲「侯叔」。

侯衛東擺了擺手,道:「我給你說過,輩分各算各,我比你大不了幾歲,叫聲『侯哥』就行。」

坐定以後,秦敢對曾憲剛道:「曾哥,成津縣的鎢砂礦最好,儲量比茂雲還要大,只要搞到一個礦,就能賺大錢。」

曾憲勇與曾憲剛一起打過江山,他們兩人一起對付過黑娃,是過命的交情,他問侯衛東:「侯哥見多識廣,你覺得搞鎢砂礦如何?」

「如果盤得下一個鎢砂礦,應該是能賺錢,我到茂雲就見到不少鎢砂礦老闆。只是盤一個礦,費用應該不少。」對於這種資源型企業,侯衛東一直很感興趣,他上次買了火佛煤礦,現在已經走上正軌,隨著煤炭價格上揚,利潤比較高。只是他處在周昌全身邊,政治前途看好,暫時不想插手鎢砂礦。

曾憲勇道:「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缺錢,我和秦敢這些年搞石場都賺了一些錢,我們兩人湊了兩百八十多萬,還差兩百多萬,想找剛哥借一些。」

秦敢補充道:「或者說剛哥入股,我們每家各出兩百萬,湊齊六百萬,不僅盤個礦,還可以添些設備。」

這時,宋致成也跟了過來,她見到侯衛東,熱情地道:「侯主任,你到了嶺西,怎麼也不到家裡來玩?」她此時已經完全進入了女主人的角色,坐下以後,順手幫著曾憲剛理了理衣角。

宋致成到了以後,秦敢和曾憲勇都不說正事,兩人一個喝茶,一個與侯衛東說話。

午餐吃得很沉悶,吃完飯,侯衛東要去上課,宋致成一定要單獨送侯衛東上車,她神情有些憂鬱,道:「侯哥,我反對秦敢和憲勇去投資鎢砂礦,家裝行業發展得很好,憲勇完全可以就經營沙州店,沒有必要搞鎢砂礦。」

侯衛東道:「搞鎢砂礦也沒有什麼問題。」

宋致成理了理圍巾,道:「我表哥就在茂雲,以前在鎢砂礦廠里干過,鎢砂礦利潤高,競爭也激烈,關鍵是黑社會摻和在裡面。黑社會砍手、斷腳的事情做了不少,我不想憲剛去做這事,他的眼睛和前妻就是前車之鑒。」

「有這事?」侯衛東知道鎢砂礦之事,他故意裝糊塗。

宋致成道:「確實有這事。憲剛脾氣倔,我的話根本不聽,他最聽你的話,你幫我勸勸。」

侯衛東很理解宋致成的想法,道:「我晚上單獨約老曾,聽聽他的想法。」

下午繼續上課,李俊坐在郭蘭的位置上,見到侯衛東,道:「侯主任不耿直,上次說好開車接我和郭蘭來上課,怎麼一個人就跑了?」

侯衛東中午停車時已經見到了市政法委的車,道:「你們政法委都配有警用便車,上高速路暢通無阻,哪裡用得著坐我的破車?」

李俊捂著嘴笑:「我見過你的車,是一輛藍鳥,這車還算破車,我們的普桑就不能見人了。」她撇了撇嘴,道,「我和郭蘭兩個大美女坐你的車,是你的榮幸,這還是看在你是帥哥的分兒上,才給了你為美女服務的機會,其他人還沒有這種待遇。」

李俊是屬於那種長相不錯、性情活躍的女孩子,一張嘴如爆豆一般,不等侯衛東詢問,便將郭蘭的去向道了出來:「班上還有郭蘭的大學同學,在省交通廳工作,中午非得拉上郭蘭吃飯。他把在嶺西的同級校友全約上了,看他的神情,是要向郭蘭發起攻勢。」

侯衛東暗道:「難怪居委會多數都是女同志,道東家長,說西家短,確實是女人的天性。」他口裡敷衍道:「這是郭師母最關心的事。」

李俊顯然對郭蘭的婚事最為關注,聽聞此語,就把身子完全扭過來,面對著侯衛東:「紅顏命苦,郭蘭以前在大學裡有一個男朋友,英俊瀟洒,才華出眾。誰知是個白眼狼,出國以後立刻變心,典型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侯衛東不願意多談這些婆媽事,隨口敷衍著。這時,任課老師走了進來,李俊意猶未盡,道:「郭教授心裡不說這事,其實也挺著急,你們市委辦未婚青年多,有沒有合適的人?給蘭蘭姐介紹一個。」

李俊終於轉過身去,侯衛東鬆了一口氣,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了那個經典的多嘴唐僧形象,心道:「若論多嘴,李俊與任林渡倒真是天生一對。」想起幾年前第一次與李俊見面,李俊還是一個頗為文雅、安靜的女孩子,不知道是什麼力量,居然將李俊變成了一個與唐僧水平相當的女子。

下午的課程結束得很早,李俊在第一時間又將頭扭了過來,道:「侯大主任,今天晚上怎麼安排?如果你不請我吃飯,我就請你吧。」

侯衛東道:「我先欠著,今天晚上我已經約了人,推不掉了,改天我請你和郭蘭。」

李俊雖然話多一些,心裡卻明白得很,開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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