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是我生命中的獨一無二 第一節

自從上次秋蘇白不辭而別之後,邱威威就找不到她了。打她的手機關機,連她家的電話都沒有人接。實在沒有辦法的他,只能等到下班時間,找到秋蘇白的家裡,想與她的父母見一面,將事情說清楚,並且希望通過她的父母,與秋蘇白見一面。

邱威威總覺得她一定在家,只是不想見到他而已。

可是,他猜錯了。秋蘇白的父母也在滿世界的找她,雖然之前只是從電話里猜測到秋蘇白知道了關於自己生母的事情,但是,整件事的原委他們也並不了解,經過邱威威的闡述之後,他們明白了整件事的情況。

不過,秋蘇白到底去哪裡了呢。邱威威急得要命,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去了所有他們曾經一起去過的地方,卻依然找不到秋蘇白的身影。

「蘇白!你到底在哪裡啊!」邱威威站在學校教學樓的天台上,高聲呼喊,沉寂的天空迴響著他的聲音,他真的累了,絕望了,癱軟地躺在了天台上,仰望著被夕陽映紅的蒼穹,浮動的雲朵迷惑了他的眼睛,他睏倦地閉上眼睛,憂傷爬上了他的臉,他喃喃地說:「傻瓜……就算是你恨我媽,怨我媽,也請你不要躲起來恨,藏起來怨……不要一個人哭……好不好……哪怕你把所有氣都撒在我身上,也沒有關係……只要你出現,出現就好……」

看到邱威威上了天台,一路跟上來的馮楠站在通往天台的樓梯口,聽到了這句話,整個人都僵住了,她看到了邱威威的側臉,悲涼地寫滿了對秋蘇白的關切,滾燙的眼淚掙出了馮楠的眼眶,她退回了樓道內,站不穩的她靠著牆壁,身體一點一點滑落,最終像是一個被人抽去繩線的扯線娃娃,無力地坐在了地上,她蒙著臉,低聲地抽泣著,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為邱威威付出了那麼多,卻得不到他的心,也不知道秋蘇白到底有哪點比她強,為什麼她可以輕易得到邱威威的青睞,而自己卻費盡心思都無法換來邱威威的正眼相視……

放學後的學校廣播站開始不識趣的播放音樂,最讓馮楠無奈的是,播放的歌竟然如此符合她的心境,是梁靜茹新專輯裡的歌——《會呼吸的痛》:

「想念是會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哼你愛的歌會痛,看你的信會痛,連沉默也痛,遺憾是會呼吸的痛,它流在血液中來回滾動,後悔不貼心會痛,恨不懂你會痛,想見不能見最痛……」

馮楠覺得自己的心跟著音樂的高潮迭起,痛得無法呼吸,她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戀人沉迷在幸福的戀情中,為何愛神無法成全她的愛,她多希望邱威威是她生命中的那個人,是多麼……多麼的希望……

邱威威不知道馮楠在樓道里哭,他看到頭頂的天空被黑夜漸漸籠罩,腦子裡就浮現了秋蘇白一個人無助的呆在哪個角落悲傷哭泣的樣子,他從地上跳了起來,匆匆地跑進樓道,衝下樓去,他竟沒有察覺到蹲在牆邊的馮楠。

擺在眼前的事實,讓馮楠感到既好笑,又悲哀,她對著黑暗的樓道,用盡全身力氣,大吼了一聲:「邱威威!你這個混蛋!」

可是,就連她的聲音,邱威威也沒有聽見。他像是在腳底按了一個風火輪,一溜煙地就消失在了教學樓,「秋蘇白」三個字,佔據了他的整個大腦,他瘋一般的幾乎想將整座城都翻一遍。但如果真的那麼好找的話,秋蘇白又何必要將自己藏起來呢,邱威威為了找秋蘇白,連飯也顧不上吃,他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最後,雙腳不聽控制的進了他常去的酒吧,他空腹喝了很多酒,彷彿只有被酒精麻醉後,他才能不那麼內疚,才能對自己有信心,有信心找到秋蘇白,有信心得到她的原諒。

邱威威不要命地喝,他的面前堆滿了空酒瓶,老闆招呼完客人之後,發現了坐在牆邊被酒瓶擋住的邱威威,走過去,奪過他手裡的酒瓶,說:「死小子!你今天瘋了吧!」

邱威威不說話,搶回他手裡的酒瓶,繼續往肚子里灌。

「你這樣喝會傻掉的!我可不想被你媽罵死!」老闆轉身吩咐服務生不要再給邱威威酒了,因為邱威威很多次喝醉酒之後,都是馮楠來接邱威威回家,老闆給馮楠打了一個電話,讓她把邱威威帶走。

可是,只是一個轉身的功夫,他回過頭,就沒看見邱威威了。

邱威威已經醉了,他被酒精迷昏了頭,視線里的所有東西都化成了好幾重幻影,「讓開!」邱威威推開走道里的人,朝著洗手間走去。

他感覺到自己的整個胃都在翻滾,胃裡面好像鑽進去了一條食人蟲,它借著他的胃黏膜在滑滑梯,玩累了之後,開始啃噬他的胃。邱威威還沒有走到洗手間,就痛得走不動了,他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痛苦地皺著眉頭,發白的嘴唇被牙齒咬得出了血,他想將胃裡的東西都吐出來,但因為空腹喝酒的關係,他只能用力地乾嘔,他幾乎要將膽汁都嘔出來了,那些灼傷胃的酒精還是沒有辦法一起嘔出來。

嘔吐並沒有減輕邱威威的痛苦,胃裡彷彿有蟲子在為了找出路而用力穿孔,邱威威疼得在地上打滾,接待過邱威威的一位服務生看到了他,馬上過去扶他,邱威威含糊不清地說:「胃藥……給我胃藥……」

服務生慌慌張張地去找胃藥,折返的時候,邱威威差不多痛得快暈過去了。還好胃藥來得及時,他吃下去之後,過了好一會兒,漸漸緩了過來。

趕到酒吧的馮楠,原本對他還是滿心怨氣的,可是,看到邱威威喝醉酒的樣子又覺得心疼,她送不省人事的邱威威回家,幫他換掉粘滿了嘔吐物的衣服,臨走之前還特地在電飯鍋里煮了粥,將電飯鍋的模式調為保溫。

「起床後,記得吃粥。空腹喝酒很傷胃的。」馮楠在便箋上寫了這行字時候,貼在電飯鍋上,不過,以她對邱威威的了解,她覺得邱威威一定不會吃的,所以又在那行字下面加上了一行字,「……如果想找人的話,至少你先要將自己照顧好。」

寫完之後,馮楠回到邱威威的房間,他已經沉沉睡去,馮楠坐在他的床邊,深切地凝視著他的臉龐,俯下身去,輕輕地吻了邱威威的臉。

「蘇白……你在哪裡呢……在哪裡……」邱威威翻了一個身,喃喃地說。

馮楠嚇了一跳,以為邱威威醒了,站起身,聽到他輕輕的鼾聲,她的眼睛裡閃動著依依不捨的光芒,她退到房門口,輕輕地關上門,對著細細門縫,溫柔地說了一句:「再見。」

這彷彿是一場愛的送別儀式,馮楠從未像這一刻那麼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哪怕盡再大的努力,邱威威也不會發現她的好,也不會對她說一句「我愛你」,他所有愛人的能力都花費在一個人身上,而這些愛,不是她強行要求就能被轉移的。

馮楠離開了邱威威的公寓,走出大門,潦倒的星光素麵迎人,她抬起頭望著星空,一臉疲憊,這場愛她真的累了,累得不想再繼續了。

如果愛情是戰爭的話,馮楠承認秋蘇白是一個勁敵,她永遠都無法超越秋蘇白,她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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