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見是我最不願說的結束語 第二節

離開學校之後,邱威威走到了秋蘇白的家附近,一路走,一路撥打秋蘇白的電話,都沒有人接。就連按秋蘇白家的門鈴都沒有人來開門。

氣憤之極而又無處發泄的邱威威,像無頭蒼蠅一般在小區里來回遊盪,很多次他都將心裡的氣撒在樹木之上,但拳頭比不過樹木的堅硬,他的拳頭都打出血了,樹木還是站在那兒紋絲不動。

冬季的陽光從溫沉的雲層中微微露光,但這光卻一時間照不進邱威威的心裡邊,他的腦子裡只要一想到剛剛蘇易和小燊的對話,很多不該有的畫面都在瞬間塞滿了他的大腦,他越想越覺得難受,可卻是難受也越是無法控制自己。

電話應該不停地撥出去,一次,十次,一百次,邱威威一副今天打不通電話就不罷休的樣子拚命的按著手機按鍵,邱威威也數不清自己到底是打完第幾通電話,秋蘇白才接了起來。

「喂……」秋蘇白迷迷糊糊地對著電話說:「威威嗎,對不起啊,現在才接起來。」

第一時間就想詢問秋蘇白項鏈在哪裡的邱威威,聽到秋蘇白如此疲憊的聲音,心中的火氣就被壓下去了大半,他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怎麼聲音這樣?」

「不知道怎麼的,在奶奶家發燒了,整個人難受得要死,剛剛睡死過去了……威威,我好想你……」

「嗯……我也想你,那你吃藥了嗎?退燒了嗎?」邱威威緊張地問道。

「好點了,本來明天回家的,但是因為我現在生病的關係,可能要等到開學前一天才能回來了……你要乖乖地吃飯哦,不準隨便喝酒!咳咳咳……」秋蘇白咳嗽了幾聲,邱威威心疼地說,「你好好吃藥,快點好起來。」

「嗯。把房間收拾乾淨,等我回來吧!」秋蘇白笑著說。

面對這樣的秋蘇白,邱威威猶豫了好久,心裡矛盾的要死,想著到底要不要問秋蘇白關於項鏈的事情,可最後話還是說出了口。

「蘇白……這幾天有沒有忘戴項鏈呢?」

一聽完邱威威的話,秋蘇白的心就緊縮成了一個小拳頭,支吾地說:「戴……當然戴了啊……每天都戴在脖子上呢!」

「……真的嗎?」

「你不相信我哦!要不要來檢查一下嘛!」秋蘇白儘管心虛,但還是說得理直氣壯。她害怕自己說漏了嘴,讓邱威威知道項鏈不見了,現在如果可以拖延時間的話,她想儘可能的拖一會兒,也許項鏈真的掉在家裡的哪個角落——雖然她已經翻了好幾次,將自己的房間也都翻了個遍,甚至那天去過的所有地方都特地跑去再找了一次,都沒有找到。

秋蘇白注意到邱威威一句話都沒有說,便問道:「喂?威威?你在聽嗎?」

邱威威深邃眼眸中的悲傷像滴在水中化開的墨點,擴散到他的全身,他捏在手中的項鏈幾乎要被他的蠻力折騰得要斷了。

在這個時候,他的腦海中,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酒。

「嘟嘟嘟……」秋蘇白的電話中只剩下了斷斷續續的忙音,以為是信號不好,打回去手機已是關機狀態,秋蘇白沒有多想,不以為然的認為可能是邱威威的手機沒電了,頭重的要命的她,又重新躺回了被窩裡,吃了母親拿來的感冒藥,睡過去了。

秋蘇白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一覺睡過去,她和邱威威之間有過的幸福,竟然由此開始,背道而馳。

邱威威的雙腳不受控制地走到了他常去的酒吧,儘管是未成年,但因為他還小的時候,就常常被母親帶到這裡,以母親的關係,他早與酒吧的老闆熟得不行,所以,這家叫做「忘記過去」的酒吧總是為他亮綠燈。

「小邱,很久沒來了哦!」

邱威威一進門,就進入了酒吧老闆的視線,他笑著招呼邱威威坐下,「今天喝什麼?」

「老樣子。」邱威威痛苦地將臉埋在手心,猛擦了幾把,抬起頭說:「今天別加綠茶了。」

「你要凈喝?」老闆吃驚的看著邱威威,說:「威士忌不加綠茶的話,太烈了,你不行。」

「別管我!叫你別加,你就別加!」邱威威對酒吧台的服務生,說,「把整瓶給我!」

服務生看了老闆一眼,老闆察覺到邱威威的心情並不好,對服務生點了點頭,說:「給他吧……」

邱威威一接到酒瓶,連杯子都不要,就往拿起瓶子,往肚子里猛灌了大半瓶,酒精一下子就在邱威威的胃裡面起了作用,散開的熱量像烈火一般炙烤著他空無一物的腸胃,但在這一刻,他覺得何種疼痛都不及秋蘇白給他的欺騙。

「為什麼……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要騙我……」邱威威的眼眶裡閃耀著悲傷的淚光,他拚命地想灌醉自己,以為酒精可以麻痹心痛,以為喝了酒之後,就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地去找秋蘇白,可是,他錯了。

酒肉穿腸過,他的腦子只要還有一點清醒,就會想起秋蘇白,緊接著就是蘇易,那些不該有的畫面不斷的在邱威威的腦子裡浮現著,他突然在想:蘇白除夕那天大半夜說要見我……呵,應該就是和蘇易做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了吧……應該覺得抱歉,覺得對不起我,所以才在那個時間想見到我……說什麼愛我,或許就是為了減輕心理的罪惡感吧……

「賤女人!你他媽怎麼能賤成這樣!」邱威威忍不住將心裡積壓的憤怒脫口罵了出來,儘管酒吧里憂傷的音樂覆蓋了他的罵聲,卻覆蓋不住他傷透的心。

邱威威將酒瓶里剩下的酒都倒進了嘴裡,搖了搖空空的酒瓶,對服務生說,「酒!再給我酒!」

服務生正在招呼另一邊的客人們,為他們調酒,邱威威伸手夠到了吧台裡面,隨手拿了一瓶酒,端起來就喝。

眼前的一切都隨著入肚的酒精而變得模糊起來,邱威威對著酒瓶傻笑,說:「蘇白,你跟蘇易睡了吧……睡了你就來找我,你把我當什麼了……你這賤貨,我愛你,我瘋了嗎?」

邱威威說著說著哭了起來,低聲地抽泣著。

忙完之後的服務生一轉過身,看到自己剛打開的蘭姆酒不見了,四周看了看,最後在邱威威的手中找到了它的空瓶。

邱威威坐在那兒神智混亂,又哭又笑,服務生想找老闆問問應該將邱威威怎麼辦,卻找不見老闆了。於是,只能按照平時對酒吧里酒醉之後的客人處理的方法解決,他摸了摸邱威威的褲兜,找到了他的手機,發現手機處於關機狀態。

服務生嘗試著開機,沒想到手機並不是無電,打開邱威威的手機聯繫人菜單,正準備撥給最近聯繫人中的蘇白時,邱威威的手機響了,服務生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並將邱威威現在的情況告訴了對方,想不到電話里的女聲絲毫沒有推辭地答應馬上來接走邱威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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