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好戲剛剛開始

京偉像受了京麒的感染,眯縫著眼,肯定地說:「我看,不止死機,應該是中了木馬,需要重裝系統了。」兩個人深深地點了點頭,互相肯定了對方的結論,一前一後地走進了庭諼的病房。

病房裡的庭諼正在打著電話:「即日起解除婚約,聲明稿署名趙庭諼,日期就今天……」看到京偉、京麒進來,庭諼伸手跟他們打了個招呼,接著講電話:「好的,稿子擬好之後,發一份到我郵箱,我看過之後馬上公布。好,謝謝,再見。」

掛斷手機,庭諼轉向京偉、京麒的臉蛋竟然帶著微笑,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悲戚:「嗨!你們來了?明天我就要出院了,等一下辦好出院手續,我們溜出去,一起吃東西好不好?醫院的伙食太難吃了。」

「你要跟杜御風解除婚約?」京麒快人快語地問。庭諼靠向了背後的枕頭,一臉輕鬆地回答:「是啊,感覺挺好的,心裡的壓力都沒了。」「早就該這樣嘛,那以後你就有時間天天跟我出去玩嘍?」這時,估計也只有京偉能發自內心地笑出來。「你人頭豬腦啊,諼諼公主跟姓杜的突然解除婚約,這麼嚴重的事情你還有心思出去玩?」京麒覺得哥哥很不靠譜。

「這有什麼奇怪的,因為我的出現,小諼諼動搖了,這不很正常嗎?」庭諼一肚子好笑,可實在沒心思打擊京偉。還是京麒比較客觀公正,拍著京偉的肩膀,替庭諼說著結論:「身為你妹妹,我對你樂天的性格、帥氣的長相、自信的態度,堅決給予百分之百的認同。但是!我確信諼諼公主跟姓杜的解除婚約,絕對跟你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什麼諼諼公主,難聽死了……」庭諼看到姐妹倆的活寶樣,心情輕鬆了不少。這時,庭諼的手機響了,庭諼接了起來:「是,好,我知道了。」看著庭諼一臉沉靜,京麒好奇地問:「姓杜的跳樓了嗎?」「不是,是我家的律師,剛才他接到通知,御風……杜御風以懷光集團接班人的身份,拒絕我發布聲明稿的要求。」「那怎麼辦?」京偉不免有點擔心。「那就讓他去跟空氣結婚。」京麒直覺庭諼的心裡絕不會有表面那麼輕鬆,她眯著雙眼,努力地想從庭諼的臉上看出她真正的心情。此時,家中的楊澤新正在電腦里輸入著一個又一個關鍵詞:「畏光」、「水泡」、「罕見疾病」……在一長串的搜索結果中,一則有關「Xeroderma Pigmentosum」的網頁吸引了楊澤新的注意。點開網頁,一張張觸目驚心的照片和著計算機屏幕微弱的光,映照在楊澤新驚愕萬分的臉上。

第二天,已經休了「病假」的趙懷光卻在除了郝民祥沒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出現在了懷光集團開辦的大學校園裡。看著年輕的學生們三五成群,說說笑笑,籃球場上到處是歡呼縱躍的身影,趙懷光滿意地對身邊的郝民祥說:「不錯,慶余確實很有辦法。除了度假村、遊樂場跟高爾夫球場,慶余還有本事辦大學,培養出來人才還能讓他們直接進集團工作。年輕的時候我想不到這些,現在年紀大了,即便想做,也沒那個精力了。」

「董事長,就因為這樣,你放任京慶余在公司坐大?」郝民祥對趙懷光針對京慶余的讚許很有些不理解。「當然不是,不過,他也是我的孩子,讓他管理集團也並沒有什麼不好。」「可是他一直對您沒有把他納入接班核心團隊耿耿於懷。」郝民祥小心地提醒著趙懷光。「是啊,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管理跟運營不同。他太功利,野心太大,謀求發展的速度過快、過急。這些事情我跟他溝通了很多年都沒有用。」

「京總計畫要在蘇州新建一所懷光集團最大的度假村,我看過策劃案,這可能也是全中國最大的……」郝民祥聽了趙懷光的話,想起了這樣一個案子。

「我知道。」「我們這些支持您的老主管都知道,京慶餘一直希望給自己樹立一個集團功臣的形象。」「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趙懷光的話讓郝民祥不寒而慄,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各懷心事地看著遠方。晚上,小漁又心疼又煩惱地看著餐桌上幾乎沒動的晚餐,對庭諼說:「姐,你中午就沒吃飯,晚飯多少吃一點好不好?」「我吃不下。」看到姐姐不聽話,小漁拿起筷子,塞到了姐姐手中說:「再不吃你就不是白雪公主,是白雪骷髏啦。」看到姐姐食不下咽,小漁剛罵了一句杜御風,就被庭諼打斷了:「庭雨,我知道你心疼我,但這件事讓我自己處理,你不要再提,也不許告訴爺爺。」看著姐姐的堅決,小漁非常擔心卻無計可施。

吃過晚飯,看到姐姐回了房間,小漁騎車去了杜家,正巧碰到了往出走的御風。

「現在很晚了,不是你出門的時間。」御風看到小漁,馬上提醒她。

「要你管!」

「姥姥和我媽散步去了。」

「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御風有些意外。

「杜御風,我可以暫時相信你不是騙子,但我要告訴你,姐姐為了你又生氣又難過,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她很喜歡你。我知道,其實你也很關心姐姐的,所以我要你好好跟姐姐重新求一次婚。」

「諼諼不會答應的。」聽到御風的話,小漁殺了他的心都有:「真是服了你!誠意!誠意!拿出你的誠意來好不好!讓姐姐感受到你很喜歡她,很關心她!你不想讓姐姐解除婚約對吧?」御風點了點頭。

「那,聽我的話,重新跟她求婚。」「好。」御風的回答雖簡單,但總算讓小漁覺得目的達成了。可剛要轉身回去,御風卻謹慎地問了一句:「董事長說什麼了嗎?」「爺爺還不知道……」突然,小漁明白了御風為什麼會這麼問,挑起眉毛盯著御風:「你不會擔心的是接班核心的事吧?」「不應該擔心嗎?」御風不以為忤。「你現在最該擔心的是姐姐會不會再接受你吧?」小漁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杜御風。「接班不是為了我自己。」「那還能為誰?」小漁完全不懂,可是御風卻什麼都不肯說了。

說服了御風的小漁心情不錯地回到了趙宅,心裡藏不住丁點兒秘密的她屁顛屁顛地先跑去了姐姐的房間。正在看書的庭諼見到小漁進來,有些奇怪:「怎麼還沒睡?」

「姐姐,如果那個機器人向你重新求婚,你要答應哦!」庭諼一呆,扔下了手裡的書本:「你說什麼?」「我……」小漁深深為自己「狗肚子藏不住二兩香油」的惡習懊悔不已。

「向我重新求婚?你到底跟他說什麼了?」庭諼顯然真生氣了。

「沒有……」小漁有些心虛。

「你真的去跟他說了?這樣只會讓他誤會我是在耍脾氣!但我是真的要跟他解除婚約,你還不明白嗎?」

「可是我覺得你又不開心,吃的又很少,一直都不高興,我是擔心所以才……」

「不要以為我們是雙胞胎,你就能時時刻刻都猜中我的心思。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看到姐姐真的動怒了,小漁只好灰溜溜地走了出來。

此時的杜御風正在地下拳擊場拚命地打著沙袋,發泄著心中的鬱結。旁邊的拳擊台上,一個拳手和教練在練習打著手靶。看到杜御風一個人,那個拳手湊了過來:「嗨,哥們兒,練練?」杜御風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上了拳台。那拳手果然比杜御風強出不少,很快就把杜御風擊倒了。教練有點不屑地對地上的杜御風說:「你還行嗎?」御風一言不發,用拳套擦了擦嘴角的血,沖著那拳手舉了舉拳套,示意他繼續。這次拳手不再出重手擊打杜御風,而是利用輕快的步伐和杜御風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打一下就退出好遠。杜御風被逗得心煩意亂,耳邊還時不時會響起庭諼的話:「杜御風,我要解除婚約!」「你在懷光集團的地位不會受影響……」只見杜御風的拳越來越快、越來越狠,就像一個要撕碎獵物的野獸,不給對手任何喘息的機會,甚至絲毫沒有防禦,只是一味地攻擊、攻擊、攻擊……漸漸地,那個拳手被杜御風擠在了拳台一角,已經毫無招架之力,只能任憑杜御風的拳頭雨點般地砸在自己身上。這時,教練沖了上來,一把抱住了杜御風,把他拖到一邊,而那個拳手則像攤爛泥似的癱軟在拳台角落裡。

「住手!你瘋了嗎?你會打死他的!」教練沖御風狂喊著。杜御風扯下自己的拳套,往拳台上一扔,擦了擦嘴角的血,像一隻好鬥嗜血的狼擊敗了對手,卻毫無勝利的喜悅,落寞而去。

靜謐的京家庭院里,此時點著好幾支蠟燭,旁邊的小瓷盤裡還有點著的熏香,在夜色里余煙裊裊,氣氛詭異。一臉肅穆的京麒把自己的身體折成不可忍議的形狀在緩緩吐納著。「你這是什麼姿勢?」京偉外行地問著。「Asana,體位法。巴坦加里瑜伽經第二篇四十六節,是一種穩定、舒適的姿勢。」「舒適?把自己折成變形金剛似的會舒適?」在京偉的眼裡,這哪裡是舒適,顯然是受罪。

京麒哪兒能容許京偉詆毀她「身心合一」的偉大運動,慢條斯理地給哥哥掃著盲:「首先,你必須跟我做一樣的姿勢,以橫膈膜緩緩呼吸,讓思緒升到百匯以上,然後你就會感覺到空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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