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龍崗火狼篇 第五章 與豬共舞

良久,連星抬起頭來看著司徒先生,靜靜道:「我去。」話語中充滿了堅定。

司徒先生眯起雙眼:「你真的要去?」

連星點點頭,沉聲道:「真的要去。」

司徒先生點點頭,道:「既然這樣,我準備準備,明天一早咱們就出發。」司徒先生看向眾人,問道:「各位,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的話,就委屈各位,先在舍下暫住一宿。」

連星連忙道:「司徒先生客氣了。」

忽然小龍女道:「不要影響了司徒先生的家人休息。」

連星聽小龍女奇峰突轉地說這麼一句,不知她有何用意,心中微感奇怪。

司徒先生卻不以為意,微微一笑,道:「這倒無妨,在下孤家寡人,無牽無掛,只有這三間草屋容身,諸位無需多慮,盡可在這裡歇息就是。我先去村裡告別鄉親父老,明天陪各位上路捉火狼,失陪了。」說罷,轉身走了出去。

小龍女轉身看著大魁,嘴角微微含笑。何阮君也是臉露微笑。

連星正自奇怪,卻見大魁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喃喃道:「他奶奶的,真奇了。」

連星不明就裡,問道:「怎麼回事?」

何阮君微微一笑,把進門前小龍女和大魁打賭的事情跟連星說了。

連星肚裡暗笑,臉上強自忍住。

小龍女笑道:「歷大哥,咱們的賭注就算了吧,留些力氣明天好去捉火狼。」

大魁正在猶豫要不要兌現諾言,側目一看,連星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由得臉上大窘。當下大聲道:「這怎麼行,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一伸手,拿起地上的行李,頂在頭上,轉身奔出門外。

小龍女急忙喊道:「歷大哥,小妹是和你開玩笑的,你別當真。」伸手去攔。可大魁腳步不停,早已奔出數十丈遠。

小龍女急得連連跺腳,道:「連星,你快去攔著他,別讓他跑了,我不過是隨口那麼一說,當不得真的。」

連星笑著把小龍女拉進屋,道:「龍兒,你放心,大魁沒事。跑完了他自然就回來了。」

三人在司徒先生的屋中靜候。過了一炷香的工夫,小屋門「砰」的一聲打開了,大魁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一伸手,把頭上的行李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來,呼呼直喘。

連星拍拍大魁的肩膀,笑道:「大魁,你的輕功見長啊,這麼一個山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跑完了三圈,足見你的輕功非同一般。」

大魁狠狠瞪了連星一眼,轉身對小龍女恨恨道:「龍姑娘,你哪天和連星也賭一把,讓他也嘗嘗你的厲害。」

小龍女看了看連星,抿嘴一笑,沒有說話。

連星連連擺手,道:「她是女諸葛,我可不和她賭。」

四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間天色漸晚。當晚,四人就在司徒先生的草屋裡住了一宿。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司徒先生就招呼他們起來,洗漱完畢,收拾收拾向村後密林出發了。

司徒先生向那黑壓壓的樹林一指,道:「這片林子叫野豬林。」

大魁一聽,失笑道:「野豬林,《水滸傳》中不是也有一個地方叫野豬林嗎?不會是這裡吧?」

司徒先生笑道:「當然不是。因為這裡經常有野豬出沒,所以我們這裡的人就管它叫野豬林。」

大魁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五人邁步向黑壓壓的樹林走去。林中到處都是三四人合抱的大松樹,不時有一兩隻松鼠在松樹上蹦來蹦去。林中的空地上積滿了厚厚的落葉。腳步落在上面,發出沙沙的聲音。

司徒先生在前面帶路,其餘四人緊隨其後。五人正行間,忽聽前面傳來隱隱的哭聲。

司徒先生停住腳步,臉色凝重,回頭看了看連星。

連星也是暗自納悶,不知這荒山野嶺之中緣何竟有人哭泣?這其中必有古怪!

連星向小龍女,大魁,何阮君擺了擺手,讓三人放慢腳步。五人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越往前走,那哭聲就越真切,聽聲音似乎是一個蒼老男人的哭聲。

連星他們聽在耳中,竟然覺得有些熟悉。再往前走,眼前出現了一幕奇景,眾人心裡忍不住一陣陣發寒。

只見遠處三四十丈開外,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蹲在地上,雙手抱著一隻巨大的蜘蛛,正在號啕大哭。

那蜘蛛有三四個磨盤那麼大,七隻毛茸茸的腳爪粗如人臂,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早已斃命多時。老者抱住蜘蛛的腦袋,一邊哭嘴裡一邊喊著:「我的兒啊,你怎麼就死了呢?」聲音撕心裂肺。

老者和蜘蛛,連星他們都認得,就是日前半夜裡在守林的茅屋中所遇到的詭異老者和半夜偷襲的巨型蜘蛛。

當日老者突然消失,想不到卻在這裡出現。老者竟然抱著大蜘蛛不住呼喚。這一幕場景詭異莫名,雖然在大天白日,也讓連星他們五人感覺到脊背一陣陣發涼。老者不住地嘶聲呼喚,叫得數十丈外連星五個人心中發毛。

大魁再也忍不住,沖了過去,向那白髮老者喝道:「死老頭,還在這裡裝神弄鬼!」其餘四人急忙跟了上去,將白髮老者團團圍住。

白髮老者抬起頭來,眼神中充滿了怨毒之色,一字字道:「又是你們。」

大魁厲聲道:「不錯,就是我們。你這個死蜘蛛被我們的雙梟咬死了,你不服氣嗎?」

白髮老者惡狠狠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低聲道:「都來了,都來了,正好!」突然仰天長嘯,嘯聲凄厲,宛如群鬼夜哭。嘯聲遠遠地傳了出去。

連星環顧四周,低聲道:「不好,大伙兒注意,他這是在呼叫同伴。」

其餘四人圍住白髮老者,凝神戒備。不見老者有何異動,卻聽遠處傳來「轟隆轟隆」的聲音。

遠處的樹木一棵接一棵地倒下。五人臉上盡皆變色,不知所來何物。聲音越來越近了!

沉重的腳步聲來到近前,一個龐然大物從樹後鑽了出來。

只見這龐然大物像一頭大象一般,估計有上千斤重。全身披著一層厚厚的鬃毛,黝黑髮亮,四肢又短又粗,嘴中兩根長長的獠牙冒著冷森森的寒光。

連星他們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竟然是一隻野豬,一隻跟大象一般大小的野豬!

白髮老者看這巨型野豬盯著五人,嘿嘿冷笑著,大聲道:「老大,老大,還不快上,給老二報仇。」聽他話中之意,似乎這巨型野豬和蜘蛛王都是他的子女。五人聽在耳里,既感覺古怪,又覺得詭異可怕。

巨型野豬彷彿聽得懂白髮老者的話一般,發出一聲低吼,叫聲如雷鳴一般,震耳欲聾。吼聲一出,彷彿天也暗了下來,眾人臉上盡皆變色。

巨型野豬一吼之後,張開巨口,向五人沖了過來。野豬身形未到,兩根長長的獠牙已經帶著逼人的寒氣撲面而來。那兩根長長的獠牙足足有一丈多長,要是被它刺中,不死也是重傷!五人急忙四散開來。

野豬眼看一擊不中,碩大的豬頭上兩隻小眼睛骨碌碌地轉了轉,一低頭,就向大魁沖了過來。

大魁大駭,心裡暗暗罵道:他奶奶的,這兩天走背字,怎麼野豬和蜘蛛一樣就認準了自己?我臉上又沒有刻花,難不成真的看我膘肥體壯,吃了我能多搪些時候?以後一定要減肥!肚中暗罵,腳下絲毫不敢停留,轉身就跑。

連星和小龍女也是暗自好笑,不明白為何野豬和蜘蛛一樣都是死死盯著大魁。二人急忙趕了上去。

司徒先生和何阮君一使眼色,一左一右慢慢向白髮老者圍了過去。

白髮老者臉上微現慌亂之色,口中喃喃低語,不知在念些什麼。

司徒先生和何阮君越走越近。突然兩人眼前一花,白髮老者已然消失了!

二人都是一驚,停住腳步,面面相覷,不知何故。司徒先生凝眉思索。何阮君轉過身去,見那頭野豬旋風般卷到大魁身後,兩根長長的獠牙往下一勾一挑,向大魁的下三路扎了過去。

大魁狂奔中,聽到後面野豬騰騰地趕了過來,剎那間就追到了身後,只覺一股寒氣從後襲來。危急中,不假思索,一個狸貓撲鼠向前翻了過去。

這下野豬又撲了個空,不禁暴跳如雷。正要再次向大魁發起攻擊,連星和小龍女已經趕到野豬跟前。

連星氣沉丹田,勁凝右臂,右指端發出一記斬鬼刀,這一刀結結實實地砍在野豬的腰際!野豬吃痛,仰天一聲大吼,轉頭惡狠狠地看著連星,身上卻未見傷痕。

連星大吃一驚。自從搬山老祖歷開山傳授給他斬鬼刀以來,連星以斬鬼刀的無形氣勁屢戰屢勝,從未失手。斬千年巨蟒,誅夜帝元嬰,甚至連鬼婆婆僕從的一隻手也喪在斬鬼刀下,想不到在這荒山野嶺之中卻在野豬身上首次失利!不知野豬身體是何構造,竟然不怕無堅不摧的斬鬼刀!

連星正遲疑中,野豬挺著兩根長長的獠牙已經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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