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美麗本身就是一種傳奇

Lilychacater

都說是「怪你過分美麗」,其實,美麗本身就是一種傳奇!

他是一個美麗的男人,他有著男人和女人都做不來的優雅氣質,上天賜予他的這份美麗是毫無瑕疵的。他有著一張俊俏出塵的臉,精緻的五官,柔和的線條,從各個角度看都別有一番韻味,完美如雕塑。特別是那雙眼睛,那是一雙「上帝都不肯揉碎的眼睛」(陳凱歌語)。深邃、清澈中透著一種純真和憂鬱。他用這雙絕塵的眼睛看著這紛繁複雜的世界,為它悲,為它苦。他是一個美麗的男人,他有著一顆纖細、脆弱、善良、正直得讓人心痛的心。他用這顆心,執著地追求著藝術的完美,為藝術而生、為藝術而滅;他用這顆心,無私地關愛著每一個人,在茫茫人海中,他永遠是一個Refreshingly ho的人;他用這顆心,回報著社會,回報著愛他、支持他的每一個人,他總是把他的千種美萬種情,呈獻給世人,給他們愉悅,卻把痛苦和辛酸留給自己。

他是一個美麗的男人,他有著男人應有的倔強、應有的豪氣、應有的忠誠和應有的膽識。他做得光明磊落,他來得瀟洒不羈。他敢愛、他敢恨,他抵禦著世俗的偏激,勇敢地發表著他愛的宣言。他在污淖中保持著他純潔的本性,他在執著中保持著他人格的魅力和尊嚴。他是一個美麗的男人,然而世事並沒有給這個男人額外的關顧。天妒英才啊!他經歷著常人沒有經歷過的艱辛,他在人生的驚濤駭浪中,苦苦地掙扎,默默地向上游,一直游到生命的盡頭。他終於可以站在浪尖上笑傲群雄,他終於可以盡顯人生的輝煌,但繁華的背後又有多少常人難以想像的辛酸與無奈?

他就是張國榮,一個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名字,世間可以有千萬個叫張國榮的人,但真正的張國榮只有一個,就是那個被稱為Leslie,被喚作「哥哥」,被譽為500年才出一個的精靈。但是筆者認為,他是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無人可以替代的傳奇。

張國榮是憂鬱的,從他來到這個世界上開始,就註定了他憂鬱的命運,他的一生都在問為什麼。也許這些為什麼永遠不會有答案,也許答案已潛移默化地進入了我們的心中。

童年時,當那個只有六歲的俊秀男孩兒,忽閃著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對他父親的同事說「我和他(父親)不熟的」的時候,憂鬱的性格就註定了。他可以一聲不響地躲在一個角落,看著家裡來來往往的人,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他也不讓人知道他的存在。他孤獨寂寞地度過了應該是快樂燦爛的童年。他自己說,童年沒有給他任何值得回憶的東西。13歲,他就獨自踏上了留學英倫的征程,過起了清苦的寄宿生活。一過就是6年。父親的病危終斷了他大學一年的學業,回到香港,他繼續過著他獨立的生活。失去家庭的溫暖和天倫之樂是他終生的遺憾,不禁要問,這是為什麼?

1977年,受過英式教育的張國榮,闖入了麗的電視台舉辦的亞洲地區業餘歌手歌唱比賽,取得了香港賽區第二名,亞洲賽區第五名。從此開始了他的演藝生涯。但他並沒有走紅,英式的前衛風格與當時的流行風格大相徑庭,格格不入,人們並不接受。命運彷彿一直在嘲弄著這個帥氣的青年。他曾被人騙去拍了一部限制級影片;他曾被人充當男花瓶,搬來搬去;他曾被人罵被人噓。別人演主角,他演配角;別人演好人,他演壞人;別人不演的他來頂;別人不上的他來上,他自己都說「有一種被人賣的感覺」。這種境遇一熬就是7年。7年的時光,對於一個充滿陽光,英俊帥氣,聰明勤奮的青年來說,應該有很多機會,然而,他卻沒有。看看那些電影,即使是配角,但那別人難以匹敵的英俊、陽光的青春形象,往往把主角都照得黯然失色,給人的感覺好像電影顛倒了什麼。真為當時導演的眼拙而遺憾,一塊無瑕的美玉卻無人來雕琢,不禁要問,這是為什麼?

張國榮是一個沒有一點城府、沒有一點世故的人,他率直、純真,在演藝界這個大染缸里,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有人說他的性格不適合在演藝圈裡混,他自己也承認,但那份對藝術的熱愛與痴迷,讓他難以割捨。既然已經走上這條路,就要一直走下去。執著倔強的個性,讓他默默忍淚向上游,努力去苦拼,相信金子總是要發光的。

一首《風繼續吹》讓他初嘗成功的滋味,一曲《MONICA》讓他紅透香江。他飄逸俊美的外型,瀟洒動人的舞姿、富於磁性的美妙歌喉,讓他成為一顆勢不可擋的巨星,他的才華得到了充分的發揮。他成為香港唯一一個全方位能快能慢的歌手。香港歌壇因為張國榮的出現而跨入了一個新的領域,進入了一個新的時代。然而,世事難料,在那燦爛的星光下,仍然跳動著一顆憂鬱的心,他並不快樂。譚張兩派歌迷間的近乎殘酷的爭鬥,頒獎典禮上無聊的尷尬,一些過激分子惡意的攻擊,深深地傷害了他,讓他心力交瘁。他說,「香港人思想狹窄,他們喜歡一位藝人,不只喜歡他的造詣,還要包括他的私生活、家庭倫常道德的各種因素……演藝界太政治了,各方關係錯綜複雜,待得久了,發覺自己開始虛偽,說話也圓滑了,不喜歡,所以決定退出」。他無奈、他厭倦、他害怕虛偽、他退縮了。不禁要問,這是為什麼?

他決然地選擇了退出,去遙遠的異國他鄉過那種隱居清淡的生活,遠離世間的喧囂。那一年他只有33歲。33歲,正當人生的錦瑟年華,更是他事業的巔峰時期,退出歌壇,這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和決心。然而這裡面的辛酸與無奈是別人難以體會的。33場告別演唱會場場爆滿,他在歌迷山哭海泣的挽留聲中,告別了他鐘愛的舞台。告別演唱會上,看著那張淚水紛紛的臉,看著那雙將話筒欲放又止的手,看著那轉身離去又默然回首的眼眸,讓人的心都碎了。難以割捨,又不得不舍,不禁要問,這是為什麼?

退出後,他解脫了舊的痛苦,又迎來了新的寂寞。一個33歲的青年,卻要像老暮垂矣的老者一樣,隱居在地廣人稀的加拿大,過起了清淡無奇的生活,雖然四周風光旖旎,但那不屬於他。他雖然衣食無憂,但他的精神食糧斷檔了。那種浪費青春,虛度光陰的失落感,又是誰能忍受得了的呢?面對空曠的曠野,不禁要問,這是為什麼?

《阿飛正傳》,一個意外卻又在理的最佳男主角,喚回了這個漂泊海外的遊子,他還應該屬於那種喧囂。得獎的喜悅,又喚起他壓抑許久的創作欲。他回來了,最初的他被誓言所困,天生愛唱歌的他,只能在電影里唱主題歌,還要再三聲明不會以唱片的形式發行。朋友聚會上,他一首接一首地唱著卡拉OK,捨不得放下手裡話筒,一個紅透半邊天的歌星,竟然落到躲在家裡唱卡拉OK的地步,這是何等的諷刺和嘲弄?此情此景,讓人心酸,不禁要問,這是為什麼?

張國榮小心翼翼地拍著電影,有人指責他出爾反爾。一諾千金和隨心所欲的矛盾,直困擾著他。梅艷芳開解他,「只說不唱歌,又沒說不演電影」。是啊,但丁有句名言「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張國榮逐漸釋然了,他開始在迷茫中找回自我。他接拍了以前不敢接拍的電影《霸王別姬》。在這部電影里,他投入了他全部的熱誠,傾注了他滿腔的心血。他不可多得的藝術才華,他敬業的精神,他善良的為人,讓劇組裡的每一個工作人員欽佩不已、感動不已。電影成功了,笑傲康城,奪得戛納國際電影節最高獎:金棕櫚獎,也將張國榮推入了國際影星的行列。陳凱歌說,沒有張國榮就沒有《霸王別姬》。可以說,當今世上,除了張國榮,再沒有第二個人能演出程蝶衣的風采。然而,風光顯盡處,即是遺憾時,他因一票之差,與最佳男主角失之交臂。又因大陸演員太多,雖然是一部香港投資的影片,卻不算港產片,沒有資格參加香港電影金像獎的評比。他再次與獎項無緣。付出與回報的不對等,讓人心靈的天平也傾斜了,這一個結,是任何人難以解開的,這裡的苦衷只有張國榮自己知道。不禁要問,這是為什麼?

提及張國榮的電影,不能不說他是一個曠世奇才。他不像其他演員那樣,有著本身的定位。例如,周潤發,他永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江湖老大,風衣墨鏡的王者風範,始終是他的招牌,即使是文藝片,也很難逃脫其中的影子。成龍,那是一個身懷絕技的功夫皇帝,驚險、美人加搞笑,是成氏電影的基本模式,片片不離其宗。周星馳,這是一個喜劇明星,誇張的動作,滑稽的表情,永遠是周氏電影的一貫作風。然而,張國榮,他是什麼,他可以是陽光無敵的青春偶像,也可以是款款情深的痴情公子;他可以是風情萬種的絕代佳人,也可以是放浪形骸的旭仔阿飛;他可以是身手敏捷的飛天大盜,也可以是正直無私的無畏警官;他可以是冷酷無情的變態殺手,也可以是浪漫多情的革命黨人……有誰可以想像,那個「一笑萬古春,一啼萬古愁」的程蝶衣會是一個默守一方,冷漠傲世,只為一個女人心痛的西毒?他角色的反差之大,讓人炫目,他對不同人物性格的細膩刻畫更是入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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