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虐待強姦案

一具女屍被發現在一個卡啦OK的包房中,女子的衣服已經被撕爛,下體受到了嚴重的侵害。屍體的頭部已經血肉模糊,現場一片狼藉。

「惡行!」大周拍著桌子,我當時就在他旁邊,有點不知所措,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和大周經歷強姦殺人案的偵破,對於我這樣的菜鳥來說,根本插不上話。

女孩的身份很快被確認了,為卡啦OK里的女服務員,郊區人,到城裡來打工僅僅兩個多月,只有十八歲。

當無影燈打開的時候,一個一絲不掛的裸體女性被擺放在大周和我的面前,只不過她一點生氣都沒有。實事求是的說,對於我這樣的處男來說,壓根就沒有看到過真實的女性胴體。那具女屍的線條很美,這讓我的下體都開始不安分起來,面對屍體還有這樣的反應,我覺得真的很恥辱。

「作家,不要掩飾,你的反應是正常的,我當初也有過。」大周在解剖工作完成後,是這麼安慰著我!

「謝謝你的坦誠,但是我的心裡還是有點不安感覺,覺得自己的心靈不夠純潔!很骯髒!」我還是對剛才的事情耿耿於懷。

「我們不是聖人,即便是孔子站在那裡,恐怕也不會泰然若常吧!什麼非禮勿視,那都是騙人的鬼話!要是這些不該看,那些不能碰的話,我們怎麼破案?不要總拿正常的生理反應,來衡量自己的道理水準。」大周平靜的喝著咖啡,跟解剖前的激動情緒相比,他冷靜了很多。

「你現在見到美麗的女屍還有那種反應嗎?」

「沒有了,那種感覺消失很久了!」

「你不會是?」

「不是陽痿啦!這就像是一種鍛煉,像治療暈車一樣,只要多坐車就不會暈了。面對屍體也是一樣,解剖多了,也就自然沒有那樣的反應了。這是法醫必須適應的工作環境,對屍體嗎!我要拋棄心中所有的情感。」

拋棄情感和慾望,這是相比於那個酷熱的天氣更難以忍受的煎熬吧!

我的那點兒「醜事」只不過是這起案件的閑篇兒,這起案件發生的地點並不隱蔽,影響極壞,所以很快被定義成了特別重大的惡性案件,兇手也很快被確認了身份。

是六個在包廂中唱歌的青年,他們看到美麗的女服務員立即色心大起,動手動腳,而女服務員拚命反抗,這更激發了他們的「性」趣,進而輪姦了這個女子。在強姦的過程中,女孩一直都在反抗,正是因為這種反抗,六個青年竟然用了最下流的方式,輪流迫害了女孩的下體。

「女孩還是處女,處女膜嚴重破裂。」大周在報告中是這麼寫的。

「你是如何判斷的?」

「她的處女膜破裂緣有紅腫,出血的跡象,並且有大量的凝血!而且,這些惡徒並不只是用他們的陰莖,完成的他們的惡行!」

「那是?」我有點顫抖。

「可能是打火機,之類的硬物,甚至是他們罪惡的手指!而且……」

「而且什麼?」

「就連女孩的肛門也受到了迫害!屍體的陰部,大腿內側,小腹,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這簡直是難以想像的暴行!在女孩的激烈反抗後,抓傷了其中的一名強姦者,這最終激怒了他,強姦者就這樣又變為了殺人者。」

「罪犯呢?抓到沒有?」

大周沖我點了點頭!

那是六個無比囂張的惡徒,他們在包房內實施強姦,殺害被害人後,又揚長而去。

面對如此嚴重的罪行,在逮捕他們的一刻,竟然還可以在他們的臉上找到陰森的笑容,似乎他們殺害的只不過是個螻蟻或者飛蛾。

「我爸是xxx,你們不能拿我們怎麼樣的!」這絕不是我複製「我爸是李剛」之類的經典名句,用在我的實錄里,那六個兇徒說這話時,要比李啟明事件早三年多的時間。

這幾句盛氣凌人的威脅,氣壞了大周,他將厚厚的一打法醫鑒定報告整理了又整理。

「你要幹什麼?」我有點納悶,因為他的舉動和平常不太一樣。

「親自到法庭上去!讓這幾個畜生明白他們的罪行。」大周的話語鏗鏘有力,讓人感到了一絲正義可以被伸張的可能。

刑事法庭是很肅穆的,法官對案情的發問也非常簡單,當法官問道檢方,六個犯罪嫌疑人殺害被害人的證據時,檢方出其意料的說這次事件將會有法醫出庭作證,在場聽審的人,除了我之外,都很震驚!

法醫出席中國的刑事案件庭審,這種在西方常見的司法模式,在中國卻因為種種原因,而變得鳳毛麟角。因為在大多數法醫看來,他們的鑒定報告就是給兇犯定罪最有力的證據。而他們犯不著直接到法庭上去招惹那些難纏、殘忍的兇犯,怕之後遭受不必要的報復。所以還是把那些壞印象甩給法官和檢察官吧!如果要恨,就去憎恨給你定罪的人吧!這是大多數法醫的想法。

可大周不一樣,他敢於直面罪惡,與不可一世的兇犯做正面的交鋒!

當大周拿著厚厚的鑒定材料走上法庭的證人席的時候,我看到了全場除了六名被告外,所有人都對這位年輕的法醫肅然起敬。

「周法醫?在您的法醫鑒定中是否可以確定就是六名被告對被害人實施了輪姦行為呢?」檢方對大周進行著詢問。

「是的,在死者的陰道、衣服、下體,甚至是臉上,都發現了精斑,經過DNA比對,是六個被告的。在死者的指甲中,也發現了其中兩名被告的皮肉纖維,在對被告進行體檢的過程中,也發現了吻合的傷痕。」大周的表情嚴肅,他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盯著六個嫌疑人。但,六個嫌疑人的臉上露出的仍然是不屑的表情。

「那請您再說一下死者致死的原因?」檢方繼續提問。

「死者的頭骨受到了致命的損害。她的前額中心部位塌陷,雙眼內的面骨粉碎性骨折,從鼻子到其頭頂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經過測量碎骨形成的角度比對,是被一個4x4cm的方形硬物多次砸擊所致。兇器已經確定,是現場茶几上的一個煙灰缸,這個煙灰缸後被兇手帶離了現場,後在案犯現場不遠處的一個垃圾箱里被找到,它的邊緣與女孩頭骨的傷痕完全吻合,而在這個煙灰缸上也發現了死者的血跡和行兇者的指紋。」

「王八蛋!信不信我老爸搞死你!」實施最終殺害行為的兇徒叫囂著。

大周沒有再說話!而是直視著他們走下法庭。我那時看到了六個嫌疑人身上的恐懼,因為他們根本不會想到,會有這樣的法醫可以直面司法的正義,並敢於直面挑戰他們父親的權威。

最終的審判結果很令人意外,六個家庭與死者的家庭達成了諒解協議,主犯最終被判為死緩,而其餘五人也被判處了五年到十五年的刑期不等。

我把刊登判決的報紙摔在大周的面前,「真沒有想到女孩的家長會簽署這樣的協議!」

大周依舊喝著咖啡,「想聽聽整個事件的真相嗎?」

我點了點頭!

「在那個卡啦OK包房中,女性被侵犯事件已經不只一次發生過了,在女孩受到強暴的過程中,難道真的沒有人發現嗎?還有在事件發生後的一個小時後,屍體才被發現,這說明這段時間內發生了很多事情,警方的調查報告里對這段時間的調查隻字不提。而在法庭上,法官和檢方都沒有問及強姦實施的細節,而法庭調查中法醫的證言只能根據原、被告或法官的提問進行作證,那些本應加重處罰的條件都沒有被涉及。這些都是六個被告可以減輕處罰的依據,換言之他們鑽了司法的空子。」

「你說的很有道理啊!沒想到你還是個法學家!」

「法醫拿到可是法學學位!我不能對不起我自己的專業啊!」

「是啊!上訴不加刑,即便是二審中也不能可能加大對他們的處罰了,而檢察院好像也沒有抗訴的要求。」

「原來,我總是對你說,這不是我的工作職責,現在我只能對你說,我做了我應該做的。力所不能及之事,我不多評論了。」

大周是在改變著他對罪惡的態度,但是我們的司法環境卻沒有改變,總是有人在不健全的法制下,踐踏著本應受到保護的人權。

大周總是問我看似很簡單,想來答案又不太容易回答的問題。

「作家,你知道什麼樣的場合是法醫必須要出席的嗎?」

大周總是一本正經的問著我問題,弄得我回答時,也必須不苟言笑。

「殺人案?」

大周搖了搖頭!

其實我也知道這根本不是答案,大周的問題絕對沒有這麼簡單,要不也不會提問了。

「強姦案?」

繼續搖頭!

「毒品案?」

搖頭!

「到底是什麼?就不要賣關子了!」

「是死刑的現場!」

大周依舊一本正經,但是我卻總是被他說的奇怪的話和新鮮的事吸引住。

「你去鑒定死刑犯到底死沒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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