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五彩謎石 第十四章 夜光井

指南針的異常反應讓我們倍感迷惑,現在手機又無緣無故地自動開機,更讓我們對這樹林里的一切感到費解。信宏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機,說:「難道林子里有什麼東西可以產生電磁干擾,要不然指南針和手機是不會同時有這麼強烈的反應。」

「這裡除了樹林,就只有那兩個破舊的西水村,上哪來的電磁干擾?」我對信宏的這個說法感到很好笑,但卻覺得只有這個解釋合理。

「我也知道這個說法很牽強,但是除了這個解釋,我想不出有什麼能讓它們有這麼奇怪的反應。」信宏說完就把手機放進了口袋裡。

「指南針雖然沒用了,但要分清楚方向並不困難。我看,還是趕快到另一個西水村再說吧。」我迫不及待地說道,因為我已經渴得不行了,恨不得馬上也跳進水井中,痛痛快快地喝個夠。

天色尚早,穿梭在林子里的我們如同蒼蠅一樣亂撞,漸漸地,我終於對周圍的樹林有了一絲熟悉的感覺,另一個西水村一定就在這附近。刺眼的陽光被濃密的樹林層層過濾,接觸到皮膚時已經沒有那麼的熾熱了,可草地上卻有一連串的地方反射了陽光。雖然非常的微弱,但是一連串的地方都有淡淡的反光,這讓我們不能不注意到。蹲了下來,我們看著反光的地方,這才發現反光的地方全是被壓倒在地的野草,因為草葉的表面被壓得光滑,所以極易反射光線。

「這是有人走過才會留下的腳印,草地都被他壓倒,貼在地上了,應該是成年人留下的。」信宏撥了撥被壓倒在地上的草說道。

「這麼說,除了我們還有人也到這裡來了,誰會來這種鬼地方?」我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

「我們順著這串腳印走下去,看看是到什麼地方去。」信宏說完就徑直往前走。

我想著,這裡人跡罕至,根本就沒有人走出來的路,這個人走到這個地方,居心肯定好不到哪裡去,當然,我認為自己的居心是良性的。我發現,這串腳印只拐了幾個彎,並沒有像我們那樣,如個無頭蒼蠅似地亂走。我覺得這個人絕對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林子里,要不然他的足跡不會這麼目的明確。

「好像這個人很熟悉這裡,不知道他要去什麼地方?」我看著這串腳印說道。

「這個人要去的地方,大概就是你說的西水村了,原來還不單是我們想去西水村轉轉。」

「你怎麼知道他要去的地方就是我們現在要去的西水村?」我停下來問信宏。

「你自己往前邊兒看看吧。」信宏舉起手,指著前面對我說道。

我抬起頭順著信宏指著的方向看去,前邊兒的景象讓我心裡猛地一驚,這串腳印通往的地方居然就是我們正想去的西水村。不起眼的西水村被濃密的樹精雲陽緊緊地圍繞在樹林的最深處,因為這個西水村都是木頭做的,而且年代久遠,如果不注意觀察,很難發現在林子的深處還有這麼一座廢棄的村子。

我發現越是靠近西水村,樹精雲陽越是生長得密集。我心裡暗暗地想著,樹精雲陽好像是以這個村子為集中點,向四周發散開來,這說明西水村有著最符合樹精雲陽生長的條件,可是直到現在我還是看不出村子裡有什麼異樣,能讓樹精們生長得如此茂密。不過話說話來,我也沒記起來樹精生長需要什麼條件。

「還真有你說的西水村,看來你也不是整天就知道胡說八道嘛。」信宏開玩笑地對我說道。

「我還有很多厲害的地方你都不知道,不過說了你也不明白的。」我沾沾自喜地回答,結果得意忘形,一不小心差點被樹精的老根給絆了個底兒朝天。

「你看你,才誇你一兩句就飄飄然,連腿都不知道先邁哪一隻了。」信宏笑著說道。

「你說,那個二郎神的青銅像為什麼只有兩隻眼呢?」我蹣跚著站起來,想起了村子裡的小廟,又問:「不會真的是因為他們孤陋寡聞,所以弄錯了二郎神的樣子,才把青銅像弄成了那個樣子吧?」

「我也不清楚,不知道這個青銅像和我們的事情有沒有關係,還是到了另一個西水村再說吧。」

談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西水村的村口,那塊青黑色的石碑仍然矗立在村口,上面的黃色印記讓我又想起了葉老師對我說的話,感覺非常的混亂。我現在有些擔心葉老師,他會不會也像鄒伯父那樣,不明不白地死了。想到這裡,我不禁身子一顫,不過隨即又覺得這個想法實在是太離譜了。

「這裡的設計有些模仿那個西水村的,是不是?」信宏走在七拐八拐的路上說道。

「是那邊兒的模仿了這裡的設計,拜託你弄清楚再說。」我答道。

信宏懶得理會我,只是從一間院子破門而入,看了一眼又走了出來。就這樣來來回回地走走進進,信宏對我說道:「這裡的每間院子都有一口水井,不管貧富,大大小小的院子里都挖了。如果不把這裡的院子都看個遍,還真難看得出其中有什麼怪異的地方。」

「原來就沒有相信我的話。」我哭笑不道,本還想說什麼的,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因為這本來就是信宏的一貫做法,不是親眼看到或者親身經歷,他是很難相信別人所說的話。

我們走近了一口水井,低下了頭,安靜地看著幽深的水井,卻看不透水裡藏著什麼東西。我想起昨天來這裡的時候,還聽到魍魎在水井裡裝出了嬰兒的哭聲,想引誘我過去,於是有些畏懼地遠離了水井。當時,我可是不止這一處聽到魍魎的聲音,這就說明了不止一隻魍魎。

「你在水井裡聽到過魍魎的哭聲,是嗎?我記得你說過。」信宏看著後退的我問道。

「可不是,不止在水井裡聽到了,這個村子裡很多地方都有魍魎的聲音。」我說完後,就趕緊把還站在水井旁的信宏給拉了過來,說道,「拜託你就別站在水井那兒了,萬一被魍魎給拉下去怎麼辦?」

「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既然魍魎就是山川之精,是專門出沒在山野里的稀有動物,那麼它們跑到水井裡做什麼,難道它們的生活習性已經改變了?」信宏可能覺得自己的猜測很幼稚,他說完後就笑了起來。

我伸長了脖子,俯著身子看著水井的下面,覺得水井的水似乎充滿了無限的秘密,記載了許多被遺忘的故事。我有些擔心地問:「信宏,我們不是要下到水井底下吧?」

「當然不是下到水井底下。」信宏笑嘻嘻地把背包放了下來,輕鬆地說道。

我聽了信宏的回答,心裡也踏實了不少,說:「我剛才還以為要下到底下,正愁著怎麼辦呢。」

「我又沒說不下去,我是說我們不下到井底,是下到井水裡。」信宏說完就整理包中的行李。

「這有什麼區別?」我聽了信宏的回答,鬱悶地想著,下去就下去,不就是下去游泳嘛,頂多下面有幾隻像食人魚的魍魎。

不過,魍魎住在水裡的傳說,我倒從沒聽說過,所以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信宏從包里拿出了攀山索,我驚訝他的裝備怎麼這麼齊全,他把攀山索的另一頭固定在了水井的井口,然後就把攀山索拋下了水井中。我想顯示自己是多麼的勇敢,於是就搶著第一個要跳進水井裡。可是,信宏卻出乎意料地把我從水井邊拉了回來。

「怎麼了,我想先下去好讓自己表現一下都不可以嗎?」我很費解地問。

「現在先別下去,我們等到天黑了再下去吧。現在先在院里休息一下吧。」信宏說完,忽然複雜地一笑。

「你沒病吧,是不是剛才老婆婆給你吃的鹽太多了,晚上才下去?」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先在一邊躺著休息吧,到了晚上你就知道為什麼了。」信宏還是微笑著說。

「你真的沒搞錯?到了晚上烏漆麻黑的,下到井裡不死才怪!」我實在想不明白信宏想做什麼。

「你真的在水井邊撿到過一張鱗片嗎?」信宏沒回答我的問題卻把話題轉到了另一邊。

「騙你幹什麼,我看到有一個人跳進水井裡,等我跑過來,水井邊就只有一張鱗片了。」

「那就對了,我們先吃些東西,然後休息一下,等到晚上你就知道了。」信宏說完就拿出了食物。

「那你的手電筒的電量夠不夠,可別像上次陳靜那樣,才用了一下子就黑了!」

「放心,這是手搖手電筒,沒電了就搖一下,馬上又可以看見!」

我們解決了肚子的問題,又從村子的小溪打了些水來喝,還挺清甜的。吃飽後,我安心地躺在院子的陰涼處,很快就睡著了。在睡夢裡,我又夢到了爸爸媽媽,他們又是在我面前來來回回地跑著,最後轉身跑進了黑暗裡,前面還隱約地有一隻很漂亮的大鳥在飛舞。口渴的感覺讓我從夢裡醒來,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信宏正坐在一旁思考。我朝院子里的水井看了過去,差點驚一口氣提不上來。

黑暗的村子裡並沒有如我所料的那樣,伸手不見五指,水井那裡竟然有一束光線從井裡直衝烏黑的雲霄。我難以置信地跑到院子的正中央,這才發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