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奇門

獨角牛撞擊了幾次之後,又跑了回去。康巴薩跑過去把子母連心鎖檢查了一會兒,跑過來說:「是人為打開的,鎖柱上有新刮掉的銹痕,跟入口處的銅鎖情況差不多。」

袁森拍拍腦袋,道:「如果在我們進來之前,鎖就已經被打開,那也有可能是偽特種兵乾的事情。子母連心鎖在唐朝是一種厲害的鎖子,但是用現在的技術去破解,自然是小菜一碟。如果它是我們進入廊道之後被打開的,那開鎖的人就另有其人了。」

袁森跑到王慧身邊,大聲道:「王助理,這條廊道你走得最深,你在前面有沒有發現有出口的可能?」

王慧搖頭道:「我還沒走到那裡,不過這裡既然裝了大鐵門,前面應該是封閉的,否則這些困死在廊道里的乾屍又怎麼會活活餓死?」

袁森一聽,眼前差點一黑,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頭獨角牛不是善茬兒,唐軍留下的那麼多乾屍,就是最好的例子。

獨角牛在後面的叫聲越來越頻繁,直叫得袁森心頭邪火叢生,他們所處的廊道完全是一個封閉的絕境,後有恐怖的獨角牛和鎖死的大鐵門,而前面的路也是一片茫然。他們明知前方沒有出路,還要奮力做最後一搏。

四人跑了一段路,袁森扭頭朝後看,卻見身後的黑暗中,那一束紅光就像燈塔一樣照過來,袁森大叫道:「那東西追過來了,大家別跑中間,快散開。」

經袁森一提醒,其他三人都跑到廊道兩邊的牆角,廊道後面傳來獨角牛發力奔跑的聲音,它的蹄子敲在石板上的聲音,就如催命奪魂的鼓點一樣,刺激得眾人心頭髮寒。

獨角牛很快奔到四人身邊,袁森招呼大家都熄了手電筒光,矮身蹲在牆角里。獨角牛四蹄翻飛,衝過他們身邊,徑直奔到廊道前面去了。

四人嚇得魂不附體,獨角牛一邊風一樣地奔跑,一邊仰頭髮出如犯人受刑一樣的怪聲,那聲音凄厲至極,人聽了心頭髮毛,完全無法忍受。袁森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古怪的東西,既奇怪又害怕,無法理解高仙芝為什麼要命人鑄造這麼大個鐵箱子裝獨角牛。以獨角牛的體型,放任它在立方體里胡亂奔跑,它也沒辦法從那麼狹小的洞口鑽出去啊?

獨角牛衝過去之後,廊道前面又飛出大群的食人烏鴉,受獨角牛驚擾的烏鴉群亂成一片,從前面湧出來,有的烏鴉飛到半空就跌落下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無論是烏鴉群還是獨角牛,都是四人不敢惹的東西,他們蹲在石牆腳下,一動也不敢動,烏鴉群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他們全部熄滅了手電筒光,避免驚擾到混亂中的烏鴉。

片刻工夫不到,獨角牛又飛奔回來,它衝進烏鴉群里,將烏鴉群撞得四分五裂,無數烏鴉被它撞飛,掉在地上或撞在牆上,一攤一攤都成了肉泥。

獨角牛進了廊道里,腳步聲漸漸就小了,喧鬧的烏鴉群也恢複了安靜。袁森打亮手電筒,把四周一照,立刻就蹲在地上嘔吐起來。只見四周都是血肉模糊的烏鴉屍體,地上被踩爛的烏鴉更是不計其數,它們就像一大團亂泥一樣粘在地面上,說不出有多噁心。

艾凱拉木低聲道:「袁小哥,咱們怎麼辦?」

袁森鎮定一下心神,王慧在他旁邊也嘔了起來,他對艾凱拉木和康巴薩道:「先到前面去,看看情況再說,不行再想辦法。」

為了防止獨角牛再次衝過來,他們踩著石牆的牆根快步朝前走去。袁森扶起王慧,也跟了過去。

四人在廊道里走了二十多分鐘,才走到頭。在這二十分鐘里,獨角牛就像發瘋一樣前後四次從他們身邊奔過,它就像被鬥牛士激怒了一樣,玩命地狂奔,速度快得嚇人。袁森借著它眼睛裡射出來的紅光,看到獨角牛的身上還粘著許多食人烏鴉的屍體,在它狂奔的時候,烏鴉的羽毛在空中漫天飛舞。

等獨角牛跑遠了,袁森才用手電筒照前面,奇怪的是廊道最深處跟入口處一樣,也有兩扇鐵門。鐵門被關得非常嚴實,不露一點縫隙,也就是說,他們沒有任何弄開鐵門的可能。

袁森道:「這扇鐵門和廊道入口處的鐵門一樣,應該都是唐軍安裝上去的,也就是說,在此之前,廊道兩頭都是敞開的。」

艾凱拉木無奈地搖著頭,道:「我這次陪你們栽在這裡了,跟烏鴉、瘋牛死在一起,真算我走背運。」

康巴薩推了推大鐵門,鐵門紋絲不動,便道:「應該又是被一把子母連心鎖鎖死了。」

聽到子母連心鎖,袁森心裡一動,道:「王助理,廊道入口處的那把子母連心鎖是不是被你撬開的?」

王慧一愣,道:「不是,我躲進廊道之前,就發現那把銅鎖被人打開了。」

袁森問道:「誰還來過這裡?難道是偽特種兵?」

王慧道:「我從入口走到前面,就只發現那些乾屍,第一次遇到的活人就是你們。」

艾凱拉木把周圍查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生機,不禁陷入絕望之中。他拉著康巴薩不斷埋怨,要不是他手賤打開鎖魂箱,獨角牛沒有出來,至少他們還可以多活一會兒,死也死得安靜。獨角牛這麼前後亂竄,他們就算不被餓死,恐怕也得被瘋牛踩成肉泥。

艾凱拉木說到這裡,臉上難掩對身後事的憂傷,竟然忍不住哭了起來。袁森和康巴薩看他一個大男人哭得這麼傷心,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安慰,心中又是絕望又是好笑。

他們在廊道盡頭停留了一會兒,人人心中都生出絕望的情緒。獨角牛「噔噔」的蹄聲又翻騰而來,艾凱拉木一怒之下,生出一顆豹子膽來,揚言要跳出去,讓獨角牛撞成肉泥,也好過在這密閉的廊道里饑渴而死。袁森和康巴薩嚇得趕緊把他按倒在石牆角落。

獨角牛像火車頭一樣疾衝過來,它這次衝過來也不減速,竟然筆直朝鐵門上撞去,鐵門被撞得發出「轟隆隆」的巨響,震得四人耳膜發顫,幾乎就要聾掉。

袁森借著獨角牛眼裡發出的紅光,發現鐵門上沒有凹下去的痕迹,估計高仙芝設計大鐵門的時候,早就已經見識過獨角牛的厲害,這鐵門就是專門為它準備的。

獨角牛這一撞不奏效,激起了它的怒火,它退到二十多米開外,又飛快地沖了過去,「轟隆隆」再次撞在大鐵門上。鐵門搖晃了一會兒,又恢複了安靜。四人緊緊捂住耳朵,耳膜還是像被重重打了一鎚子似的,疼得厲害。

獨角牛再擊,依舊沒有撞碎鐵門,暴怒之下,又退了回去。過一會兒,它再次奔跑而來,瘋了一樣撞在鐵門上。它如是再三,一共撞了二十多次,鐵門紋絲不動。獨角牛大概是撞累了,訕訕地跑到廊道的另一頭。

躲在牆角下的四人就像在地獄裡走了一遭,腦子疼得快要裂開,在半個小時里,聽不見任何聲音,不能思考任何問題,整個人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緩過勁來。又過了一個小時,瘋狂的獨角牛沒有再次出現,他們漸漸恢複了聽力,可以聽到彼此說話的聲音。王慧趴在石牆上吐了一灘酸水。

艾凱拉木扶著石牆站起來,對三人道:「我——我——去看看鐵門被撞開——開——沒有——」

他用力推了鐵門一把,鐵門依舊紋絲不動。袁森和康巴薩同時搖了搖頭,知道這兩扇鐵門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就是用來對付瘋狂的獨角牛的,獨角牛再怎樣發狂,都沒辦法撞開鐵門。

艾凱拉木推了幾次,又伸手去拉,他一拉之下,竟然將鐵門拉開了。艾凱拉木分開兩扇鐵門,站在中間,獃獃地看著蹲著的三人,三人同時看著艾凱拉木,他們都無法接受,鐵門竟然就這麼打開了?

袁森突然跳起來,對康巴薩和王慧道:「愣著幹什麼?快出去。」

他不由分說,拉著兩人跑出鐵門,又將鐵門重重地關上,拉上門閂,把子母連心銅鎖鎖上。廊道深處再次傳來獨角牛奮力奔跑的「噔噔」聲。

鎖好鐵門之後,四人依次散開,獨角牛又一次撞在鐵門上,發出火車經過一樣的「轟隆隆」聲。

只是這次他們走得很遠,那幾乎可以刺破耳膜的聲音,不能再對他們造成嚴重的傷害。

袁森道:「我剛才看了鎖上的銹痕,那把鎖不是獨角牛撞開的,而是人打開的。」

艾凱拉木剛剛死裡逃生,恍如夢境一樣,到現在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無暇對袁森的話發表看法。

王慧道:「不錯,獨角牛對鐵門的破壞,應該是鐵門被撞破,再或者是門閂斷裂。這兩扇鐵門設計獨特,一共有四道門閂,而銅鎖只是起到卡死固定門閂的作用,所以鎖是最不可能被撞掉的部分。」

康巴薩道:「是誰偷偷把鐵門打開了呢?可以肯定不是那幫偽特種兵,他們把我們鎖死在廊道裡面,怎麼可能會再來救我們。」

袁森道:「也許,這兩扇鐵門一直都是開的?」

康巴薩道:「袁先生,這個不用猜,我去看看銅鎖上的銹痕就能一清二楚。」

獨角牛撞擊了幾次之後,又跑了回去。康巴薩跑過去把子母連心鎖檢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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