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鐵魂箱

袁森拍了拍大鐵箱,裡面傳來嗡嗡的響聲,袁森道:「難道這裡面有人在受刑?」話一說出口,自己也笑了,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情。即使裡面有人,早就在一千多年前死了,現在恐怕只剩下一堆乾屍,怎麼會慘叫到現在?

袁森讓艾凱拉木繼續趴在大鐵箱上聽,他用力地拍打著大鐵箱的表面,艾凱拉木聽了一會兒,抬起頭來,道:「我只聽到裡面傳來的慘叫聲,你拍打鐵箱的聲音對它沒有任何影響,只感覺到耳朵下面微微地震動。」

袁森順著繩子滑到地面上,艾凱拉木在下面接了他一把。他一下來,就看到那具乾癟的唐軍屍體正趴在石板上,面部朝上,臉上的表情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看起來詭異,又好像隱隱有超脫淡然的氣質。

艾凱拉木指著乾屍,說:「袁小哥,看到沒?人都要死了,還這麼鎮定,這正常嗎?」

袁森撥弄了一下屍體,道:「你覺得呢?」

艾凱拉木道:「好像中了咒,快死了,還是那樣從容不迫,一點恐懼的感覺都沒有,真讓人毛骨悚然。」

袁森點頭道:「確實很恐怖。」

艾凱拉木撇撇嘴,道:「還有更恐怖的,你瞧那裡。」說罷,用手一指前面,在手電筒光的照射下,只見二十多米外的廊道入口處,赫然出現兩扇大鐵門。

袁森臉色大變,沖兩人道:「有人過去看過沒?」

艾凱拉木搖搖頭,道:「我們剛看到,也被嚇得不輕,等一下過去瞧個仔細。」

石牆後面是一個非常大的空間,空間裡面沒有任何分隔的東西,空得厲害。距離空間二十米外的地方,卻橫著五條廊道的入口,其他四條廊道的入口都是敞開的,唯有最後一條廊道的入口處有兩扇大鐵門。那鐵門上還掛著一把奇怪的銅鎖。

三人走到鐵門前面,鐵門黑漆漆的,上面已經有斑駁的痕迹,門的角落,手一摸就能掉下來一層爛鐵皮。鐵門上的黑色跟立方體外的金屬顏色不同,鐵門是黑沉沉的,上面都是歲月留下的痕迹,而立方體外的黑色金屬,卻似乎蒙上了一層亮晶晶的油,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來。

艾凱拉木把玩著掛在鐵門上的大銅鎖,咂著嘴巴,連連稱奇:「這玩意只有民國時期那些深宅大院才有,沒想到火焰山地底下,也有這種東西。」

袁森想起自己在一本古書里見過這種鎖,它在唐宋的時候比較流行,叫「子母連心」,鎖里有兩顆鎖芯,子母相連,環環相扣,極難解開。

艾凱拉木聽了袁森對那把銅鎖的介紹,撓了撓頭髮,道:「這麼一塊爛鎖,有這麼玄乎嗎?」

他蹲下來,看了一會兒,伸手一拉,鎖居然就這麼被拉開了。袁森一愣,他清楚地記得書中描述子母連心鎖以堅固著稱,用鐵鎚都難以砸開,怎麼隨手一拉的力氣,就可以將其解開?

艾凱拉木把那把子母連心鎖從鐵門的門環上拉下來,道:「袁小哥,不是我存心出你洋相,這鎖本來就是開的。」

艾凱拉木把鎖環扭過來,鎖環上有新刮掉的銹痕,看來這把子母連心鎖剛被人打開不久,難道不久之前有人進過鐵門?

鐵門被打開,隨著鐵門跟門軸摩擦發出的劇烈響聲,大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袁森拿手電筒朝裡面一照,黑不見底,視距里的廊道給人一種凝重而壓抑的感覺,令人很不舒服。

艾凱拉木道:「袁小哥,這鎖肯定是唐軍掛上去的,他們給鐵門上弄一把大鎖,難道是怕裡面有東西會溜出來?」

袁森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其他幾條廊道都沒有設門,而唯獨這一條,不但有門,還掛著一把堅固異常的鎖,再加上石室里的血書,袁森隱隱覺得鐵門後的廊道里肯定有問題,有可能藏著什麼大秘密。

艾凱拉木和康巴薩並排走在前面,袁森靠後一些,三人小心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很快在廊道里發現了兩具唐軍將士的屍體,那屍體早已脫水乾枯,姿勢都是面目猙獰趕著往外爬,好像是在奮力逃命一樣。

那兩具乾屍的樣子,跟之前掛在石室牆頂上的乾屍很像,唯一不同的是石牆頂上那具乾屍的臉上有著讓人難以理解的鎮定。

他們又朝前走了幾十米,廊道開始呈一個弧形朝裡面延伸,走著走著,他們又發現了十具唐軍乾屍。他們的樣子無一例外,都是在奮力朝外爬去,臉上保持著栩栩如生的恐懼表情,三人看了無不愕然。

艾凱拉木道:「他娘的,這麼多乾屍,撞鬼了也不至於被嚇成這樣吧?」

康巴薩道:「難說,且麗文明我們聞所未聞,咱們現在是靠近且麗文明最核心的地方,肯定會有怪事發生。」

艾凱拉木「呸」了一聲,這時,他們身後的大鐵門突然「咔嚓——咔嚓——」地響起來,是鐵門摩擦門軸的聲音,艾凱拉木一愣,袁森叫道:「不好,外面有人要把咱們鎖死在這裡。」

三人急忙轉身沖向外面,大鐵門在他們奔跑的過程中「砰」的一聲關上,接著是上鎖的聲音。等他們跑到鐵門前面,大鐵門已經被鎖得嚴嚴實實,連一點縫隙都沒有留下,艾凱拉木和康巴薩飛腳踹在鐵門上,大鐵門又厚又重,堅固異常,兩人踹了幾腳,大鐵門紋絲不動。

艾凱拉木怒道:「咱們三個人,還頂不上一個臭皮匠,竟然沒想到這個後患。」

袁森道:「八成是偽特種兵炸破了石室,或者是通過其他方式繞到這裡,他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把咱們困死在這裡。」

艾凱拉木疑惑道:「那些乾屍,難道也是這麼死的?」

袁森搖頭道:「不可能,鎖是他們自己人鎖的,怎麼可能會把他們困死在廊道里?」

康巴薩沉思了一會兒,搖頭道:「袁先生,咱們剛才看了,銅鎖打開並沒有多久,也就是說以前都是鎖著的。前面石室的將軍和士兵,出去的時候為什麼要把他們的同伴鎖死在廊道里呢?即使他們自己趕著逃命,也沒必要這樣處置兄弟,唯一的說法就是他們害怕這裡面的東西會出來。」

袁森臉色一變,康巴薩的說法的確非常有道理,血書上說的「回頭是岸」應該就是指不要碰廊道里的東西,這條狹長的廊道里到底藏了什麼東西呢?

大鐵門被子母連心鎖鎖死了,這兩扇鐵門鎖上之後,就合得非常嚴實,連蚊子都飛不進來,人在裡面根本沒辦法做任何事。

三人無計可施,只能朝前走,他們越過那些唐軍乾屍,繞過廊道的一個拐彎,拐彎後面的廊道突然變得非常大,像一間很大的石室,但說它像石室,卻又看不到石室的盡頭在哪裡。拐彎後面有一尊頗大的石台,長有七八米,寬約三四米的樣子,高有四米左右。

艾凱拉木奇道:「怎麼有個大棺材?」他很快就翻上了石台,看清楚石台上的東西,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哎喲,媽呀——」

袁森和康巴薩急忙爬上石台,看到石台上的那玩意,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原來石台上有一塊長寬都在兩米左右的石頭,那石頭是半透明的,裡面混沌一片,可是在石頭中間,卻有一顆奇怪的人頭骨。整塊半透明石頭方方正正,打磨得非常光滑,卻不知道裡面的人頭骨是怎麼放進去的,那樣子看起來,就像人頭骨本來就是跟著石頭天然形成的一樣。

艾凱拉木吐吐舌頭,道:「這是一塊琥珀。」

袁森用匕首敲了敲半透明石頭,石頭立刻發出清脆中夾著渾厚的聲音,材質肯定是石頭沒錯,卻不知道誰有那麼大的本事,不損壞石頭半分,就把一顆人頭骨鑲嵌進去。

艾凱拉木敲敲打打了一陣,說:「咱們光傻看著也不行,不如把石頭砸開,看看人頭骨有什麼奇怪之處,怎麼樣?古代西域游牧部落都喜歡在人頭裡鑲金做飲器,這顆人頭骨里要是鑲嵌了一顆大金子,咱們仨都發了。」

康巴薩一直在冷靜地觀察著半透明石頭,他打斷艾凱拉木的話,道:「這是石頭,不是玻璃,以咱們目前的裝備,弄開它幾乎是不可能的。」

艾凱拉木嘿嘿冷笑著,把袁森和康巴薩支開,舉起手槍,連開三槍,半透明的石頭不但沒有裂開,甚至連明顯的彈痕都沒有,只有很淺的幾塊斑點。

艾凱拉木這下傻眼了,這塊看似玻璃的石頭,比一般的石頭都要堅硬得多。一般的石頭被槍擊中,少不得也被打得石屑亂飛,而這塊半透明石頭的堅硬程度,達到了讓人難以相信的程度。

袁森跳下石台,仔細查看這間寬大廊道里的情況,覺得它更像是一座通墓,能夠把通墓建成這樣的,必定是王侯貴族。他們沒道理不留下隻字片語。

袁森朝前走了十幾米,在一處角落裡發現了一輛已經朽爛的馬車。馬車頗為寬大,可以容納多人乘坐,它的一隻輪子裂開,失去支撐,故而坍在地上。

車上還有一些皮具類的東西,順著馬車傾倒的方向滑到地上。袁森蹲下身子,試圖去撿,康巴薩卻突然在後面拉住了他,道:「別動這些東西。」

袁森一愣,站了起來,只見康巴薩滿臉激動的神色,眼睛裡泛著微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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