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尾聲

一周後,莫蘭拆完線,高競陪她走出醫院。

「還痛嗎?」他扒開她的頭髮,仔細檢查她頭上的傷口,擔心地問道。

「還有一點。啊,幸好,我把那杯放了氰化鉀的水倒掉了。否則她要是用那杯水砸我,我就慘了。」莫蘭想想都心有餘悸。

「你還說呢!我叫你不要亂來,你根本不聽我的!你也不想想,你出了事我怎麼辦?」他板起面孔責怪道。她不說話了。

「奇怪了,鄭冰怎麼會跟你一起瘋。」他道,繼續看她頭髮里的傷口。

「因為她很想破案啊。高競,你別看了,人家會以為我頭上長虱子了!」她嗔怪道。

他終於把手從她的腦袋上移開,並替她理好了頭髮。

「後來你找到的那個證人怎麼說?就是駱平的那個牌友。」她問道。

「他說自己當晚有段時間沒看到自己的自行車鑰匙,後來駱平出現後,鑰匙也跟著出現了。他當時因為打牌打得很專心,所以也沒特別留意。我知道當天就他一個騎自行車來,我就盯上他了。雖然從地圖上看,從打牌地點到齊海波家的距離挺遠的,但是如果騎自行車穿小路的話,十分鐘就到了。我試驗過,因為中間相隔的一大堆房子被拆遷了。」

「那駱平是不是在上廁所的時候從窗戶翻出去的?」前幾天高競忙於審訊,莫蘭有好些疑問都沒來得及問他。

「是的,他事先錄了講話錄音放在廁所里,然後從裡面反鎖了房門,翻出窗外,騎了那個人的自行車去齊海波那裡。」

「那駱小文呢?」

「她承認是白麗莎把氰化鉀膠囊交給她的,她又給了她老爸,她還把一個梅花花圈放在齊海波的衣服口袋裡。」高競懶懶地回答,當他看出莫蘭還想問問題時,馬上說,「好啦,別問了,都跟我們猜的一樣,我們也找到了他殺齊海波的直接纖維證據。最重要是,他的鞋上留下了齊海波的指紋,齊海波的確很聰明,她知道一般沒事多數人不會洗鞋,尤其是比較邋遢的人。另外,駱平自己也全盤招供了,殺人動機是為了錢,他們擔心白麗莎知道朱倩那件事的真相後會取消駱小文的繼承權。駱小文曾經向施正雲承諾,自己會帶大筆嫁妝嫁給他,她怕沒那筆錢施正雲不要她,再說,駱平也需要錢。」

「那他們到底為什麼要殺白至中?是因為朱倩的事嗎?」

「這是一部分,最主要還是因為錢。他們怕白至中跟駱小文平分白麗莎的遺產。白至中在廁所里跟駱平說,他姐姐對他很好,在錢方面對他也很大方,這一點才是令駱平真正下決心的原因。」

「白麗莎到底有多少錢?」莫蘭很好奇。

「一千多萬吧,她有兩家飯店。」高競答道。

「那駱平試圖毒死我,這一點應該算是突破口吧?還有我用錄音筆錄下的我們的對話,對你有用嗎?」莫蘭最關心這點。

「有點用處。」他勉強點了點頭,看見她露出失望的表情,馬上說,「非常有用。你很勇敢,就是勇敢過頭了。」

他牽住了她的手,忽然說:「我昨天跟高潔見過面了。」

「對啦?他們兩個現在怎麼樣了?」她立刻問道。

「先分居唄,他們最近關係好像還可以,下周還要一起去馬爾地夫旅遊。但好像梁永勝最近做了一次體檢,檢查結果不是很好,具體情況高潔沒說,不過我挺高興,她好像已經想通了,也覺得勉強不會幸福。」他看了她一眼。

梁永勝的身體不好?難道得病了?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去馬爾地夫旅遊?莫蘭的心裡一時間產生了很多疑問。

「我們還談了房子的事。我跟她提了房款平分的事。」高競說。

莫蘭把注意力從梁永勝身上拉了回來。「你跟她提了?」她將信將疑。

「我真的提了,不過,當然,我提得很……含蓄。」他低聲說。

她笑了出來。「你是怎麼提的?」她問道。

「我說,最近我去看房子,發現房價很高。」

「然後呢?她怎麼說?」

「她說她很忙,就走了。」他皺起眉頭低頭踢了一腳地上的石頭。

她瞄了他一眼,道:「我就知道會這樣。算了,房子的事慢慢跟她提也行,反正我們在家裡結婚。」

「嗯。」他點了點頭,小聲嘀咕了一句,「你爸也太能騙人了。」

她看著他的神態,想到老爸跟她繪聲繪色描述的病房求婚情景,她就覺得既感動又好笑。那天老爸騙他叫了好幾聲「爸爸」,她好想聽聽他是怎麼叫那聲「爸爸」的,難道就那麼動聽嗎?居然把一向對常人感情不屑一顧的老爸都感動得想認他當兒子了,她也好想看看他當時寫下的那份保證書,可惜已經讓老爸當場撕了。

「留著它,會傷害他的自尊心,我相信他能做到,這就夠了。哈哈,他還真的想去做絕育手術呢!」老爸提起那天的事就笑逐顏開,一直說誠懇無敵!

他們正說著話,一輛車停在他們面前。

莫蘭抬頭一看,原來是鄭恆松和鄭冰。看見鄭冰,莫蘭不禁露出了笑容。那天要不是鄭冰及時趕到救了她,她很可能被駱平刺成重傷。因為當時她有點得意忘形,根本沒想到駱平的身上還帶著刀。

「好點了嗎?」鄭冰笑吟吟地走到莫蘭面前。

「已經拆線了,謝謝你。」莫蘭說。

「嗨,你還不是一樣受了傷。有人不怪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鄭冰笑著抬頭看了一眼高競。

高競注視著鄭冰,向她伸出了手。「鄭冰,」他誠懇地說,「謝謝你。」

莫蘭看見鄭冰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她猶豫了一下終於伸出手跟他握在了一起。但隨後高競的舉動讓兩個女人都吃了一驚,他忽然拉了鄭冰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抱了一下,又放開了。

「鄭冰,你救了我女朋友,就等於救了我的命。謝謝你。」她聽到高競在放開鄭冰的時候這麼說。

莫蘭忽然很想哭。

她看了鄭冰一眼,鄭冰像是受了驚嚇,但很快,她就恢複了最初的鎮定。她看著高競,笑了笑說:「別客氣。大家都是同事嘛。」她說完後,回頭看著莫蘭,莫蘭發現她的眼睛裡有淚光閃過,一瞬間,她都不忍心跟鄭冰說「再見」了,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想哭。畢竟喜歡一個人是沒錯的。

鄭冰注視著莫蘭,遲疑了一會兒,才說:「打擾了。」

莫蘭知道這句話等於是在跟她說「對不起」,不是為今天在馬路上打擾他們而說的「對不起」,而是為過去那段日子她對他們的騷擾說的「對不起」。她不敢介面,對救命恩人,她無法說「沒關係,以後別這樣了」。她只好朝鄭冰寬容地笑笑,希望她能明白,自己從來沒把她當敵人。

鄭冰也朝她擠出一個笑容,隨後看了高競一眼,轉身上了車。鄭恆松在車裡向他們揮手道別,隨後發動了車子。

目送著那輛車遠去,莫蘭心中無限感慨。

「你不會怪我吧,莫蘭?」忽然,她聽到他在身邊問她。

「怪你什麼?」

「我,嗯,剛才跟她那樣……」他用下巴指了指車開走的方向。

她仰頭望著他,忽然想到了一件她前不久就想做的事。

「當著我的面跟別的女人摟摟抱抱,當然要怪你!」她假裝生氣,看見他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連忙說,「要想我不怪你,就陪我去唱卡拉OK吧。」她興高采烈地提議。

他立刻心花怒放,猛烈點頭:「好,好,好,我請客。」

「我還沒聽你唱過歌呢,高競。」她勾著他的胳膊說。

他笑了笑說:「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

「我還從來沒唱過卡拉OK。」他好像為這事挺羞愧的。

「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她早就想把這事告訴他了。

他好奇地看著他。

「我從來沒懷孕過,老爸當初是騙梁永勝的,他想整整他。」

他目瞪口呆。「哎呀,你爸真是……」他大笑起來,「梁永勝真慘,太慘了。」

她沒介面,她不想談梁永勝的事。只要一想到梁永勝知道真相時掉的眼淚,她就覺得心裡非常不好受,而且她馬上又想到了他目前的身體狀況,於是她轉換了話題。

「高競,你沒唱過卡拉OK,那你有沒有特別想學的歌?」這個疑問在她心裡已經盤旋很久了,現在終於有機會問了。

他低頭看著路面,露出羞澀的笑容:「我喜歡張學友,以前一直想學他的《吻別》,還買過盤磁帶,可惜沒學會。我是不是很土?」

是的,太土了!土得掉渣!不過我願意陪你一起土一次。莫蘭想。

「原來是《吻別》啊,那我們今天就去學,好嗎?」她用胳膊頂頂他。

他摟住她的腰,笑著點了點頭。

鄭冰沒想到高競會這麼做,她覺得自己剛才快昏倒了。

再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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