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戰爭時代來臨

沒幾天,圖書館就被整回了原樣。變得更破的圖書基本已放到該放的位置。好消息是,那些珍貴的(有陷阱的)書都在上層,沒被這場災難波及。也就是修復書架花了點時間,迦羅娜和卡德加把空置的獸欄將就著改成了木工小屋,試圖在裡面修復(某幾個要重做)損毀的書架。

至於那惡魔,仍然沒有任何蹤跡。除卻它造成的破壞:那鐵爪印依然留在書桌上,《艾澤拉斯列王紀》破損嚴重,可能是它的大嘴乾的。但它沒在麥迪文腳下留下任何屍體血跡或是殘肢。

「也許被誰救走了吧。」這是迦羅娜的一個假設。

「我們離開前它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啊。」卡德加漫不經心地回答,心裡回憶著自己當時是把史詩安排在了羅曼史的上排還是下排。

「可能是帶走了屍體,」迦羅娜道,「肯定是有人把它帶進來的,然後也是那人把屍體帶出去的。」

「血跡怎麼解釋。」卡加提醒道。

「用魔法消除了吧,」半獸人對自己的推理挺有信心,「也許是個愛乾淨的惡魔乾的。」

「沒有那種魔法吧,這根本違背魔法定律。」卡德加道。

「可能不是你那種魔法,不是你學過的那種,」迦羅娜道,「魔法也分很多種的。在獸人里的老薩滿用的魔法是一個樣,而術士用的又是另一個樣。所以那也許是一種你沒聽說過的魔法。」

「不可能的,」卡德加否定道,「無論是什麼魔法,總會留下痕迹,施法者的痕迹——他們的殘留能量場。我能感應這種場。而我的魔法告訴我,最近這塔里只有兩個人施過法,一個是我自己,另一個是麥迪文。我也檢查過守護結界了,麥迪文說的沒錯——它們都在正常運作。沒有任何惡魔可以突破這些結界,無論是用魔法還是其他什麼法子。」

迦羅娜聳聳肩:「但是凡事總會有例外,比如這塔本身的存在就不合理,對吧?也許在這裡,舊的定律根本就不適用。」

這次輪到卡德加聳肩:「如真的醬紫,那我們可能陷進比我想像中更可怕的麻煩啦。」

卡德加和半獸人的關係似乎因修復圖書館的事進展了不少。單就聲音來說,她幾乎像個人類。但她仍一直不肯坦白她的頭頭是誰,卡德加也不得不提防這一點。所以一直留心她問的問題和常涉及的話題。

他也試過追蹤她的對外聯繫,他用法術在客房區布下了偵測網。以追蹤她的外出和發信。但是沒有出現任何可疑行為。如果真的有,她一定是用了什麼法子瞞過了卡德加的法術——而那根本沒可能。對方甚至還向他擔保會平等共享信息,如果她當真用在這裡收集的情報做了什麼,肯定不會如此坦率的。

迦羅娜真的履行了自己的承諾,開始和卡德加分享她關於獸人的知識。卡德加逐漸可以在腦海中勾勒出獸人統治制度(以力量和戰鬥力為標準)和其中眾多的氏族。有時候說的興起,使節也會帶入自己對各氏族的個人看法,比如哪些首領被她歸類為白痴,哪些首領又只想著到處開戰。卡德加很快對她描繪的部落有了直觀的印象——改朝換代灰常的頻繁,適者生存意識佔主流。

血窟氏族是部落中的一大保守派。他們擁有強大的成員和悠久的征服史,但自從這一代統治者——基爾羅格•死眼以來稍有衰落跡象,年老的基爾羅格對戰死沙場的興趣越來越弱。迦羅娜指出,在獸人政體中,年老的統治者通常更注重實效,而這常被年輕一代誤解為懦弱。基爾羅格已經砍了他自己的三個兒子兩個孫子。因為他們都覺得自己更適合做酋長。

黑石氏族似乎也是部落中的一支大系,首領叫黑手。他是在所有的競爭者都被痛扁過後自然而然地被提名為酋長的。該氏族分裂出去了一塊,他們每人敲掉了自己一顆牙,自稱黑牙氏族。相當惡搞的名字。

當然還有其他氏族,比如沉迷於毀滅的暮光之棰什麼的。火刃貌似沒有頭目,卻更像一支部落中混亂分子組成的非政府武裝。另外的都是小氏族了,比如由一個術士領導的暴掠。卡德加懷疑迦羅娜的幕後就是暴掠中的某人,因為她對這個氏族的描述十分簡略。

卡德加儘可能作了記錄,並總結成報告匯給洛薩。從艾澤拉斯各處傳來的信件數量激增,部落似乎正從黑色沼澤各處不斷湧出。去年還僅存在於傳說中的獸人們如今已無所不在,暴風要塞已經火力全開,直面這場威脅。卡德加把這些越來越糟的消息瞞著迦羅娜,卻詳細地向洛薩彙報了他收集到的一切,細至各氏族間的競爭和他們喜歡的顏色(比如,黑石因某種原因喜歡紅色)。

卡德加也試圖將他所知的信息彙報給麥迪文,但奇怪的是麥迪文對此提不起興趣。實際上,星界法師和迦羅娜的交流也不似以前那般頻繁了。有時候麥迪文甚至一聲不吭地就出門了。即使他在的時候,也顯得越來越不可接近,獨自一人坐在天文台的椅子上,凝視著艾澤拉斯的夜空。卡德加對他的感覺比第一次來的時候還要遙遠。他變得比以前更喜怒無常,更獨斷,也更不願意聆聽了。

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他那漸行漸遠的脾氣。每次離開星界法師的房間,摩洛斯都會向卡德加投來痛苦的眼神。而在回顧一張已知世界的地圖(由於是暴風城產的,因此他們談及洛丹倫的時候發現有差錯)時,迦羅娜挑起了這個話題。

「他老那樣嗎?」她問。

卡德加不露聲色地回答:「他比較喜怒無常。」

「是的,但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感覺他充滿活力、處事積極。而現在他看起來卻……」

「煩躁?」

「腐朽。」迦羅娜有些厭嫌的說。

卡德加無法反駁。

當天下午,卡德加向星界法師彙報了一次新消息,全是紫封的密信,全是求麥迪文去幫忙對付獸人的。

「獸人不是惡魔,」麥迪文道,「他們有血有肉,這種問題應該由戰士去解決,而不是法師。」

「事態十分緊急,」卡德加道,「聽說軍隊已經撤出黑色沼澤附近區域,難民正像潮水一般湧向暴風城和其他地方。他們已經逼近這裡了。」

「所以他們想要守護者立刻奔去救他們。遺憾的是我得呆在這座塔里監視扭曲虛空的惡魔。現在卻要我去為救他們而和另一個國家另一個民族為敵?下次艾澤拉斯和洛丹倫爆發貿易衝突,他們是不是還準備拉我去做談判代表?這種事情用不著我們瞎操心。」

「您以前也幫助過艾澤拉斯不是嗎?洛薩說如果沒有您艾澤拉斯早就不存在了……」

「洛薩是個笨蛋,」麥迪文嘀咕道,「是只看什麼都覺得危險的老母雞。萊恩稍微好點,知道沒人可以攻破他的城牆。至於議會么,那些所謂的強大的法師,現在成天就知道爭論口角括巴掌對掐,事到臨頭連一幫廢渣入侵者都對付不了。不,年輕的信賴,這只是個小麻煩而已。即便獸人當真佔領了艾澤拉斯,他們也會需要守護者的,我就呆這裡繼續當他們守護者好了。」

「老師,那可是……」

「逆天?褻瀆?背叛?」星界法師嘆了口氣,用手指掐了掐鼻樑,「也許吧。但我是一個比我實際活的年齡老的多的人,我為我根本不想要的力量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就請讓我在餘生中稍微反抗一次命運的齒輪吧。下去吧。我明天再繼續聽你那些悲哀的故事。」

他關上門前,卡德加聽見他加了一句話:「每天都為世間的一切擔憂,我實在太累了。什麼時候我才能做我自己呢?」

「獸人進攻了暴風城,」三天後,卡德加把這個嚴重的現實扔到了迦羅娜面前。

半獸人死盯著眼前的紅封信件,就像是看到了一條毒蛇。「我真的很抱歉,」她最後說,「讓他們全體都乖乖聽令停戰是不大可能的。」

「獸人軍的這次襲擊算是被擋回去了,」卡德加道,「在城門口被萊恩的部隊趕了回去。據信件所述,他們似乎是暮光之錘和基爾羅格的血窟這兩個氏族。似乎進攻主力軍之間沒有很好的協調行動。」

迦羅娜的鼻子像狗一樣哼了一聲,說道:「暮光之錘從不在圍城戰中用強攻。基爾羅格此舉顯然是想要除掉一個競爭對手,無非是利用暴風城來借刀殺人而已。」

「也就是說,即便是在進攻中途,他們仍在互相爭吵算計,」卡德加心裡覺得,洛薩可能正是看了自己的報告以後,才定出瓦解這次襲擊的計畫的。

迦羅娜聳了聳肩,「人類也好不到哪裡去。」她指了指案上堆得老高的書,「在你們的歷史裡,隨處可見為各種慘無人道的罪行辯護的言論。所謂的高貴、血統和榮耀掩飾著每一份殺戮、暗算和種族滅絕。至少部落毫不掩飾他們赤裸裸的統治和力量欲。」她沉默了一會兒,補充道「我想我幫不了他們。」

「獸人,還是暴風城?」卡德加問。

「都是,」迦羅娜道,「事先聲明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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