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鍍金白陽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天若殺人,醫者難救

下班之後,曾毅就和肖登幾人一起回了榮城。他看沒人向自己彙報投資考察團的事情,就知道諸葛謀一無所獲,所以也沒去找諸葛謀,這種事本來就是只能儘力爭取,不管誰去,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就能把項目拉來。

顧憲坤今天在高新園區轉了轉,他想拿塊地,再蓋一座五星級的酒店,地點就選在了高新園區規劃中的商業生活區,雖然那裡現在還是一片荒地,但顧憲坤還是很看好高新園區的前景,如此靠近榮城,地價又便宜,坐擁這麼得天獨厚的條件,發展起來只是早晚的事情。

老左也看中個項目,高新園區附近有個星星湖,是一片濕地,裡面到處都是小小的湖泊,猶如天上的繁星,所以叫星星湖。老左想把那片地圈下來,搞個濕地別墅的項目,但他實力有限,也沒有做地產的經驗,就想攛掇著顧憲坤一起搞。

不過顧憲坤有些謹慎,他有自己的想法,一是那片地並不在高新園區之內,能不能征下來,還很難說;二是名仕集團也不涉足住房地產。名仕集團以前做的幾個地產項目,都是商業地產,要說做酒店、做寫字樓,顧憲坤經驗豐富,也有非常大的把握,但要說做住房地產,顧憲坤還是要慎重考慮一下的。

眾人直接就去了清江大飯店,一來是吃飯,二來曾毅要去給崔恩熙的爺爺看病,正好一起,也省得多跑路了。

崔恩熙就站在酒店的門口等著,她在那裡已經站了將近兩個小時,專門等著曾毅的到來。

飯店的張總站在大廳里,踱兩圈,看一眼門口的崔恩熙,就重重嘆一聲氣,然後接著踱步,他有些不敢露面,怕曾毅來了會找自己的麻煩,他也是被崔恩熙磨得實在沒轍了,才說了曾毅的事,並不是有意要告訴崔恩熙的。

曾毅幾人的車子剛到酒店門口,張總就跑出去開車門,看到曾毅,第一句就是:「曾主任,我……」

「沒事,我心裡有數。」曾毅擺了一下手,自己提醒張總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種可能,也不能埋怨對方。

張總心裡的石頭才落了地,感激地看了一眼曾毅,又給顧憲坤幾人拉開車門。

崔恩熙此時走上來,還能看出眼睛哭過的痕迹,她朝曾毅淡淡一笑,微微欠身致意,道:「謝謝你能來。」

曾毅微笑著頷首,然後對顧憲坤幾人道:「你們不用等我了,先用飯吧,我去去就來。」

幾人就在張總的帶領下,進了酒店,只留下郭鵬輝。

崔恩熙就領著曾毅進了酒店,到了三號總統套房的門口,她敲了敲門,然後推門進去。

屋子裡有一股艾草燃燒後留下的味道,曾毅一聞就聞出來了。中醫里的針灸,其實是指兩件事,針是針法,一般都是銀針刺入穴位來治療;而灸法,是指用點燃的艾絨按在一定部位進行熏灼。

艾草的味道,是從裡面主卧飄出來的,崔恩熙請曾毅在客廳里先坐下,倒了水,然後就進了裡面的主卧。

卧室門推開的瞬間,曾毅看見李東毅正在對前幾天自己看到的那位老者在行針。

郭鵬輝不忘小聲囑咐曾毅:「一會就算看出來什麼,也不要著急說,先跟我商量一下,然後再決定說與不說,怎麼來說。」

曾毅點了點頭,就拿起面前的一杯水,喝了起來。

過了有二十分鐘,崔恩熙出來了,歉然道:「不好意思,讓曾主任久等了,剛才李大夫正在行針,不能半途而廢。」

曾毅頷首,表示可以理解。

「我爺爺馬上就會出來,還請曾主任費心給診治一番。」崔恩熙又微微鞠了一躬,她怕曾毅今天這一趟只是敷衍了事,並不肯拿出真正的手段來。

崔恩熙說完,李東毅提著箱子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曾毅,他頓時面色大變,隨後又神色如常,把手裡的箱子往背後掖了掖。

曾毅笑了笑,他已經看到李東毅手裡的箱子長什麼樣了,就是前幾天掉在地上的那個箱子,款式跟自己的行醫箱,居然有八分類似。

李東毅看曾毅笑,就更加尷尬了,他上次去給英女王治病的時候,也提著一個木頭的行醫箱,不過跟曾毅的那件寶貝一比,他的行醫箱就沒法看了。回來之後,李東毅越琢磨就越覺得曾毅的那款行醫箱很氣派,拿在手裡就顯得有大醫風範,於是找人用上好的黃花梨,也給自己打了一款。

他不知道這輩子還能再遇上曾毅,現在李鬼遇上了真李逵,當然是有些心虛,還好他沒有梗著脖子說這種箱子就是韓醫發明的。

定住神,李東毅就大概猜到曾毅來這裡是做什麼的,他心裡有些生氣,崔小姐竟然找曾毅也不給自己打個招呼。

李東毅沒有著急走,而是把箱子往地上一放,準備看一看曾毅要怎麼來治崔老先生的病,說實話,上次曾毅用一杯綠茶就治好英女王的病,李東毅回來之後翻遍醫書,才想明白其中的訣竅是什麼,收穫頗大,有一種九重天外又見九重天的感覺。

不過,他不認為曾毅這次能治好崔老先生的病,因為崔老先生得了的是絕症,中西醫都沒有好辦法。當然,如果曾毅能治好,自己又可以偷師學藝,增長醫術了。

崔老頭從卧室出來,看了曾毅和郭鵬輝一眼,就徑自過去,坐在了對面的沙發里。

郭鵬輝被崔老頭的眼神一瞧,頓時脖子有些往回縮的意思,崔老頭的眼神完全就是高高在上,非常威嚴,就像是平時馮玉琴那種睥睨天下的眼神,但似乎還有點過,裡面透著一股傲慢。

曾毅倒是只是淡淡一笑,喝著自己的水,心道這個老頭很沒有禮貌啊,看到客人,也像沒看見一樣。

崔恩熙就道:「爺爺,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曾主任,是很厲害的中醫大夫。」

崔老頭並沒有任何表示,反而一掃崔恩熙,眼神全是責怪問罪的意思。

崔恩熙似乎也有點害怕自己爺爺這種眼神的意思,往回縮了一下,又給自己鼓足了勇氣,道:「曾主任的醫術非常厲害,是我請他過來為爺爺診治的。」

崔老頭就閉起了眼睛,坐在那裡不置可否,把曾毅晾了起來。

郭鵬輝用胳膊肘輕輕碰了一下曾毅,示意曾毅起身走人了,他心裡很生氣,就沒見過這麼架子大的病人,你要弄清楚,是你請曾毅過來看病的,而不是曾毅腆著臉飛要來的,現在把人請來了,卻這麼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這是給誰甩臉子看呢。

崔恩熙就有些焦急了,拿著懇求的眼神看著曾毅,想讓曾毅體諒一下,然後又對自己的爺爺道:「我已經把曾主任請來了,爺爺就讓他看一下吧。」

崔老頭這才睜開眼,凌厲的眼神再次從曾毅臉上掃過,心道不就是一個年輕的娃娃嗎,能有什麼厲害的醫術,恩熙真是胡鬧,完全是病急亂投醫,我崔家的人,何時如此慌張過,他就要教訓自己的孫女幾句。

不過,他突然發現曾毅的神色平淡至極,自己視曾毅如無物,而對方也視自己如無物,崔老頭有點被曾毅的淡定給刺激到了,就收回自己訓斥的話,冷哼一聲,道:「那就試試吧。」

崔恩熙就走到曾毅身邊,背著自己的爺爺,用懇求的眼神看著曾毅,意思是說拜託你了,等會事情結束,我再向你道歉和解釋。崔恩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搬來一張椅子,放在了自己爺爺的旁邊。

曾毅放下手裡的水杯,站起來輕輕跺了跺腳,這才不慌不忙,不急不緩地走了過去,坐在那張椅子上。

「年輕人,你學過幾年醫?」崔老頭伸出胳膊,看著曾毅,口氣里全是蔑視,「又讀過幾本醫書,看好過幾個病人啊?」

曾毅伸手搭了個脈,不理會對方的質問,道:「我不問你,你不要講話,平心靜氣。」

崔老頭就有些生氣,自己問話,竟然會被完全忽視,這太可惡了想在韓國,自己隨便說句話,連總統也不敢不重視,他索性一閉嘴,好啊,我就什麼也不說,看你能診出個什麼來。

曾毅診了一下,眉頭就微微一皺,很不妙啊,他問道:「吃飯情況如何?」

結果等了半天,不見答覆,抬頭一看,那老頭閉著眼,完全一副老僧入定的架勢。

曾毅無奈搖頭,碰上這種病人,大夫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要不是看在崔恩熙的一片孝心上,自己才懶得來伺候你呢。

崔恩熙就道:「我爺爺的飲食情況很……」

老頭此時一睜眼,精光暴射,就把崔恩熙的後半截話給嚇了回去。

崔恩熙看著曾毅,欲言又止,又害怕自己的爺爺,最後還是選擇了緘口不語,等診完脈,自己再想曾主任解釋。

曾毅也不生氣,放平心態繼續診脈,真要是生氣了,這脈肯定是摸不準了,他見過的病人千千萬萬,像眼前這樣不配合的,倒也不是頭一次碰到。只是曾毅的神色,就越來越凝重,這在以前是沒有的,以前他診脈,很少在病人面前露出任何不好的神色。

收了脈,曾毅就坐在那裡,仔細琢磨著剛才的脈象。

李東毅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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