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起南雲 第一百六十章 衝破氣閥

「把他扶起來。」

曾毅看著被按在地上的翟浩輝,伸手摸向了纏繞在自己左手中指上的金針。

湯衛國急忙大喊了一句,「曾毅,你要幹什麼。」湯衛國真想上去按住曾毅,可他此時也被護衛給拿住了,表面看起來,好像就是幾個人隨意地站在那裡,其實湯衛國一點也動不了。

那名醫生反應過來,就從地上站起來,指著曾毅喝道:「你是什麼東西,敢胡說八道!」

醫生是又驚又怒,驚的是有人說自己要了翟浩輝的命,我的媽呀,這罪名自己哪能承擔得起啊。謀殺翟浩輝,自己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看的;怒的是有人敢把自己的針管子踢飛,真是反了天!

曾毅看著那醫生,眼神凜冽,道:「你這個殺人庸醫,就這麼點水平,也敢給人治病。」

醫生氣得渾身都發抖了,自己能擔任翟老的隨身醫生,那都是層層選拔、細細審查之後才決定的,這小子竟然敢說自己是殺人庸醫,其心可誅啊,其心可誅。

不過,當眾被曾毅罵作這樣,這醫生就算是心中無愧,也難免有些恐慌,他喝道:「把……把這個混賬東西,給我拉到一邊去,別耽誤了救治浩輝。」

警衛局的護衛立刻夾住曾毅,把曾毅往逼到一邊,而且遠離翟老,「退下。」

曾毅也不反抗,冷笑道:「好心當做驢肝肺,既然你們想要他死,那就繼續吧。」

「我一會再跟你算賬。」

醫生罵了一句,蹲下身從箱子里重新抽出一支針管,擦了一把汗,吩咐道:「按住浩輝,不要讓他亂動,馬上就好。」

「住手。」

此時傳來翟老威嚴的聲音。

只見翟榮泰從石頭上站起身來,慢慢走到曾毅面前,一雙虎目上下打量了曾毅一番,問道:「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只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曾毅看著夾在自己兩旁的護衛,道:「不好意思,我們要上山了。」

湯衛國急出一腦門的汗,道:「曾毅,你好好答話。」

「有什麼好說的。」曾毅看著那邊的翟浩輝,道:「這世上枉死的人何止千萬,多他一個又算得了什麼,就讓那些願意救他命的人,去給他治吧。」

「放肆!」

張傑雄大喝一聲,站在了曾毅面前,滿布殺氣的眼神緊緊鎖定曾毅,敢咒翟老的愛孫死,我看你小子是活膩了吧,還想上山,上個屁的山,今天別想走了。

翟榮泰輕聲咳嗽一下,張傑雄只得往後退了兩步,但緊握的拳頭沒有鬆開,看樣子隨時都有可能會出手。

曾毅像是根本沒有看到張傑雄的威懾眼神,道:「請讓讓,我要上山去了。」

湯衛國看曾毅這樣,急得是直瞪眼,但有翟老在場,他也不敢多說話,只能朝著曾毅直打眼色,心道你這小子這是幹什麼啊。

「不忙著上山。」

翟榮泰呵呵笑了兩聲,他還從沒碰到過敢這樣跟自己講話的呢,臉上雖然神色不變,心中卻是有些微惱,道:「既然你都說了,那至少也要讓我們弄個明白吧,為什麼這針就會要了他的命?」

曾毅看著那邊,冷冷問到:「這還用問?他得了這狂躁之症,至少也有一年了,如果那針有效果的話,怕是早就好了吧?」

翟榮泰的心中立時有些驚訝,從浩輝第一次發病到現在,可不就是整整一年嗎?眼前這年輕人只掃了一眼,就知道浩輝病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是看出的,還是猜出來的。

翟榮泰正要出口試探一下,曾毅又道:「他這病治不好了,我看你們也不用費心了,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說完,就要伸手推開張傑雄,準備離開。

「慢走一步。」翟榮泰出聲攔住曾毅,道:「既然你能看出他的病,想必就有治病的辦法吧?」

曾毅搖頭,道:「我已經說過了,無藥可救。」

湯衛國看曾毅把話說得這麼死,也顧不上什麼了,硬著頭皮道:「曾毅,這事既然碰上了,你好歹給想想辦法啊。」

牛旺森此時也看出翟老的來歷不淺,也跟著一起勸道:「是啊,曾局長,救死扶傷可是醫生的天職,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他剛說完,張傑雄冷冷的眼神就掃了過來,嚇得牛旺森渾身打了個冷顫,趕緊閉嘴不說話了。

張傑雄恨不得上前揍牛旺森一頓,翟浩輝只是得了狂病,還沒有到死的地步呢,什麼叫見死不救啊?眼前這幫人,我看就是故意氣翟老的。

「多管這閑事幹什麼。」曾毅沒好氣地說到,「閻羅王天天收人,有人該死,有人不該死,我知道他屬於哪一種啊?救死扶傷也要看是誰,萬一救了不該救的人,平添一樁罪孽不說,還要得罪閻王爺,何苦來哉?再說我現在也不是醫生了,救死扶傷跟我沒關係。」

「好一個看人救命。」翟榮泰呵呵笑了兩聲,道:「你說得對,什麼人都救,不如不救,這樣的醫生,即便不是庸醫,那也是個昏醫。」

曾毅看著翟榮泰,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笑容,道:「你倒是見識不俗啊。」

張傑雄差點又要出手教訓曾毅,竟然敢這麼對翟老講話,好大的口氣。

翟老擺了擺手,不以為意,道:「我只想問你,如果他是個該救的人,你今天會怎麼辦?」

曾毅就又往翟浩輝那邊看了過去,只見翟浩輝臉色紫青,喉嚨里低聲嘶吼,仍在使勁要掙脫那幾個護衛的束縛。皺了皺眉,曾毅道:「你們把他扶過來。」

護衛們哪可能聽曾毅的,依舊按著翟浩輝沒動。

張傑雄看翟老微微頷首,這才道:「把浩輝扶過來。」

兩個護衛立刻夾起翟浩輝,扶著朝這邊走了過來。

曾毅看了看翟浩輝的氣色,搖頭嘆道:「這麼年輕,可惜了,他是讓人給治壞的。」

那醫生一聽,就實在忍不住了,道:「放屁!你是個什麼東西,會不會治病,就敢胡說八道。」

翟榮泰在場,原本這個醫生是沒有說話的資格,但他沒法再忍了,因為翟浩輝大半的時間都是由他來負責照料的,曾毅這麼說,就是說他把翟浩輝給治壞了,他要是再不吭聲,任由曾毅這麼說下去,怕是就要等著坐牢了。

「你倒是會治病,那怎麼治他不好?」曾毅反問。

那醫生登時就被氣壞了,想反駁,卻又沒法反駁,難道自己也說翟浩輝的病無藥可救嗎?恐怕這話一出口,自己就要先倒霉了。

「你要是能治,就上前來治,要是不能治,就給我站到一邊去。」曾毅喝了一句。

這醫生是翟老的保健醫生,平時不管走到哪裡,誰都要敬著他,給三分面子,什麼時候受到這氣啊,當時就快吐血了。他是想上前,沒有膽量,想後退,又實在不甘,十分尷尬地站在那裡,無地自容。

曾毅這才對翟榮泰道:「他的病我治不了,不過看在你見識不俗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幫他緩解一下,你願不願意試試?」

翟榮泰只是想弄清楚曾毅為什麼要講「殺人庸醫」這句話,要請醫生的話,他什麼樣的醫生請不來,那些全國最有名的國手,都對翟浩輝的病束手無策,一個將軍嶺上隨便碰到的人,又是如此年輕,他就是醫術再高,相信也比不上那些國手。

對於一個連來歷都不清楚的人,翟榮泰怎麼敢放心拿自己孫子的性命去冒險,所以一時有些躊躇不定。

曾毅看翟榮泰的樣子,就道:「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以後要是後悔了,就來南雲縣招商局找我,不過那時候,我可不一定會給他治了。」

翟榮泰聽了這句話,心中突然一動,然後恍然大悟,心道自己英明一世,今天卻差點讓這個黃毛小子給繞了進去。

這小子已經是第二次提到自己的單位和姓名了,為什麼呢?一定是他早就看出了自己的來歷。

第一次他主動說出姓名和單位,是知道今天闖禍了,這小子很清楚內幕,在警戒圈內開了槍,就算自己不追究,警衛局的人還是會按照規定去進行調查的,他想一個人把事情扛下來,所以就主動報出了姓名和單位,把其他人混淆了過去。

沒想到浩輝此時突然發病,讓這小子又看到了機會,他剛才的那番表演,其實都是在做戲,目的就是想詐取一個給浩輝看病的機會。結果自己不給機會,這小子只好再報一遍單位和姓名。和第一次不同,他這次是在留後路,嘴上說著日後你再找來的時候我也未必肯治,其實是在加深你的印象,如果以後浩輝真的無處求醫了,你自然就會想起這件事、這個人,那麼就算警衛局去找他的麻煩,他也有了搭救。

翟榮泰什麼風浪沒見過,之前只是被曾毅那句「殺人庸醫」給繞進去了,現在稍微一想,就對曾毅的那點心思了如指掌了。至於曾毅為什麼不直接說能治浩輝的病,翟榮泰也是一想就明白了。

就是一個普通人,如果在路上碰到個陌生人,說:「你有病,我能治,只要扎幾針就好。」試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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