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部 學者 第九章 索非亞的花園

「這麼說他發現了這裡有多少甲板了。他會如何利用這個信息呢?」

「沒錯,那就是最緊要的問題。他正盤算著什麼,他會覺得找出它們是很必要的么?在這個學校的歷史裡,甚至沒有別人曾經尋找過。」

「你覺得他有革命性的突破么?」

「我們對這個孩子知道的僅僅是他是在鹿特丹街頭揀來的幸運兒。我聽說那是個地獄般的地方。那裡的孩子都很邪惡。他們在那裡製造——蒼蠅的貴族——看上去象——坡利亞納。」

「你什麼時候讀的《坡利亞納》?」

「那是書么?」

「他能掀起一場什麼樣的革命呢?他一個朋友也沒有。」

「我沒有說起任何關於革命的事情,那是『你的』理論。」

「我沒有理論。我不了解這孩子。我甚至從不希望讓他到這裡。我想我該送他回家。」

「不。」

「不,『長官』,我相信你原來想這麼說的。」

「在戰鬥學校中僅三個月,他就了解了防禦戰爭沒有任何道理,我們必然已經派遣艦隊去蟲族的母星與它們戰鬥了,就在上次戰爭結束後。」

「他連『那個』都知道了?而你只是來告訴我他知道了這裡有多少層『甲板』?」

「他不是『知道』它,他是在猜測。我告訴他他是錯誤的。」

「我確信他會相信你的話的。」

「我相信他在懷疑。」

「那就更有理由把他送回地球去了。或者送到一些遠處的基地去。你了解么,這是個安全漏洞。這是個夢魘!」

「所有事情都依賴於他到底會如何使用那些信息。」

「只有我們不知道關於他的事,因此我們沒有辦法知道他要如何使用這些信息。」

「凱羅特修女——」

「你是不是對我『懷恨在心』啊?那個女人比你的小矮人還難理解。」

「一個有比恩那樣的思維能力的孩子不會被丟棄的,除非我們害怕存在安全隱患。

「扔掉一個聰明的孩子也不會讓系統更安全的。」

「我們有沒有足夠的智慧為他建築一個更高明的騙局呢?讓他發現什麼事情,發現他以為是事實的事情。我們要做的全部事情就是編織一個能夠讓他相信的謊言。」

凱羅特修女正坐在樓頂的花園裡面,隔著張小桌子面對一個年老皺縮的流放者。

「我不過是個年老的俄國科學家,碰巧在黑海沿岸住了幾年罷了。」安東長長地吸了一口煙,然後向欄杆的外面吐出去,讓它成為從索非亞過來被污染的水流的一部分。

「我來這裡並不是受到執法當局的委派。」凱羅特修女說。

「對我來說,你更危險,你從艦隊來。」

「你現在沒有危險。」

「沒錯,如果我什麼也不告訴你的話。」

「感謝您如此坦白。」

「你覺得很坦白,但是我不認為你會賞識我告訴的的想法,如果我告訴你你的身體給一個老俄國人心中帶來的想法的話。」

「震顫修女不如多運動。那沒有獎勵。」

「看來你是個負責任的修女。」

凱羅特修女嘆了口氣。「你認為我來這裡就是因為我知道一些事情,一些你不希望我知道更多的事情么?但是我來這裡是因為那些我不能從你身上發現的事情。」

「什麼?」

「任何事。因為我在為I·F調查一個細節,他們給了我關於改變人類基因研究方面的一個摘要。」

「我的名字也在上面?」

「正好相反,您的名字從沒有被提起。」

「他們忘記得好快啊。」

「但是當我看到一些人提供的有用的報紙時,他們提到了——總是早期的東西了,在I·F的安全設施把他們嚴厲取締以前——我注意到了一個趨勢。你的名字總是在他們的引用資料的備註里。經常被引用。但是現在不能找到你的任何資料。即使是報紙摘錄。很顯然你的研究從來沒有被出版出來。」

「但是他們仍然引證我的話。簡直是個奇蹟,是不是?你們這些人總是在收集奇蹟,不是么?好成為聖徒?」

「很可惜,在你死之前不會被賜福的。」

「我現在只剩一個肺了,」安東說。「因此如果我繼續抽煙,我就沒有多久可活了。」

「你可以戒煙。」

「只有一個肺,這個肺要過濾兩倍數量香煙才能積累同樣的尼古丁。因此應該多抽而不是少抽。這很明顯,但是你不象一個科學家一樣思考,你的思維方式象個虔誠的女人。你思考起來象個順從的人。當你發現什麼事情不好,你就不去做。」

「你的研究課題是關於人類智力的遺傳限制吧。」

「是么?」

「因為就是那個領域總是引用您的成果。當然,那些報紙的題目沒有明確是『那個』主題的,那些主題肯定是機密。但是在腳註中提到的文章的標題——都是你從來沒有寫過的,既然你從來沒有出版過任何東西——那些全都是相關那個領域的。」

「順藤摸瓜總是很容易的。」

「因此我想詢問您一個假設的問題。」

「我對這種問法的喜愛僅次於修辭學。我能夠很容易地沉浸於兩者之一。」

「設想一下,有人試圖違反法律改變人類的基因,確切說是要提高人類的智力。」

「然後這個某人會處於被逮捕並投入監獄的巨大危險中。」

「再設想一下,使用能得到的最好基因進行研究,他發現了這樣一種基因,這種基因可以改變人類的胚胎,當那個胚胎出生後,他的智力可以得到明顯地加強。」

「胚胎!你在測試我么?那樣的改變只能發生在受精卵上面,一個單細胞才有可能。」

「繼續設想一個經過如此改造的孩子就出生到了世界上。這個孩子出生了,並且成長到他的超群智力別人注意到。」

「我想你不會是在說你自己的孩子的。」

「我從來沒有提到孩子,根本沒有。那是個假想的孩子。哪個某人是如何意識到那個孩子的基因已經被改變了呢?在沒有確切地進行基因檢測的情況下。」

安東聳聳肩,「你調查基因幹什麼?他們會很正常。」

「即使你已經改變了它們?」

「那改變太小了,當然只是假設。」

「基因突變在合理的範圍內么?」

「那不過是兩個開關,一個打開,一個關閉。你瞧,基因就在那裡。」

「什麼基因?」

「象我這樣的專家就是關鍵。他們通常是孤僻者,或有功能障礙。他們都有極高的智力。極快的計算能力。超常的記憶力。但是他們在其他的領域是無能的,甚至智力低下的。可以在一秒內開十二位數的方根,但是不能在商店進行簡單的購物。他們怎麼可以如此非凡且又這般愚蠢呢?」

「那個基因的緣故么?」

「不,是另外一個,但是它告訴我有什麼可能。人類的大腦可以遠遠比現在還聰明。但是那是一個,你們怎麼說的,討價還價?」

「交換。」

「一個可怕的交易。為了有超群的智慧,你必須放棄其他所有的東西。那就是那些孤僻的專家的頭腦的工作方式。他們只做一件事,其他的都讓人分心,讓人煩惱,他們關注一點,遠遠超過其他別的事物。他們的注意力從不轉移。」

「那麼說所有的高智商的人在其他的方面都可能是白痴的了。」

「那就是為什麼我們都在演戲,我們知道那些。例外的只有看上去溫和的學者,他們還能分心於正常的生活。但是我想……我不能告訴你我的想法,因為我必須服從一個禁令。」

他無助地微笑著。凱羅特修女心情跌到了谷底。當某人被確認為一個危險分子,他們會在他的大腦中的某個區域植入一個設備,當他考慮某些東西的時候,那個裝置就會被啟動,並引起他們的焦慮。這樣的人都被進行周期性的刺激,從而讓他們確信當他們注意到或者談論被禁止的主題的話,就會感到非常的焦慮。監測,那完全是嚴重干涉了一個人的生活;但是對於這些不能被相信的掌握重大秘密的人來說,和通常的下獄或者死刑比較起來,干涉令看上去還更有人情味。

當然那就解釋了為什麼安東對每一件事情都很愉快。他必須愉快。如果他允許自己激動或者生氣——任何強烈的否定情緒的時候——他不談論被禁止的事情也會產生一個急性的焦慮。凱羅特修女已經看過一個相關文章。一個被安裝了此類裝置的人的妻子說他們在一起時的生活已經不能再更快樂了,因為他看待所有的事物都是那麼平靜,也非常幽默。「孩子們現在愛他,他在家的時候已經不再害怕他了。」她這麼說,在文章中那不過是在他跳崖之前的幾個小時。生活對每個人都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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