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第九章 各式人物

見過胡彬後,眾人到了邊荒大客棧,與江文清和程蒼古會合,準備登房拜會團友,豈知大部分團友均趁起程前的多餘時間去遊覽淝水和有一水之隔的八公山和其上的峽石城,見到的只有八個團友,他們都是從建康來滿身銅臭的商賈,結伴遣興,而因返回邊荒大客棧吃午餐,才被他們遇上,看來他們都是借觀光為名,到邊荒集來看看是否有生意做為實。

見過他們後,連卓狂生的熱情也冷卻起來。

接著各人分頭行事,龐義、程蒼古和方鴻生前往市集採購糧食物料,江文清和陰奇回去碼頭打點樓船戰船。其它人隨胡彬返回位於東城門穎口幫的總壇,於內堂休息商議。

眾人圍桌品茗吃糕點。

高彥接過鳳翔遞來的遊客名單,裝模作樣的在研究,如果不是有鳳翔這個外人在場,卓狂生等早劈手把名單奪過去,以免高彥這小子浪費時間。

鳳翔當然視高彥是邊荒游的最高負責人,向他解釋道:「這一團只有四十五人,是老夫依大小姐的意思,第一個團盡量不招待太多人,好易於伺候。名單分兩色,白單十二頁共二十八人,這些人全是各地有頭有瞼者,身家清白,大多都不懂武功該不會出岔子。黃單十五頁十七人,這名單上的人來自偏遠地方,出身來歷全由他們自己提供,我們是姑妄聽之,其中七個名字旁畫上紅囤者,如不是武功高強,便是形相特異,又或行藏古怪。要出問題,便該出在這七個人身上。」

高彥忽然雙目發亮道:「柳如絲,這個女客是否長得很標緻?」

風翔頹然道:「我也曾經有此誤會。柳如絲只是陪伴其中一個叫商雄的遊客,來參團姿色平庸的青樓姑娘,商雄是襄陽有名的布商,出名畏妻,你們明白哩!」

眾人立即爆起鬨堂笑聲,高彥卻毫不感尷尬,但對名單顯然興趣頓失,把名單塞到探頭來看的卓狂生手上。

卓狂生直揭往黃單看,一副津津入味的模樣。

鳳翔拍拍高彥肩膀,笑道:「要看美女,定不會教高兄失望。這一團內,可能有兩個絕色。」

慕容戰訝道:「有就是有,沒有就沒有,為何是「可能有」呢?」

眾人也像慕容戰般生出疑問,靜待鳳翔如何解說。

鳳翔油然道:「在黃單上有個報稱香素君的女子,便是個非常標緻的可人兒,且是個高明的會家子。」

陰奇現出警戒的神色,道:「她來自何處?」

風翔答道:「她報名的地方是巴東,自稱為大巴山的人,一副孤芳自賞的模樣,不與人說話。」

拓跋儀道:「這種人若要到邊荒集去,該不用參加觀光團,我們須留神了。」

風翔道:「說起此女,不得不提黃單上另一個叫晁景的人,此人一副風流名士、文武全材的外表,似乎與香素君有點關係。因為不論香素君到哪裡去,他都追隨在她附近,只不過兩人從不交談,互不理睬,情況耐人尋味,很像一對鬧彆扭的情侶。

慕容戰點頭道:「來哩!裝出來的只是幌子,事實上他們是合謀的夥伴。」

卓狂生道:「黃單上叫王鎮惡的是怎樣的一個人?此人只是名字己教人觸目。」

高彥抗議道:「不要岔到別處去好嗎?鳳老大仍未解釋另一個可能是美人兒的女客。」

卓狂生不理會他,徑自把名單上批文讀出來道:「年約二十三、四,身材高大,豹頭環眼,氣派逼人,肯定是武功高強的會家子,卻不攜兵器,神態落落寡歡,似有滿腹不平之氣,又若落泊江湖人。但出手很闊氣,該是囊內多金。對出身家世閃爍其詞,報稱為隨郡人,卻有北人口音,不可信。」

接著哈哈笑道:「看!這是否像我們說書的口氣?」

眾人為之蕪爾。

風翔道:「這是個很古怪的人,三天前到壽陽後,一直坐在淝水旁一塊大石上,任由日晒雨淋,到現在仍沒有離開。似是滿懷心事的樣子。」

姚猛一聽道:「他沒有進食喝水嗎?」

鳳翔笑道:「至於他有沒有偷偷趁黑私下飲食,就非我們所知哩!」

他的話登時惹起另一陣鬨笑。

卓狂生笑道:「七個疑人,說了三個,還有四個分別是劉穆之、顧修、辛俠義和談寶,這四個又是什麼傢伙?」

鳳翔道:「四個人中,除辛俠義外,其它人都不懂武功,只因來歷不明,怕他們懂得旁門左道的東西,才列入黃單內。」

又欣然道:「辛俠義是這些人年紀最大的,但也不是很老,我看他是未逾六十,卻是白髮蒼蒼,終日喝酒,滿腹勞騷,喝醉了便說江湖的事,不過是二、三十年前的江湖,劍不離身,常說自己是當今之世唯一的俠客。」

卓狂生道:「原來是個活在舊夢裡不願醒過來的怪人。」

鳳翔續道:「劉穆之惹人注目的原因,是他一副名士風範,沉默寡言,不論行住坐卧,都書不離手。與劉穆之相反的是談寶,此人逢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口若懸河,深諳奉承諂媚之道,是個大滑頭。」

慕容戰對剛才風翔描述的二個人不感興趣,道:「剩下一個顧修,又是什麼傢伙?」

風翔道:「顧修沒有特別之處,只因他報稱的來處是最遠的雲南,又帶著個可能是美女的小姑娘,所以惹起我們的注意。如果她真的長得很美,唉!那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最感興趣的是高彥和姚猛,連忙追問。

鳳翔道:「顧修是個俗不可耐的大胖子,卻帶著個香噴噴身段迷人作苗族女子打扮的姑娘,由於她以重紗掩臉,所以不知她長相如何。看來她非常討厭顧修,顧修說話時她只是低垂著頭,顧修大吃大喝時她便靜坐一旁,曾有人聽過她在房內偷偷泣。」

姚猛喝道:「如果是逼良為娼,我們絕不能坐視。」

卓狂生斜眼兒著他道:「如果只是逼良作小老婆又如何呢?我們辦的是觀光團,不是管人家私事的正義會,在商只言商,你想學高少般來個英雄救美嗎?」

姚猛頹然無語。

拓跋儀道:「鳳老大可肯定顧修不懂武功嗎?」

鳳翔道:「我親自見過所有團客,不過江湖上卧虎藏龍,實不敢保證會否有人高明至可以瞞過老夫。」

鳳翔畢竟是老江湖,不敢把話說盡,好為自己留下餘地。

此時有人來到鳳翔耳邊說話。

鳳翔起立道:「屠老大來了,己到了大小姐的船上。」

眾人大喜,雖不知屠奉三能否完成任務,至少曉得他仍安然無恙。

劉裕和宋悲風走下甲板,到船尾說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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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再細問謝道韞的傷勢。

宋悲風細說一遍後,道:「大小姐這條命算保下來了。」

劉裕道:「我不是看低你老哥的武功,孫恩為何會未竟全功便離開呢?」

宋悲風嘆道:「我也曾多次思索這個問題。大家是自己人,我不用瞞你,我實在不是孫恩的對手,當時我己落在下風,只望可以令他負上點傷,便死而無憾。

可是孫恩卻像沒有殺我之意,處處留有餘地,真令人難解。他如真的想引小飛去向他尋仇,理該把我和大小姐都殺掉。」

劉裕道:「或許他是想借老哥你的口,向燕飛傳出信息,暗示如小飛避而不戰,類似的事件會陸續有來。」

宋悲風搖頭道:「這並不合情理,孫恩創立天師軍,擺明要爭天下,根本不用通過任何人的口,其企圖亦是明顯可見。」

劉裕道:「孫恩和小飛間肯定發生了非常微妙的事,而其中情況,只有他們雙方心裡有數。」

又問道:「通知了小飛嗎?」

宋悲風點頭道:「我己向文清小姐送出燕飛行蹤的信息,她會設法令小飛知道,唉!真不願加重小飛的負擔,他正力圖營救千千主婢,可是沒有他,大小姐又沒法復原。」

劉裕陪他嘆了一口氣。

宋悲風道:「拓跋圭是怎樣的一個人?」

劉裕愕然道:「怎會忽然提起他?」

宋悲風道:「拓跋圭現在是建康權貴最熱門的談論對象,人人都關心他和慕容垂關係破裂後的情況,希望他可以阻延慕容垂統一北方的鴻圖大計。」

劉裕心忖建康的高門真不爭氣,到現在仍是一副偏安心態,難道北伐是後繼無人。想到這裡,心中一熱。

答道:「我與他相處的時間很短,但印象卻非常深刻。他是那種有強大自信的人,也因而主觀極強,對我們漢文化有深刻的認識,為了復國可以不擇手段,他的野心是永無休止的,與小飛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奇怪他們卻是最好的朋友。」

宋悲風道:「假如今次他能擊敗慕容寶征討他的大軍,他將成為北方最有資格挑戰慕容垂的人,而拓跋圭和慕容垂的對決亦指日可待。」

劉裕動容道:「慕容垂真的派了兒子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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