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三 第十章 西瓜皮炮

屠奉二首先道:「我們的賭仙兼醫神,列穎水上接收一批孔老大運來的刀傷葯,二撇爺則帶了一批好於,去肅清敵人派到這裡來的哨探,所以缺席。」

慕容戰道:「姚猛正安排明早起程的預備工夫,每人只帶十天的乾糧和食水,全由我們的龐大廚精製。可是戰矢和火器卻裝滿五百頭騾子。」

劉裕向卓托生問道:「霧燈的製作和操練結果如何呢?」

卓狂生笑道:「兩天前已製成近百盞各穴霧燈,燈號傳送的方式由本人繪圖說明,忘記了可在霧巾檢看同卷,保證萬無一失,只有獃子才會看錯燈號。最特別的地方是所有燈號手全由諳武功的女將負責,在這方面她們的表現比男性出色,至少打燈的手勢姿態便教人賞心悅目。」

眾人無小莞爾,卓狂生就是這種標新立異的人,不過又令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大膽和創新。

劉裕道:「你老哥說的誰敢反對呢、就由你負責分派燈號手,安插往每一支部隊里去。」

卓狂生:「早辦妥哩!」

呼雷方嘆道:「我知道你們信任我,可是經呂明一事,我對屬下再沒有以前的信心,如我們直接參与戰爭,怕會出亂子。」

江文清道:「我們曾多次討論這個問題,結論是呂明只是個別的例子,想投降的早就在邊荒淪陷時向姚興投降了,其它隨大家逃出來的,都是經過時間的考驗。」

卓狂生道:「在這動亂的時代,邊荒集是最後的一幅凈土福地,她是超越種族的,夜窩族正代表著這大亂時代的一個理想,一個絕不可能在邊荒外實現的夢想:任何人來到這裡,都會被逼荒集的獨特處迷倒,誰敢不同意我這句話?」

帳內眾人默不作聲。

卓狂生的話打動了每一個人的心。

劉裕打破沉默道:「這是呼雷當家和族人,證明你們對邊荒集忠誠的機會,否則邊荒集光復後,將沒有你們立足之地。」

呼雷方點頭道:「明白了!多謝各位肯給我們這個機會,我會回去和族人說清楚,讓他們自由選擇參與或退出。」

劉裕轉向高彥道:「派給你的任務幹得如何?」

高彥傲然道:「我手下一百二十名探子,已全體出動,形成以邊荒集為中心,籠罩縱橫達百里的精密情報網,任何風吹草動,都沒法瞞我。」

劉裕接著向呼雷方道:「呼雷當家請去與族人說明現在的情況,我想知道有多少人參與。」

呼雷方領命去了。

紅子春對劉裕這一手非常欣賞,道:「無論我們如何信任呼雷方,可是此事關係到荒人的生死存亡,有所保留是聰明的。」

卓狂生磨拳擦掌道:「該入正題了,過了今晚恐怕沒有靜心思索考量的機會。」

劉裕笑道:「請屠館主賜示。」

屠奉二欣然道:「館主是我們卓名十的尊稱,我的刺客館早解散了。」

說時從懷裡取出一個圖卷,平放在邊荒圖上,赫然是邊荒集的全圖,當然也是由卓狂生精製。

屠奉三手指落在東大街秘道入口的盛豐海味處,目光灼灼的打量眾人,沉聲道:「只要我們能攻佔這區域,我們便有機會大勝,再沒有更好的戰略。」

姬別道:「盛豐海味近處便是夜窩子,要攻至此處不但須突破敵人重重防禦,還要應付從中撲出來反擊力遠比我們強大的敵人,絕不容易。」

此時末悲風和龐義來了,加入討論。

宋悲風道:「如我們強攻邊荒集,縱然有火器之助,又有濃霧掩護,兵員折損必重,當我們兵力被大幅削弱,即使成功佔領鐘樓,仍擋不住敵人的反撲。」

姬別提醒道:「我這幾天趕製的火器,只夠一晚激戰之用,一旦被敵人強逐出集外,將無力作出第二回攻勢。」

高彥道:「刺激處正在於此,必須一戰功成,不成功便成仁。他奶奶的娘。」

屠奉三道:「如被敵人曉得我們的軍事目標,此戰必敗無疑,所以必須採取惑敵的手段,從敵人最意想不到的地方人手,方有可能達致軍事口標,加上燕飛這著厲害棋子的配合,在敵人強大的防禦網打開一個缺門,再把這缺口擴大,令敵人出現崩潰的現象。」

紅子春皺眉道:「何處人手方是叫敵人意想不到呢?」

慕容戰劇震道:「當然是敵人防禦力量最強大之處,那才是料想不列的,不過這不就是以硬碰硬嗎?」

龐義道:「照現時的情況來看,敵人的防禦是堅不可摧,不論從東南西北那個方向進攻,都是非常艱苦。」

江文清瞄劉裕一眼,輕輕道:「你會選從東門進攻嗎?」

劉裕感到她瞄自己那—眼充滿能攝魄勾魂的魔力,又似乎在說明地也擁有同樣高超的智慧,猜到他和屠奉三的策略。

龐義老實地答道:「揀東門等若送死,一邊就是穎水之險,沿岸處滿布地壘箭樓,南面則是敵人的拒馬陣和守陣的箭手,說不定還有幾座投石機,我們傾盡全力恐怕仍摸不到東門。」

慕容戰道:「可是如攻陷東門,我們可長驅直入,敵人必然陣腳大亂,弄不清我們究竟是要攻東門還是小建康。」

屠奉三道:「所以穎水西岸的碼頭區是敵人必守之地,反之如我們進攻其它三門,敵人還可以誘我們深入,然後從夜窩子出擊,多方同時猛擊我們。」

紅子春擔心的道:「攻打東門會令我們付出沉重的代價,划算嗎?」

此時拓跋儀回來了,興緻勃勃的加入會議。

劉裕向拓跋儀解釋一遍後,微笑道:「邊荒集穎水東西沿岸一帶,防禦力似強實弱,是我們力能攻克的,只要我們完成兩個條件。」

姬別道:「什麼條件?」

屠奉三道:「就是摧毀穎水東岸的箭樓和破壞攔河的兩重木柵。」

拓跋儀喝道:「好主意!我們比任何人都清楚,沒有城牆的邊荒集是很難同時應付前後夾擊的,當你們從南面發動攻勢,我可以由北面沿穎水壓逼敵人,令他們沒法集中力量抵禦你們。」

陰奇道:「穎水東岸的箭樓包在我身上,有擋箭車加上火器,清除它們是斬瓜切菜般的容易事。敵人肯定不會將大軍擺在東岸。」

劉裕欣然道:「前後夾擊太便宜敵人了,我要的是在濃霧的掩護下,四面八方的衝擊敵人,於敵人忙於應付之際,突然向沿岸區發動意想不到的猛烈攻擊,瓦解敵人本已低落的鬥志。」

江文清柔聲道:「我們的雙頭船是否町在這種情況下稍盡綿力呢?」

屠奉三代答道:「能否破關,全看大小姐精湛的水上戰術。」

劉裕心中百般滋味,隨著敵我形勢的變化,作戰計畫不住修改,最後的方案終於擬定。回想從前,開始時很多想法都是不成熟的。在這個戰略考量的過程里,他學到當主帥的珍貴經驗。最使他有深刻感受的是眾人對他的信任,而這種對領袖的信心,建立於淮水之戰的大勝,令上下一心,人人為共同目標奮鬥。假如有一天,北府兵出現同樣的情況,不論桓玄和孫恩,都沒可能是他的對手。

江文清道:「明白了!兩重木柵根本不放在我心上,只要從水底加以破壞,我可以憑雙頭船的鐵制船頭破閘直上,從水上攻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紅子春大喜道:「逆水而行仍辦得到嗎?」

江文清道:「人力加風力,再加上把木柵水底的部分無暗中破壞,絕對沒有問題。至於如何令敵人措手不及,便要靠其它方面天衣無縫的配合了。」

陰奇道:「破壞木柵由我負責,以前我們振荊會為對付兩湖幫,訓練了大批專事從水底搞破壞的手足,此事由他們進行,應是綽有餘裕。」

江文清欣然謝道:「我們又再次並肩作戰了。」

劉裕心忖這也是異數,江文清和陰奇本是風馬牛不相關的兩個人,彼此性格作風均截然不同,但因一次生死與共的並肩作戰,建立起深厚的交情,所以陰奇樂意提供協助。

此時他更有信心江文清和屠奉三聯合起來的作用,會超過其實力的總和,因可互補不足。最微妙是在形象上,江文清因是江海流的女兒,得到南方幫會的尊敬;而屠奉三則是惡名遠播,人人驚懼的人物。兩人合作,當然令人又敬又畏。

屠奉三道:「現在大家該清楚掌握今次反攻計畫的重點,餘下就是如何配合和細節小問題。幸好尚有一晚時間,我們可以從長計議。」

卓狂生道:「計畫不要定得太死太精細,臨場發揮,能隨機應變,方是最佳策略。」

屠奉三笑道:「卓館主言之成理,我們可以開始了。」

「荒人擅用火器,我們第一次攻打邊荒集便曾吃過大虧,所以我特別囑人在北方搜羅火器,以毒攻毒,讓荒人驚奇一下。哈……」燕飛認得足慕容麟的聲音,心中暗忖,他手上究竟有么厲害火器呢?

邊荒集是個沒有城牆護河的城池,其攻防戰的方武亦與其它城池有別,必須憑仗障礙陷阱,配以巨大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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