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五 林海血緣 第六節

我說:「坐下,不必拘束,有要求你儘管提,我只希望你能給我們說清楚某些事情。」

「好的,請讓我先吃飽。」女人沖我一笑。

我心裡開始急速地盤算:「首先,可以確定,這女人不是普通生物,這沒有錯,沒有人能腐爛到那種程度還能恢複過來!其次,至於她的技術藍本是不是吸血鬼,值得商榷。傳說中吸血鬼嗜血,不可能在長時間睡眠後起來能夠抵擋住血的誘惑。如果不是,她是什麼?她有怎樣的能力?第三,是敵人還是朋友?洪先生說曾經與她進行過意識交流,洪先生會不會被這人的意識所欺騙?她目前並沒有對我們實施攻擊行為,是不是因為體質虛弱?在積蓄力量?」

我想試探她一下,可是不知道該怎麼做好,我只有一把裝了銀彈頭的手槍,雖然上面的衛兵有裝銀彈頭的步槍,但是直接開槍肯定不行。我突然覺得手銬是不是可以試探她的力量,繼而,我舉起手腕,對她說:「這個,你戴著舒服嗎?」

女人搖頭:「不舒服。」

「你可以嘗試著掙脫它,我覺得你可以。」我進一步測試她。

那女人還真的嘗試掙脫手銬,只是她的力量似乎與一個弱女子沒有任何區別,任憑怎麼使勁,也沒有掙斷。

「對不起,先生,我掙不開。」

「哦,那請堅持一會兒,我還不能給你打開,請體諒。」我在分析她是在演戲還是真掙不開,就憑一下推開保溫櫃蓋子的力量,還是有可能掙開這手銬的。

大張回來了:「15分鐘,食堂伙食送到。」

「哦。」

我拿了份筆錄,繼續對那女人詢問:「你是日本人?」

「是,大阪出生。」

「為什麼會中文?」

「很小的時候跟父母來中國做生意,在長春。」

「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說一下嗎?」

「對不起,我忘記了,似乎失去了很多記憶。」

「你知道現在是哪一年嗎?」

「不知道。」

那一會兒我眼珠子轉了五六圈,感情這人記得自己的身世,卻記不得我們想知道的事情。真的還是假的?

「你叫什麼名字?家裡有什麼人?告訴我,我可以幫助你。」

「我叫,我叫赤銘美幸,我有個弟弟,好像只有這麼多,我……我實在記不清楚了。」

我和大張私下研究,誰也分辨不出真假來,一會兒陳部長就要過來親自詢問,萬一她要對陳部長不利,那是誰也擔不了的責任。

大張有了辦法,一會兒看她吃飯,也許可以解釋點事情。

說話間,食堂的飯菜送到,飛行員標準,相當豐盛。

我和大張是沒有什麼食慾,只能看著。

赤銘美幸在我們兩個人的注視下,開始了蘇醒後的第一次補充。

她吃得很香,也很像一個八百年沒吃過飯的人。大張吃驚:「洪先生搞錯了吧?」

望著那女人的吃相,我突然覺得有點問題,表面上看,她吃得是很香,但是我總覺得她下咽困難,像一個正常人在吃木頭,我不由得心生一計。

我轉身,拿過一袋血漿,在手裡把玩著:「這個東西,你確定你不需要?」

赤銘美幸搖頭,而且非常堅定。

「有意思。」我心裡想著,一下把隨身的匕首抽了出來,把血漿袋劃破,殷紅的血水順著我的手流淌,「滴答滴答」一下一下落到赤銘美幸的臉前。

我舔了一下匕首上的血跡:「味道還不錯呢,你真不需要這東西?」

赤銘美幸沒有抬頭,沒有回答,一直在那裡吃飯,大口地吃。

我承認,我這麼做有些不厚道,但是,這是我的工作,我必須動用任何手段與辦法。

大張在一旁看著我有些扭曲的臉,有點吃驚,但他沒有講話,大張粗,但是絕對不傻。

這樣的遊戲似乎沒有什麼效果,可是我卻看得見她心中的渴望,我說不上這樣的感覺是哪裡來的,但是我知道,她在渴望這些血漿。

我把手中的血漿袋朝遠處一扔:「好,你可以不回答我,那麼你就慢慢吃,我們把這些東西搬走。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希望你不要有任何出這間屋子的企圖,一旦你的腳跨出這間屋子,我不保證你的安全!明白嗎?」

赤銘美幸機械地點了下頭。

我對大張擠了下眼:「都搬走,她不是我們想像的,只是個普通人罷了。」

大張明白,與我搬起那裝血漿的保溫櫃就離開了特別審訊室。

在確定特別審訊室那層層的鎖都鎖好後,我拿起電話,給上面發了消息:「留一盞小燈,特別審訊室其他燈光全部關閉,秘密觀察室電動門打開!」

那年頭還沒有單面鏡,一般觀察秘密犯人都通過安在周圍的潛望鏡這類儀器,我們管那叫觀察眼。

我和大張一人把了一個觀察眼。

大張問我:「丟了幾袋在屋裡?」

我冷笑:「一袋。我們看著她,她似乎思想有壓力,我們離開,把血漿不經意間留給她,哼哼,我看她這個節目能演到什麼時候。」

鏡頭中的赤銘美幸已經不繼續吃東西了,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我期盼著,喝吧,拿起那血漿喝了,讓我確定你的身份!

大張也在觀察:「不吃了,不吃了,看來這個飛行員伙食她不太滿意呢!」

暗淡的燈光下赤銘美幸起了身,開始徘徊起來,似乎在尋找出口,特別審訊室可不是能隨便進出的,這點我毫不懷疑,她飛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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