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傭兵團

森林中出奇的安靜,野獸們似乎預感到要發生什麼事情,不知何時放棄了往日里無休無止的弱肉強食,整片林區中連鳥鳴聲都聽不到。

精靈女子忽然從她休息的樹枝上站起來,身體隨著樹枝的搖擺輕輕起伏,她的臉上露出了驚異的神情。樹下的飛朗忙把斗篷的兜帽放下來,對同伴們好奇的目光習以為常地視而不見。他也躍到樹上,向遠處凝視了片刻後臉上流露出與精靈女子雪平一樣的神情。

他們兩個的感知遠遠勝過幾個人類同們,所以最早發現了前方的異常,「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隊長菲利斯見他們都不說話便急著問。

精靈女子指著他們那個的方向說:「有爭鬥發生,雙方至少各有十人以上。」

「而且魔法波動異常,雙方之中至少有一名魔法師。」飛朗加上一句。

「會不會是灼燒之冰與龍爪的人碰上了?」身材瘦小的托德幾下就躥上了附近最高的一棵樹,騎在高高的枝幹間伸著脖子向遠方眺望,可是層層的森林密密的枝葉很好地掩飾了在它懷抱中發生的一切,他除了那些稍高一些的殘垣斷壁外一無所獲,他失望地溜下來說:「什麼也看不見,真希望他們雙方拼個同歸於盡,咱們就坐收漁利了。」

傑英聳聳肩:「他們雙方至少各自派了三隊人馬來,你這個願望可不容易實現。而且其他試圖前來的傭兵團與冒險者在森林外圍就被他們的人解決得差不多了。恐怕除了他們之外,咱們是唯一進入到森林之中的人了。」他說到這裡有幾分得意,畢竟能從兩大傭兵團的封鎖之下進入森林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你也別高興得太早,咱們、龍爪和灼熱之冰只是在明處的隊伍,暗中想要來分一杯羹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呢。他們兩個大傭兵團可以把這些隊伍都阻擋在森林外面?做夢吧!至少黑色旋風就絕對不會不來參與這次的任務。」隊長菲利斯給在那裡做白日夢的傑英澆上冷水。

「頭,那麼下面咱們怎麼辦?」托德跳落在菲利斯身邊拍打著衣服問。

菲利斯思索著說:「如果現在我們全速前進也許可以趕在他們後面進入遺迹,可是如果我們放慢腳步,也許可以跟在他們後面,躲避一些不必要的犧牲……」

「不過那樣一樣,最後與他們的爭鬥就在所難免。」飛朗插嘴說,「我們現在要選擇的就是要最後去面對什麼,未知的危險還是已知的敵人。」

菲利斯看了飛朗一眼,知道對方不願意選擇跟在對手後面前進,渾水摸魚的方案。在成為傭兵之前菲利斯是一名騎士,為著本能的驕傲他自己也不願意做出那樣的選擇,可是做為一個傭兵團的團長,他則應該先考慮自己的隊友們的安全性。無論在人數還是實力上都不佔優勢的他們似乎只有憑著這樣的策略才能取得一些勝算。

他們這個小小的傭兵團在幾天前還一共只有四個人:隊長菲利斯,副隊長精靈雪平,劍士傑英和戰士托德。身為魔法師的飛朗是在他們出發之前才加入進來的。當時為了這個任務隊伍中確實需要一名魔法師,而飛朗似乎對這次任務也十分有興趣,所以才臨時邀請他加入。

菲利斯承認飛朗是位優秀的魔法師,也是一名有用的同伴,一路行來他為團隊做出了許多幫助。可是畢竟對他的信任與了解是有限的,不能與合作多年的幾位夥伴相比,這次的任務也可以看作是對這位新夥伴的考驗與磨合之旅。

菲利斯不能把飛朗的意見優先考慮,在思索了一會之後宣布:「我們還是放慢速度,等他們兩邊的人馬都過去之後再前進。」說完之後他看見飛朗似乎輕輕嘆了口氣,便又對他說:「任務雖然重要,可是我們尋求的是冒險而不是無謂的犧牲。對了,聽說它那裡魔法師的力量會受到限制,飛朗你要小心……」

「這到不用擔心,」飛朗笑著說,「我不僅是個魔法師,也可以當做戰士使用的。」說著他把手中的魔杖插在腰帶上,然後從兩側的護腿中抽出兩把造型奇特的短刃,將它們向一起一合,「咔嚓」一聲之後,一把沒有鞘的單手長劍便出現在他手中。飛朗揮揮手臂,長劍在空氣中發出「滋滋」的磨擦聲,向菲利斯說:「我們種族的孩子自幼就要接受戰士的訓練的,就算我選擇作了魔法師,武技課也一直沒有放下怎麼樣。選擇我入伙很合算吧?」

「是啊,能衝鋒陷陣的魔法師還真少見,你們種族的魔法師都是這樣的嗎?」傑英好奇地問。

飛朗聳聳肩:「只有我這樣樣通樣樣松吧?畢竟貪吃就會嚼不爛,什麼都學的結果就是什麼都不精通,所以大多數人發現自己適合做魔法師後,會放棄武技的訓練。」飛朗一點也不隱瞞地評論自己。

本來在場的人心目中都已經有了「怎麼他還是個戰士?行不行啊?」這樣的想法,聽他自己這樣說了,大家倒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有雪平說了一句:「我見過許多你們族中的戰士——在七年戰爭中我曾與他們並肩作戰,他們個個英勇無比,驍勇善戰,可是你的感覺與他們很不一樣,我是說你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溫文爾雅的魔法師,而不像那些浴火飲血的戰士們。」對於有著漫長生命的精靈來說,一百年前的七年戰爭也許如同昨天剛剛過去,可是在在場的人類心目中已經是無比的遙遠的歷史了。即使是生命比人類更長一些的飛朗也笑著說:「七年戰爭,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出生呢。」

雪平對他文不對題的回答不置可否,現在仔細看看飛朗,居然有中似曾相識的感覺,彷彿是當年戰場上的某位戰友。可是再一想,他們這個種族的相貌在外人看來其實都差不多,自己一定是多心了。她的尖耳忽然輕輕擺動微微皺眉說:「有人過來了。」

楚君遠遠看見了那個宿營地,那裡有五六個人坐著,其中有向個人似乎覺察到了他們的走近,但是只是原地警戒的看著他們。楚君有意的繞開了他們。她的心裡此時十分混亂,以娜兒的相貌,回到人類社會之後,今天這樣的事件必然還會接二連三的發生,自己該怎麼辦?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向克里那樣的偷襲自己可以幸運的躲過幾次(楚君並不知道克利的匕首上其實是淬了致命的毒藥的)?而且如果剛才對方仗著人多勢眾一擁而上,自己恐怕也是束手無策吧?她原本一心一意盼望著快點走回人類社會中去,可是現在心中反而充滿了彷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娜兒只要吃飽喝足沒人招惹她,她就永遠是一幅樂天派的模樣。此時正快快樂樂的邊走邊用腳淌著草叢,要是有蚱蜢什麼的小蟲不堪驚擾飛跳出來,就會成為她解悶的玩具,被她捉了放放了捉的摧殘上半天。當楚君在她耳邊反覆叮嚀:「娜兒,你千萬要記住,如果遇到陌生人,尤其是男人時,一定要加倍的小心!特別是他想對你動手動腳的話,你就馬上用你的功夫教訓他!明白嗎!」時,娜兒這耳聽那耳出的隨便點著頭:「放心放心,我最不喜歡男人了,他們從來被給我吃東西,還總是喜歡向我扔石頭!」

現在是絕對不會有男人向她扔石頭了,難說娜兒會不會被給她東西吃的男人給騙走。楚君苦口婆心地說:「娜兒,總之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千萬要記住,不管他們說多麼好聽的話,都不要隨便吃他們給的東西,不要跟他們走,不要讓他們碰你的身體,不要……」

「知道……知道……知道……」娜兒心不在焉地隨口應負著,根本不把他的話當回事。她要是只聽話的貓咪的話,以前楚君也就不用三天兩頭的為了她去給鄰居們道歉賠禮了。

「娜兒,你要記住,男人都是些……」楚君被男朋友欺騙拋棄只是真的是傷心欲絕,在又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那件事留下的傷痛已經大大的減弱,但是對男人、對感情的不信任已經深深的植入了他的心底,特別是對天真爛漫的娜兒,她更是百般的不放心,不由對她把男人的惡劣根性大說特說起來,卻忘記了自己現在也是個男兒之身。

「娜兒,男人這種生物根本就不知道廉恥二字怎麼寫……」

「嗯,嗯。」

「男人全都是……」

「嗯,嗯……」

「……」

遠遠走來的兩個人不像是什麼傭兵團的成員,而是兩個身穿獸皮打扮古怪的人。在可以分辨出他們性別的距離之外,他們也發現了飛揚傭兵團的存在,遲疑一下選擇了繞開傭兵團的營地前行。看著他們走近,咔嚓咔嚓踩斷草木和說話的聲音也遠遠傳來——這兩個人知道防備用兵團繞道前行,卻竟然不懂得在這樣的環境中隱藏自己的行蹤。

他們之中的女子說得是大陸通用語,聲音清脆悅耳,並不帶一點地方口音,聽不出她是哪裡人。而男子說的卻是一種古怪的語言,在場的人個個都稱得上見多識廣,卻沒有一個人能聽得懂哪怕一個字。

「主人,怎麼什麼都沒有啊?今天要吃什麼啊?」

「XXXXXX」

「是不是到了有人的地方不可以看電視洗熱水澡,喝牛奶吃蝦仁了。!」

「XXXXXX」

「我討厭這個地方,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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