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吟嘯且徐行 第005章 漕幫

許仙心中無限歡喜,問道:「你不是不來嗎?」

白素貞探出身子,俏生生的立在船頭上,柔柔的微笑道:「若是不來,豈不是讓許大官人,徒生寂寞。」

晨風微拂,白色的衣襟也隨之舞動,立在船頭,宛如仙姿。

許仙瞧的一愣,卻又問道:「那敖璃怎麼辦?」

敖璃嬌嗔的聲音卻也從船艙里傳出來:「我還用你這個色狼許仙管嗎?」

說著話也從船艙里跳了出來,牽著白素貞的手「私語」道:「白姐姐,你不知道這傢伙在海上對大姑娘又摟又抱的,人家不理他,他還燒了人家的房子。」聲音大的卻連遠遠避開的艄公都能聽見。

許仙頓時有一種一頭撞死的衝動,我是禽獸嗎?

白素貞美目瞥了一眼許仙,隱含著笑意,卻摸摸敖璃的臉頰,蹲下身子在她耳邊私語了幾句。兩人皆為白衣,此番情景令人分不清是母親在囑咐女兒,還是姐姐在囑咐妹妹。

而後敖璃聽的眼眸閃動,感動不已,忽然抱著白素貞的頭在她的唇上親了一口。白素貞「啊」的一聲,掩口訝然,有些無奈的望著敖璃。敖璃偷襲成功,臉上都是掩不住的洋洋得意。

許仙在一邊那個羨慕啊,你們倆玩也不帶著我。

但告別的時候,終於還是來臨了,最後抱抱敖璃,擰擰她的臉頰,捏捏她的鼻子,敲敲她的腦袋……

「許仙!你去死!」敖璃終於發飆了,一腳踢向他的胸口,那點感傷的情緒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一番打鬧之後,許仙登船,最後沖敖璃揮揮手,小船便離開了岸邊。她從敖渾的水府中發現不少寶物,吃飯大概是不愁了吧!

敖璃見這兩個最親近的人一起離開,抽了抽鼻子,終於還是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來。哭了兩聲卻見那船行的遠了,又覺得無趣,擦了擦眼淚,躍入湖水中,心中默默道:「我一定會很快到太湖去找你們的,白姐姐,還有笨蛋許仙。」

湖水寂然,許仙望著漸漸遠去的景色,臉上有些惆悵。白素貞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道:「還會回來的。」

許仙道:「我借你的肩膀哭一場行不行?」

白素貞微笑著搖搖頭。

許仙聳聳肩道:「那算了。」

忽然卻見如鏡的湖面上,一道人影俏立其上,而旁邊艄公一無所覺。

白素貞對小倩微微頷首,許仙卻只是靜靜的凝視著,隔著薄薄的晨霧,分不清她臉上是微笑還是悲傷。

船隨水行,靠近而後遠離,湖上那一層水霧漸漸變厚,遮蔽了視線,心中卻依舊清晰的記得對方的影子。

白素貞微微搖頭,嘆道:「色狼許仙。」聲音卻極為輕柔。

許仙掩面淚奔,進入艙中,卻見一道青影坐在角落中,訝然道:「怎麼你也在這裡?」

小青面色一寒,想起姐姐的囑咐,便昂起頭道:「我們去蘇州是為了太湖,可不是為了你。」錢塘江收服之後,再往北除了大運河就沒有什麼稱得上的河了,而大運河本身是沒有水神的。

其他的河流,正好作為敖璃的試煉,但要進入長江,最大的障礙就是太湖流域,據說那裡有一個很強的水神,而且不是龍族,白素貞便說要去看看。

許仙微笑伸出手道:「十年修得同船度,相逢即為緣分,青姑娘,以前同你多有誤會,此次同往就冰釋前嫌好了。」

小青望著許仙伸過來的手雖然不知是何禮節,但話中的意思還是明白的,只是和「平白無故」的男人握手終歸不和她的習慣,而許仙卻顯得極有誠意,不由猶豫起來。

白素貞在一旁道:「小青。」

小青無奈的道:「好啦,好啦!我握就是了。」許仙這才察覺了自己怪異,忙更正道:「那就擊掌好了。」

換了收拾,粗糙的大手同細緻的小手輕輕一合,雖不能盡釋前嫌,但終歸是少了許多芥蒂。

再見了,杭州。書院,西湖,聚飲,賦詩。

我來了,蘇州。藥鋪,太湖,編書,賣葯。

所有人都不明白,許仙為什麼在保住功名的情況下還要去蘇州,這一點連白素貞都不甚理解。只有他自己的心中,如明鏡一般,此行只為寫一本書。

許仙有些感嘆,因緣際會,最終卻還是這三個人到蘇州去,時也命也。那裡會有怎樣的命運等著自己呢?

只是在這一世,白素貞並非自己的娘子,小青則一直緊緊的盯著他,彷彿一隻大燈泡在炫耀她的亮度。望著那白色頭紗下的美麗臉龐,恍惚之間,就已穿越了千年的距離。

白素貞被他瞧的有些不好意思,便道:「我讓玄機算過,此次太湖之行怕是會有頗多波折,便請漢文鼎力相助了。」這話絕非是客套話,擁有太陽真火,追星劍,金身手印的許仙早已超過了小青的實力,戰力不容小覷。

許仙一愣,她,要我幫她?心中忽然湧出一股喜意,不由哈哈大笑,一切的一切早已不同了吧!

白素貞有些莫名其妙,小青則惱道:「你不願幫忙就算了,竟然還……」

許仙擺擺手打斷她的話,道:「為白娘娘赴湯蹈火,許仙何惜此頭。」臉上卻依舊是止不住的笑意。是啊,一切都已經改變了。

白素貞感激的道:「那就多謝漢文了。」小青輕聲嘟囔道「瘋子」被白素貞瞧了一眼就轉過頭去。

又談笑了幾句,許仙問艄公道:「不知何時能到蘇州?」

艄公笑道:「許公子,這可不能急。這運河的水勢平緩,但船行也慢。明天到嘉興,恐怕後日才得到蘇州。」

許仙笑道:「我說今夜就能到嘉興,你信不信。」

艄公大搖其頭,暗道:這許公子雖然是個大才子,但於這行船,總是不太明白。

許仙笑道:「君不聞,輕舟已過萬重山矣。」言罷便調集水靈之力於客船之下。艄公初時不覺,後覺雙臂輕盈,不須用力,船行如梭。

許仙的水星已達「回星」之境界,操御水流,如臂使指,托著這小船快的如後世的快艇一般。

而大河之上,水靈之力甚是密集,舊力未盡,新力便生,順著水流,行的越發快了。許仙玩的不亦樂乎,更是連連「超船」,白素貞對他的孩子氣,也是無可奈何,倒是小青顯出些意趣來。

運河上船隻來往甚多,大小船隻都有,但那些船隻尚在慢慢走著,便見一隻小小的客船飛也似的趕過,不禁相顧駭然:「這是什麼船,怎麼這般快法?」再想細看,卻已尋不著蹤跡了,只見留下一道白浪。

那艄公此時已不敢站在船頭,風忒大了。划了一輩子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暈船。特別是河到彎處,許仙駕著小船漂移而過,更讓他的心提到嗓子眼裡。

但所謂樂極生悲,也正是如此。非將奧拓開出奧迪的速度,那結果也就可想而知,那小船抗議著要罷工了。在小青鄙視的目光中,許仙的臉也難得的紅了一紅,倒讓小青笑了一陣。

好在已然離著嘉興已經不遠,慢慢搖到了嘉興城裡,沿著彎曲的水道,望著兩岸的木屋,又過了幾個小石橋,終於停在一處小小的碼頭上,碼頭的不遠處就是一座亮著燈火的酒樓,有隱隱的人聲傳出。

除了這一點燈火,此時的嘉興靜若無人。

船艙狹小,而且男女有別,自然不能同眠。許仙便登船上岸,卻見一青衣小廝趕上來問道:「請問是許公子嗎?」目光中有些驚疑不定。

許仙沒想到自己的粉絲已然多到了這種地步,幾百里外都有人能一眼瞧出自己,不由很是欣慰,道:「正是在下。」

小廝一邊陪著小心,一邊道:「請您稍待片刻,我這就去請我家公子來!」說著就狂奔而去。許仙莫名其妙,就對船中的白素貞道:「那就等等吧!」

這城不大,說是片刻便果然是片刻,那小廝領著一個錦衣博帶的青年公子,從衚衕口拐了出來,不是金聖傑這廝還能有誰。

原來他雖然沒來得及去杭州相送,但也了解了不少情報,本來他算準了時間,要等許仙到來,而後同許仙結伴到蘇州去,卻沒想到許仙來的這麼快,還好留下心眼,讓小廝在這等著,才沒有錯過。

金聖傑上前便拉住許仙的手道:「許兄讓我等的好苦啊!」

許仙見他滿面酡紅,渾身酒氣還帶著些脂粉味,哪裡像是「好苦」的樣子,不由笑道:「你又去喝花酒了吧!」

金聖傑臉上連半分尷尬也沒有,反而微微有些自豪的道:「沒想到這樣的小城裡也能聽到這麼好的小曲,那身段簡直沒的說。我看你孤旅在外,咱們正好去瞧瞧。若是不嫌棄,乾脆今晚咱就在那住下。」

又有些酸溜溜的道:「只怕不入你的法眼。」彩鳳姑娘可是他永遠的痛。

許仙不由苦笑,你還真是走到哪嫖到哪,嫖盡大江南北。

只是這樣的話要惹得某人不快了。

「下流!」一聲清喝打破了這傍晚的沉靜。

金聖傑一愣,根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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